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熙熙和滕九延面面相覷,一臉傷心地看著她,問道:「到底怎麼一回事呢?能說給我們聽聽嗎?」
就算不愛了,就算她不讓他們報仇,可這一切難道不是滕世雄那個老混蛋給惹起來的嗎?
終究意難平!
唐梔雅淡淡一笑。
她澀澀的聲音透過擴音器,瀰漫在空氣中,好像是剝了皮的魚,露出幾分猙獰與狼狽。
慢慢地,她悠遠的目光徐徐轉過來,最後落在兩個孩子身上,往事一幕幕迴轉,那一切都想發生在昨天。
那一天,她看到滕世雄跟寧毓秀的照片,一股錐心之痛狠狠敲擊在心口上。
她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在心底有個嗓音不停地追著她跑:一定要親口問問滕世雄,他難道已經渣到對小女孩也可以下嘴了嗎?
她不相信。
可是事實又擺在眼前。
滕九延親手照的,難道還能有假嗎?
一股恨,夾雜著痛苦的恨,讓她憤怒,讓她漸漸地走向黑暗的空間,摸到了那一刻麻木的心跳動著痛楚。
她竟然還是想去關注他,想要去看看他,想要問問他到底有沒有愛過她,哪怕是一刻地心動。
於是,她拿著照片就衝去了大院。
大院里,哨兵都不在原地站崗,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她衝進去后,院子里的傭人們都被繩索捆綁住,一個個都神色模糊。
見此情景,她上前就給一眾傭人解綁。
誰知,她一靠近桂嫂,桂嫂瞪大了驚恐的雙眼,嘴裡嗚嗚出聲,似乎在說著什麼。
她察覺有異,才抬頭轉身,一根大大的木棒就狠狠砸在她腦門上。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是被一盆冷水澆在臉上。
兩個女人站在她身前。
唐梔雅一看,其中一人就是寧毓秀,至於邊上一位年紀稍長的女人,她就不認識了。
不過,看模樣跟寧毓秀很像。
她一臉警惕問:「你是什麼人?」
問的自然是寧毓秀身邊的女人。
這會兒,她把自己來大院的初衷都忘得乾淨,也想不到滕世雄為什麼不在這裡。
大院里的傭人全部都被捆綁起來了。
唐梔雅猛地站起身來。
「寧涓涓——」年長女人淡淡地道。
唐梔雅一臉愕然地道:「你,你不是死了嗎?」
連墳墓都有。
別告訴她,滕世雄懷念了大半輩子的女人,竟然還活著。
這世界不要太玄幻才好。
寧涓涓微微一靠近她,對著唐梔雅道:「你是來找世雄的嗎?」
唐梔雅亟亟道:「他人在哪裡?」
說不上的,寧涓涓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笑,笑得令人肝膽俱寒。
她想要離開,可門口已經站著兩名高大的大漢,一看就是只准進不許出的局面。
「我帶你去看他。」寧涓涓一直笑著。
她一張淡雅的臉上,浮出的獰笑里,透著說不出的冷意,令人毛骨悚然。
唐梔雅幾次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見了鬼。
奈何,她掐了自己幾次,肉是痛的。
她見到的就是一個大活人——寧涓涓。
想了幾次,最後她不得不強壓下心頭亂跳的心思,跟著她一起去了一樓的主卧。
卧室里,滕世雄坐在一個輪椅上,他一動不動地對著窗戶,玻璃上倒影出他一張麻木不仁的臉頰。
「滕世雄——」
唐梔雅試探性地喊了一嗓子。
空蕩蕩的聲音漂浮在空中,窗邊的男人沒有動,也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就那麼對著窗戶,就像一個木頭人。
時間在他那裡好像靜止了一樣。
「你,你們對他做了什麼?」唐梔雅瞪大了眼睛,看向寧涓涓。
寧涓涓嘴角裂開一個大大的弧度。
她淡淡地道:「我沒對他做什麼,只是他自己不聽話,我讓他聽話一點而已。」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唐梔雅大聲質問。
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在心裡翻騰。
她總覺得寧涓涓有問題。
可是,她又不明白寧涓涓到底想幹什麼。
「你想知道世雄現在是什麼情況嗎?那我給你看看。」寧涓涓笑吟吟道。
她看向一邊的女兒寧毓秀。
寧毓秀被她看得發毛,不得不走到滕世雄身邊,對他道:「站起來,轉身。」
輪椅上的男人動作僵硬地站起身來,他微微轉動身姿,看向他跟前的三個女人,但是一張臉頰上,目光空洞洞的,沒有任何焦距。
「對著唐女士打招呼。」寧毓秀又道。
滕世雄臉頰上露出一道空虛的笑來。
他抬起手臂,對著唐梔雅輕聲道:「嗨,你好,唐女士——」
「你,你們,你們到底對他幹了什麼,他怎麼會變成木偶的?」唐梔雅說著就要上前去。
不等她靠近,寧涓涓就道:「你再靠近一點,就準備送死吧。」
唐梔雅頓住了腳步,驟然回首。
她又一步奔到寧涓涓身邊,質問道:「你想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呀?」
唐梔雅一聲又一聲地追問,她快要發瘋了。
寧涓涓卻道:「我想幹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呢?世雄原本就只愛我一個人,你們一個個地冒出來,想拆散我和他,現在我有能力了,自然是回來報仇。你們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我的女兒,也不該對他有任何的邪念。」
寧毓秀乾巴巴地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
她不由自主地摸著自己的臉頰。
這張臉被寧涓涓不知道甩了多少巴掌,腫的老高。
唐梔雅道:「你當初如果堅持,就算是被長輩反對,不也可以在一起嗎?我那會兒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世雄他愛你,也一直都是愛的是你,你不需要傷害無辜的人,我們沒人跟你搶的。」
可惜,寧涓涓跟入了魔一樣。
她恨聲道:「不是,根本就不是,你想要來搶,如果你不是靠著唐家,你可以嫁給他嗎?如果不是你執意要跟他結婚,又怎麼會讓我被迫選擇了辛沐宸那個混蛋。」
「我一切的痛苦,就是被你所害,我現在先收點利息,等我完成跟沈天豐之間的協議,我會回來,繼續收債,你們欠我的,一個個都跑不掉。」寧涓涓大聲道。
她說著就狠狠抬起一個椅子,對著唐梔雅當頭就是一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