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過她拍的照片沒,還有她畫的畫。」
聞川不解,「嗯?」
「不管是拍出來的照片,還是她的畫作,我都可以看出來她嚮往自由的心,就像只小鳥,哪怕你給它再大再華麗的牢籠,對它來說也只是個牢籠,如果我把她留下來,等於和她想要的生活背道而馳了。」
藍蒼望著夜空,以一種平和的語氣不緊不慢的說,「同意她離開,是因為我知道強留的後果一定是將來某一天我們會徹底爆發,很有可能演變成不可挽回的局面,那正是我不想也害怕看到的。」
聞川心頭一震,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你覺得只要她看遍人間繁華,就會回到你身邊,可你就不怕等到最後一點意義也沒有?」
藍蒼笑的洒脫,黑眸如同夜空一樣沉靜,他很少一次性說這麼多話,語調一貫的悠然,摻雜著淺淺情愫。
「每人的性格都不一樣,沒有哪對夫妻是絕對合拍的,她為了我而改變,那我自然會為了她而寬容,如果她心甘情願的為我當一個賢妻良母,那樣的她,也就不是當初令我心動的聞星了。」
「你也看到她的笑容了,只要能讓我一直看到這笑,一切都好說。」
已經成家的聞川若有所思,沒有再說什麼,只對他舉了舉杯。
「相信我,她不會讓你失望的。」
藍蒼和他碰了杯,「我從沒懷疑過。」
聞星慢慢的坐在噴泉池后的長椅上,這一刻,任何語言都形容不了她的心情,眼裡的複雜化作晶瑩的淚珠,在眼眶內滾來滾去,一陣長久的恍惚之後,她回過神來,撫了撫心臟的部位。
這裡好酸,又好暖。
她當初之所以去國外進修也是擔心長期壓抑下,會和藍蒼產生衝突。
也許,她需要重新考慮一下了。
最起碼,不要讓藍蒼等的太久。
第二天他們就回了華夏,聞星準備提前離開了,她發現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藍蒼了,每次看到他,都會特別愧疚,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登機口前,她抱住了藍蒼,把臉埋在他的懷裡,「我走了。」
他嗯了一聲,揉了一把她的頭髮,「不要生病。」
聞星險些淚崩,如果藍蒼罵她指責她,也許她還會好過一點。
她踮腳在他唇上輕輕一啄,飛快的轉身走掉,生怕再晚一點,他就會看到她臉上留下的淚。
藍蒼注視著她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他才轉身離開。
……
到了Y國首都,聞星就把帶回的月餅拿給了歐陽。
因為心情不好,她渾渾噩噩的什麼也不想干,直到歐陽拉著她出去拍一個外景,舉起手裡的相機,才終於陰轉多雲。
歐陽叼著根兒煙,青蛙似得蹲在地上,斜睨了她一眼,「捨不得你男人了?」
聞星吐出一口氣,將她和藍蒼的事說了出來,「你也一定覺得我在作吧?」
歐陽笑道,「趁著還年輕,多作作沒什麼大不了。」
和他相比,聞星遇到的根本不叫事兒。
跟程楓保持了五年見不得光的關係,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名正言順的公開這段感情,但也知道,可能永遠也等不到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