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
慕尚雲出來時,嚇一大跳。
一整晚。
歐少煌竟然在客廳里坐了一整晚。
而茶几上的煙灰缸里,滿滿的都是煙頭。
他筆挺的西裝依舊清冷,整潔,不染半分塵埃。
便是一張臉,也透著說不清的色彩。
見她出來,歐少煌站起身。
他看向慕尚雲,對她道:「南朵休息兩天,也該上學,耽擱久了,終究對她學習不好。」
「噯,好的,好的,我今天再照顧她一天,看她明天怎麼樣,情緒穩定也該上學了,功課拉下就不好了。」慕尚雲說道。
「嗯。」
歐少煌站起身來,邁開清冷的步伐朝外走去。
歐南朵這一睡,整整睡了2天。
等她再次清醒過來,慕尚雲站在身邊,一臉焦急和不安。
「咦,媽,你怎麼還在這裡?」
歐南朵一張嬌俏的臉兒上,重新掛上了清爽又浪蕩的笑容。
前幾天發生的噩夢,好像一點痕迹也不留。
一個洋溢著青春妙曼氣息的少女,再一次完美歸來。
她看著慕尚雲,笑得輕鬆又邪肆,見老媽一臉震驚,還朝她拋來一個大大的眼波。
「好了,好了,我想上學了,再不起來,就要發霉了。」她笑道。
說著,歐南朵起床穿衣服,拿起書本,拉著老媽出了房間的門。
一出去,她朝老媽甩甩手,邁開大步就出去了。
慕尚雲一臉的不安。
「尚雲啊,別擔心,我上次提過的保鏢,已經在路上了,今晚就會到,到時候會跟南朵簽訂一份奴隸合約,成為南朵的第一位奴隸。」歐斯走過來。
啊——
慕尚雲心底微微有些惶恐。
「沒事,簽訂合約,屬於南朵的奴隸,生死都由她做主。以後會全力負責南朵的安全。」他說道。
歐南朵白天上了學,晚上才回來,看著歐斯帶來的一名28歲的大姐姐,一時有些局促不安。
「我可以不簽嗎?」她有些抵觸。
歐斯一臉嚴肅道:「這件事後,你的安全成為我們大家最擔心的事,你應該不希望發生第二次吧?」
「她叫江夏,一直都是我們培養的精良人員。你的第一份奴隸合約,她終身都得聽從你的差遣。」歐斯說道。
歐南朵想拒絕。
不過,歐斯堅持,她最後被迫無奈還是簽了字。
因為她是學生,江夏一般情況下是不需要出現的,只要歐南朵需要外出時,她就得在主人身邊負責她的安全。
歐南朵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繼續上她的學,一切再正常不過。
一周后的周末。
歐南朵從學校回來。
坐在房間里,她關上門,終於把顏舫之前給她的文本繪製完畢。
電腦里,男主黎叔摩挲著夏小姐的繩索,一臉地悲痛。
他抱著繩索,就像抱著心愛的女人。
緩緩地,他道:「曾經不懂怎麼愛你,失去才發現失去了一切。」
歐南朵摸著屏幕上的那一道人影,嘴裡翻滾出一絲苦澀。
她翻出曾經剪輯的那一個錄音。
「煌兒……」
「什麼事?」
「小煌煌……」
「什麼事?說。」
「讓姑姑愛你一輩子,好不好?」
……
「好。」
手機上顯示:是否刪除?是,否。
她手指落在那個「是」上,眸底閃爍出一絲亮晶晶的色彩。
狠了狠心。
手指終究落下,將那一段錄音全部刪除個乾淨。
手機里空空如也。
她心一陣陣地痛。
一切都改過去了,不是嗎?
從她出事至今,她也該醒悟了。
她和他之間橫亘著天塹鴻溝,就算是勉強,也勉強不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跟她天長地久。
不是嗎?
沒有他,她不也從最黑暗的地方掙脫出來,沒有被那些惡人給傷到?
事實證明,這世界上沒有愛情,人照樣活得很好很好……
她臉上痒痒的。
伸出手去撓,卻摸到了一臉的水。
傻了吧,臉上怎麼會有水?
她又摸了摸。
兩邊的臉早已被水覆蓋,不知何時竟然全打濕了。
「真踏馬的是個傻蛋呢。」
她狠狠吐槽了自己一把,抽出紙巾,用力擦拭臉頰,擦得生痛生痛的。
嘀嗒——
手機響了。
她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好基友祿珏的。
「妞,你生日快到了,想要什麼禮物?」
歐南朵翻了翻日曆。
哎呦,她的生日竟然到了。
還是好基友靠譜,誰的生日都可以忘,唯獨把她的生日記得牢牢的。
她臉頰上浮起一絲笑。
「把你打包送給我,下半輩子,你跟我一起過。」
「知道了,美妞,有我這個老公,其他臭男人不要也就罷了,明天出來嗨,我要帶你去浪跡天涯。」
「好。」
歐南朵丟下手機,把自己丟到床上,滾了幾個圈兒。
她心底的霧霾一掃而空。
第二天休息一天,她跟管家說了一聲,就帶著江夏出了門。
九幽台。
歐南朵摟著祿珏的腰身,一起來到最頂層。
「傻丫頭,真的全放下了嗎?」祿珏問道。
歐南朵甩了甩頭髮,眸底掛著一絲的笑。
「對啊,你放下,難道要我把最後的一絲尊嚴都踩在腳底下嗎?這次的事兒剛好,讓他以為我已經不幹凈了,大家都放下,不是很好嘛?」她笑著道。
但是一雙晶瑩剔透的眸子里,閃爍著一絲水花。
祿珏一把抱住她,心疼不已。
「你個大傻子,又何必呢?」她心都碎了。
「失戀嗎?哈哈,嚴格說,我連戀都不算呢,單相思而已。」歐南朵自我打趣著。
再傷心,最難過,她也堅持著笑。
可越笑,祿珏越難過。
「我還是喜歡你哭,要不,你哭一個?」祿珏道。
啪!
歐南朵狠狠拍了她一巴掌。
「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我歐南朵又不是沒人要,不是有你,還有一個左南喜歡嗎?不多不少,剛剛好,等我上大學,一定找個又帥又多金的男朋友,氣死那不開眼的男人。」她笑道。
祿珏笑著道:「好,那聽你的。」
看著好友笑不見心,明明笑著,卻比哭還要難受,她快要悲傷逆流成河了。
「跳一個,等跳完了,我帶你去拆我送你的禮物。」祿珏說道。
歐南朵笑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一對好閨蜜,撒下一陽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