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度。」
「這種藥物是從大自然的各種含有毒素的樹,草,動物身上提煉出來的,每一種毒素都被抽了適當的比例調和在一起。」
「成藥之後餵給人喝下,一經入體,藥物會從口腔到腸胃,隨著血液流向四肢百骸從未達到監控人的每一個地方。人內心的跳動,心思的轉換都會變成他們的大數據,一旦他們覺得你不需要了,你是一顆廢子,你的身體就會被毒素侵蝕,一開始你還會有自由意識……」
「漸漸的,你會意識潰散,不停地抓撓,把自己撓得遍體鱗傷,可是這都不算什麼,你越是撓,身體反而越癢,漸漸的,你會跟行屍走肉一樣變得糜爛,但是意識卻活著,想要死也死不掉,想活也活不了,最後你會攻擊你身邊最親的人,把他們變得跟你一樣。」
司御墨每說一句話,就令在場的人身體涼了幾分。
「你這怎麼跟電影里放的喪屍一樣?」滕一輝愣了,問道。
「嘿嘿,不——」司御墨驟然轉身,看向自己的師傅。
他幽幽的眼神在燈光下釋放著令人看不懂的清輝與黑暗,就像他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一樣,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有這樣的眼神。
他淡淡道:「他的意識,他的靈魂是活著的,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腳,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咚咚咚!
韓鐵不停地磕頭。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他嚇壞了。
司御墨說的每一種好像都在應驗。
他的身體在發癢,癢得手腳都在發麻。
「他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他也不會死,會繼續活著,直到自然老死,他的壽命比一般人都會長,可是卻一直要這麼痛苦一生,還無法自殺。」司御墨道。
「……」眾人,「好變態。」
司御墨看了一眼周圍人,連韓鐵一個眼神也不帶給的,淡淡道:「這不是什麼神奇的事,都是我們卡梅倫人在長久又孤寂的生命中,慢慢研究自然得來的,根本算不得什麼,這只是其中的一種最不起眼的。」
癢!
鑽心的癢。
韓鐵狂叫。
「怎麼辦?這種東西有解藥嗎?」滕一輝聽著他撕心裂肺的聲音很不舒服。
司御墨點頭。
看著他的動作,在場人都愣住了。
韓鐵一下子就爬過來,跪在司御墨腳邊,連連磕頭求饒道:「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我願意把所有的都交代清楚,只要你願意救我——」
一邊的韓甜甜也跪在地上,用一雙悔恨的眼向司御墨求饒。
司御墨道:「我的身體里有一種抗體,可以救你,但是從今以後你可能就得受制於我,我若是出事,你會死,但是你死了,我卻不受影響。」
卡梅倫人針對這些自己研發的毒藥都會打預防針,身體里自帶著抗體。
但是,司御墨的抗體跟他們都不一樣。
他的抗體是用自己的血和汗水還有無盡的痛苦換來的,他自然跟別人都不一樣。
「好,好,只要你救我,我什麼都願意做。」韓鐵叫道。
司御墨看了一眼韓鐵,說道:「你先把你的下線以及上線都交代出來,否則我是不會救一個沒用的廢物。」
「好,好,我什麼都說,都說出來——」韓鐵說道。
他把自己的下線都交代了,說道上線時,他看了一眼歐少煌,最後說出了一個名字:「張西籬。」
倏忽一下,歐少煌臉色寒涼無比。
司御墨割開手腕,滴了幾滴血餵給韓鐵喝下。
沒一會兒,韓鐵身體就不覺得癢了,他瞪大了瞳仁,身子軟倒在地,對著司御墨道:「寒渺,你今後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你一聲令下,我絕對赴湯蹈火。」
司御墨搖頭,看了一眼韓甜甜,說道:「你也算是個慈父,我就一點要求,把你的女兒看好。我不喜歡有人來騷擾我,以及我的女人。」
「是,是!」韓鐵低入塵埃地道。
這一會兒,韓甜甜也真實感受到,她跟他徹底無緣了。
一行人很快離開了星緣島。
韓鐵交代的上下線也很快逮捕了。
沒出一天的功夫,歐少煌就將張西籬開在深山裡的一個巨大煉藥鍋爐給拆毀。
這一批藥物,根本就不是卡梅倫王國來的歡樂草製作的,是張西籬請了一大批的生物學博士研製出來的。
葯好像跟最初的那一批有個七七八八的相似度,但是效果卻明顯不一樣。
至於杜一帆那一包葯到底從何而來的,至今沒有找到那個賣他葯的人。
歐少煌和顧瑀初就只能繼續吊著他了。
下島的時候,滕一輝一臉古怪地看著司御墨,看了又看。
司御墨背著包走在路上,雙手插入褲口袋,一絲慵懶與陽光掛在臉頰上,仿若又是那個不諳世事的純純少年郎。
但,滕一輝再也不這樣想了。
這就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啊——
司御墨回首,在路燈的照耀下,回眸淺淺一笑,道:「怎麼了?」
哐啷。
滕一輝險些被他嚇得跳海。
他苦巴巴地道:「你明明是大咖,還要跟我學什麼醫術?你到底什麼意思啊?被你忽悠了那麼久,讓我這個師傅以後還要不要好好吃飯了,萬一水裡有個什麼蟲卵的,可腫么辦捏?」
哈哈哈——
司御墨笑了,晶瑩的瞳仁閃爍著流光。
「我們是有很多的毒理知識,也有一些東西是你們不曾接觸的,但是我在醫術一途還是小菜鳥啊,師傅~~~」他拉長音調。
呃——
滕一輝心肝兒亂跳。
一聲師傅,喊得他毛骨悚然啊。
「師傅,我請兩天假,好嗎?」司御墨又跟個小奶狗一樣跟他賣萌。
滕一輝嚇得雙腿發軟,叫道:「你個坑貨,誰敢不同意啊,你不要再那樣對我笑,怕怕——」
燈光打在長長的廊道上,司御墨這一刻心情特別好。
在這個國度,在這個地方,他遇到了很多在卡梅倫沒有遇到的真心待他的人。
被人當朋友的感覺,真好。
一絲笑掛在他妖孽的臉上,充滿了明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