「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爸媽、大哥和我背上巨額債物，過上饑寒交迫的日子嗎？難道我們這些親人還比不上你的那點面子和自尊？」
溫欣茉張了張嘴，「我……我沒有這麼想。」
「其他的我也不多說，你自己想。明天給我答案就行。」溫家豪說完也上樓了。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溫欣茉一個人。
她愣愣地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不明白，事情怎麼就到這一步了。
她只是談了一場戀愛，愛上了一個人，怎麼就要遭到這樣的指責？
她為賀家、為賀喬宴付出的感情、精力，哪一點不比秦以悅多？
到頭來，卻比不過秦以悅。
她的家、她的親人也因此受牽連。
而她的親人，這些本該呵護她、理解她的人，為什麼一點也不顧及她的心情，為什麼不能試著站在她的角度看看問題，為什麼要逼著她去找賀喬宴的父母？
這些年，她硬著頭皮在賀家人的面前為家裡爭取過很多利益。
事到如今，他們全然不記得她給他們帶來的利益，只會貪得無厭地讓她去爭取更多。
賀喬宴也是。
她那麼愛他，就算知道他有個孩子，她也因為愛他，試著去接受那個孩子。
只因為她想傷害秦以悅，他便不顧以前的情份，將她家的公司給毀了。
他下決心毀之前，有沒有想過她當年的付出？
有沒有想過，她家破產了，她的身體該怎麼治療，那些醫藥費從哪裡來？
誰都沒為她想過！
溫欣茉擦了擦不自覺流出眼角的眼淚，回頭看了看這個已經不再給她任何溫情的家，走了出去。
街道兩旁的路燈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
寂靜的街道上，除了她的腳步聲之外，隱約還能聽到另一個腳步聲。
溫欣茉害怕地轉過頭，看到離她十米開外的路燈下，站了一個黑影。
那是個身形高挑的男人。
全身和臉都隱藏在黑色的衣袍里，像個黑暗的幽靈。
「你是誰？」
「一個能解決你痛苦的人。」
「你怎麼知道我痛苦？」
「我什麼都知道！」
「是嗎？」溫欣茉笑了笑，朝那個男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男人的步伐卻不疾不徐地跟著。
**
翌日。
秦以悅早早地起床，洗漱完畢后，她下樓幫劉嬸一起準備早餐。
早餐放上桌之後，賀喬宴和小寶也相繼下樓。
賀喬宴疑惑道：「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今天醫院要臨行年底大掃除，今年輪到我組織，我得早點到。」秦以悅含糊不清地說道：「對了，土豪，我們過年怎麼安排？我的假很少，就四天時間。」
「大年三十中午在你家陪岳父岳母吃年夜飯，晚上回大宅。」
秦以悅沒想到他會這麼安排，「這樣合適嗎？」
「岳父岳母就你一個孩子，今年是你出嫁的第一年，不能讓他們覺得冷清了。」
「嗯嗯。我今天打電話跟我老爸老媽說，謝謝你這麼安排。」
賀喬宴笑笑，低頭吃早餐了。
秦以悅吃完早餐就開著自己的小POLO出門了。
等紅綠燈的時候，她給老媽打了個電話，「洛明媚女士，明天準備好年夜飯，你女婿說中午回家陪你和秦秋揚同志吃飯。」
「真的？還是女婿考慮周到，我這就去準備。」
「嗯。老媽，你說我跟你女婿回大宅過年，我要怎麼表現啊？有時候我覺得我有些木訥，尤其你女婿為咱們想得特別周到的時候，我就覺得很過意不去。」
「算你有點良心，還能這麼想。」
秦以悅撓了撓頭，「我之前也這麼覺得，但都發現做得不到位。就連對小寶，我也有這種感覺。剛開始我以為我做得還可以，但其實也就那樣。」
洛明媚語氣頓了頓，關心地問道：「寶貝，你是不是有點自卑了？這不像你啊。」
「你女婿完美得不像正常人，你小外孫好像跟我很親近，但實際上我也沒有能幫上他什麼忙啊。我能不自卑嗎？」
「算了，電話里說不清楚。明天你們過來吃飯了，見面說。」
「嗯。老媽再見。」
**
除了例行的看病、巡房之外，不少醫護人員都忙著發放年貨和裝點病房，讓留在醫院過年的病患有點過年的氣氛。
另外，醫院發了不少的禮品，一個人根本扛不動。
小安和楊若微都沒有車，秦以悅就開車送她們兩個回家。
楊若微是今晚的車，秦以悅就等她回家拿行李後送她去車站。
大年二十九的車站人擠得滿滿當當的，走動都費勁。
秦以悅看著這陣仗都覺得頭皮發麻。
她從小就生活在秦城，幼兒到研究生畢業都在秦城上學。
雖然經常跟老爸老媽四處走，但沒經歷過春運。
秦以悅問道：「你要怎麼扛著行李走到進站口？」
「你走過去，他們自然會讓路的。」楊若微無所謂地笑笑，「把行李給我，你回去吧。」
秦以悅看著楊若微那細胳膊細腿兒，「我還是送你上車吧。」
「那你小心點。」
秦以悅點點頭，提著兩個大行李箱跟在楊若微身後，擠進人群。
短短的二十米的路，硬生生擠了五分鐘。
檢票口本來是不允許無票人員進入的，但檢票員見楊若微那一大堆行李，又見秦以悅也不像報復澀會的恐怖分子，就勉強同意了。
秦以悅便幫著楊若微把行李和醫院發放的禮品都塞進直達快巴的行李櫃里，囑咐道：「你下車了也別省那幾塊錢，讓車站的拉貨人員幫你拉出車站，知道嗎？」
「知道了，我弟會去來接我的。」楊若微感激地看著秦以悅，「以悅，謝謝你。還有，謝謝你送我的生日禮物。」
「我們之間需要這麼客氣嗎？你上車吧，我見檢票員瞪我了，一路順風。」
「嗯嗯。」
秦以悅好不容易擠出車站，把車開回家。
洛明媚見她扛著兩箱禮品回來，疑惑道：「你醫院發的東西？」
「嗯。拿兩箱給你和老爸，另一半明天拿回大宅。這樣安排怎麼樣？」
「挺好的。」洛明媚揚了揚下巴，「拿到廚房去，順便洗手，準備開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