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一直沒有催促小陳，她耐心的等到小陳吃完，又貼心的為她叫了飯後甜品，才開始詢問當年的事。

「現在能告訴我了么？」安歌問道。

小陳深呼吸了一口，開始向安歌和蘇晨回憶當年的事。

「我沒聽錯吧？」聽完小陳的回憶，安歌震驚了，「你是說，你們護士長賣小孩？」

小陳點點頭，說：「是的。」

安歌震驚的合不攏嘴，她原本以為只是單純的操作失誤，護士報錯了孩子，沒想到竟然是在背後做了這種非法的勾當。

當年那個為安歌接生的醫生和現在的護士長勾結在一起，幫想要生男孩的孕婦換小孩，並收取巨額的費用。

當初，安歌生下的其實是一個男孩，剛好另外一個孕婦生下了女孩，而那個孕婦的公婆重男輕女思想非常嚴重，那個孕婦沒辦法，只好求現在的護士長給她換一個男孩子。

安歌的出現剛好成了那個醫生和護士長斂財的好時機，正好他們又是外地人，更不用擔心會被發現了。

「那你是怎麼發現的？」蘇晨好奇的問道。

「那天，你生產的時候，我也在場，我偷看到你生了一個男孩，護士長都不知道我看到了。可是後來挂名牌的時候卻變成了女孩。」小陳說道。「我以為是哪一個護士抱錯了，所以急急忙忙的去問護士長，誰知道護士長把我罵了一頓，反而說我工作不認真。當時，我真的以為是我看錯了，可是後來，護士長就開始莫名其妙的對我好，給我正式

職員的名額，還給我加薪，部分有什麼好事都輪到我，這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

「她開始利誘你了，呵呵，利誘完了是不是還要威逼啊？」安歌冷笑著問道。

小陳點點頭，說：「是的，在給了我一系列好處之後，有一天，護士長和我說，有些不該看到的事就把它忘掉，否則，別落得個人走茶涼的下場。」

安歌緊緊攥起雙手，她沒有想到，這種電視劇才會出現的橋段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她盯著坐在對面的小陳，要說她一點也不怨恨小陳，那是不可能的，她也是幫凶。

可是她又不能責怪小陳什麼，別人也要生存，她不能指望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正義的化身。「真的很對不起，」小陳看到了安歌不善的表情，說道：「我在電視上看到你的新聞，知道你因為孩子的事情跟丈夫離婚了，我真的很愧疚。我原本以為，我不說出來對你也不會有什麼影響，沒想到會造

成這樣的後果。」

安歌嘆了口氣，說道：「算了，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現在計較也沒什麼意義了。你們護士長現在還在做這種事么？」

小陳搖了搖頭，回答道：「我不知道，從三年前那次被我發現以後，她一直很忌憚我，換孩子這種事也不會當著我的面操作。」

「難辦了啊！」蘇晨接話道：「你的事發生在三年前，所有的證據早就找不到了，如果她現在還在做這種事，咱們還可以查，但是如果她罷手了，那恐怕我們磨破嘴皮子，她也不會承認的。」

「不承認就想辦法逼她承認，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安歌緊緊捏住手中的玻璃水杯，說道。

蘇晨問道：「你的意思是？」

「對，」安歌拉過小陳的手，說道：「如果你真的對我感到愧疚的話，那麼請你幫我一個忙？我保證，這個忙絕對不會影響你的正常生活，事成之後，這絕對不會把你牽扯進來。」

小陳看著安歌誠懇的表情，不禁也嚴肅起來：「什麼忙？你說。」

三個人好好合計了一番，才各自離開。

K市李宅，李素顏又招來了大高個，問道：「最近安歌有什麼動向？」

大高個老老實實的回答：「安歌和那個叫蘇晨的男人一起去了XX縣。」

「XX縣？」李素顏問道。

「是的。」

李素顏皺眉，說道：「這地名好熟悉，他們去那兒幹嘛？」

「好像是去了一家醫院，見了一個朋友。」

李素顏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她一拍桌子，說道：「那不是陸喬琛的老家么，安歌為什麼要和蘇晨去陸喬琛的老家？」

「啊，我想起來了，那個醫院好像就是三年前安歌生下陸小鹿的醫院。」

「什麼？」李素顏神情一下子緊張起來，她說：「不可能這麼巧的，安歌在那種小地方也不會有朋友的。」

說著李素顏就狠狠的瞪了大高個一眼：「你幹什麼吃的，這麼重要的事，我不問你你都不主動報告。」

「對不起。」大高個馬上道歉，確實是他疏忽了。

「現在道歉還有什麼用，你趕緊派人調查清楚安歌和蘇晨去那裡到底是什麼意圖，」李素顏扶額，說道：「我跟陸喬琛的婚禮就快要到了，在那之前，我絕對不允許出任何意外。」

「是。」大高個一點頭，就趕緊出門了。

孫護士長很糾結，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做過換孩子的勾當了，可是這兩天又有一個孕婦求她。那個孕婦做過b超確認是女孩子了，但是卻瞞著男方家人，說是個男孩。

孕婦找上孫護士長的時候，她直接就拒絕了，可是那個孕婦還是不依不饒的，最重要的是，她承諾如果換成功了可以給孫護士長十萬塊。

十萬塊啊，一個縣級醫院的護士長，一年也存不下這麼多錢啊，孫護士長很心動。她抬頭看了一眼隨處可見的監控，又有些猶豫。

其實監控對於她來說倒不是太大的問題，因為她要做的就是掛錯小孩的名牌就好了，即使被發現，也可以用工作失誤來掩蓋過去。

前些天突然出現的安歌才是她不安的真正來源。三年前，孫護士長換掉了安歌的孩子，她一直以為安歌不過是個有點錢的外地人，可後來才知道安歌是個大明星，老公陸喬琛更是富可敵國的有錢人。所以，安歌找上她的時候，她內心的慌張感無法言表，幸好安歌問不出什麼很快就放棄了，她才能鬆一口氣。這麼想著，孫護士長膽子又大了起來，再做這最後一單吧，十萬塊啊，她實在是放不下手

啊。

到了那個孕婦生產的那一天，果然是生下了一個女孩，可以說這個孕婦和孫護士長的運氣都很好，同一天生產的另一個孕婦剛好生了一個男孩。

孫護士長淡定自若的給男孩掛上女孩的名牌，再給女孩掛上男孩的名牌。然後她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點了點頭，十萬塊錢到手了。

孫護士長帶著得意的笑容走出嬰兒房，可她剛邁出去，抬起頭，表情瞬間僵硬了起來。

「孫XX，我們現在懷疑你跟多起非法調換嬰兒的案件有關，現在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幾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站在孫護士長對面，孫護士長一聽警察說的，身子立刻軟了下來，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要倒地的時候，過來兩個警察一邊一個把她架走了。

孫護士長坐在警察局的審訊室里，不安的觀察著周邊的環境，安歌隔著審訊室旁邊的單向鏡，看著孫護士長，眼神中不受控制的透露出兇狠之色來。

安歌轉頭看著旁邊的警察，笑著對他說：「辛苦你們啦！」

警察趕緊擺擺手，說：「不辛苦不辛苦，這個抓犯罪分子是我們的本職工作么。」

要問安歌為什麼能自由出入警察局，警察對她的態度還這麼好，那隻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了。

沒一會兒，就有一個穿著便衣的警察拿著口供記錄本走進審訊室。這個警察一進去，就啪的一下把手裡的記錄本扔到了桌上，把本來就心虛的孫護士長嚇了一跳。

「說吧，把你這些年做的好事都交代交代。」警察A一邊拉開椅子坐下來，一邊說道。

孫護士長打了個寒顫，問：「交、交待什麼？」

「呵呵，」警察A義正言辭的說道：「這次你收錢換小孩的是我們的卧底，你收了錢，換了名牌，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不成。」「我、我，」孫護士長自知這次的事情是賴不掉了，但之前的，她自信這幫警察找不到證據，打死她也不會主動承認的，她說：「是，這次的事，是我錯，我不應該為了錢做這種勾當，我主動交代，爭取

寬大處理。」

「這次？」警察A嗤笑一聲，說道：「聽你的意思是，你這是初犯？」

孫護士長點點頭，回答道：「是的。」

「喲，你這初犯，心理素質還挺好的啊，換名牌的時候一點也沒見慌亂啊。」警察A揶揄道。

孫護士長嘿嘿一笑，略顯尷尬的回答道：「我其實也緊張，但不是年紀大了，就不顯么！」「啪」的一聲巨響，警察A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孫護士長的笑容僵在臉上，警察A指著孫護士長說：「別給我嘻嘻哈哈的，你是做了什麼光榮的事了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