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仇,什麼恨,要讓滕世雄將他的母親傷害成今天這般模樣。
他想不明白。
也不願意明白。
血債血償。
既然滕世雄這麼傷害他母親,那就準備迎接他的報復吧。
天空下起了冷冷的雨,打濕了大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這裡充斥著血腥氣反而被濃郁的霧氣環繞著,無法衝散,就那麼被水汽打濕,沁入了一切的傢具里。
滕九延邁開大步,離開了大院子。
他發出最高級別的通緝令,全線追查滕世雄的蹤跡。
醫院裡,歐熙熙每天都會帶著幾個孩子來看望唐梔雅。
一開始,唐梔雅一心求死,如果不是小奶包子穿著無菌服,走到病房裡,拉著唐梔雅的手,對著她耳邊一陣的耳語,可能她就那麼過去了。
後來,歐熙熙問滕艾薇,她跟奶奶說了什麼。
誰知小丫頭片子道:「那是乃跟奶奶的秘密,誰也不許問呦,只要乃不告訴你們,奶奶就會醒過來的……」
一天,兩天,三天,唐梔雅有了求生的慾望后,漸漸的,她情況在好轉。
醫生也不得不感慨,有時候人的求生本能反而是最有效的自我蘇醒武器,她能產生各種奇迹。
而這個奇迹,在唐梔雅昏睡了半個月之後,終於實現了。
她那一天清晨,嘴裡囈語著:「呀呀——」
誰也知道她在說什麼,但是迷亂的嗓音,透著一個爆好的消息。
唐梔雅醒了。
這些日子,歐熙熙,滕賀駿,滕九延一個個都到場照顧。
原本莫寒兒也是要來的,不過她在坐月子,剛生了一對雙胞胎,身子原本就弱,她來了幾次,說等出了月子就過來照顧婆婆。
好在,唐梔雅總算熬過最苦的日子。
一天天的,她雖然不能說話,也不願意出聲兒,但是總算睜開了眼帘,頭上的紗布也揭開了,只剩下最後的一塊貼布。
手指上一直包紮著,不過傷口也在癒合。
她的一切,都由他們幾個一手照料著。
只是,唐梔雅神色總是泱泱的。
醒過來,面對著兒子媳婦,也是一直沒什麼勁兒。
唯有在三個包子過來時,算是勉強露出一點笑來。
看著她一天天的消沉下去,歐熙熙也很著急。
最後,她提出一個意見來。
她對唐梔雅道:「媽咪,我媽媽最近好多了,爸爸聽說也好轉,你不如去Z國,跟我媽媽住一段時間吧……」
一開始,唐梔雅沒有任何回應。
歐熙熙就在她身邊低聲道:「我爸爸其實很糟糕的,他連人都認識,連話也不會說,更是連1+1等於幾都忘記了,但是他也活下來了,因為他想再見我媽媽,他捨不得死。」
這時候,滕艾薇就對唐梔雅道:「奶奶,你不要怕,你不能用手,乃當你的拐杖,你不能說話,乃做你的喇叭。乃給你做了一個小喇叭,放在你心口上,你有什麼話,都可以告訴乃呦。」
這麼一來,唐梔雅一把將寶貝孫女抱入懷裡,一雙乾涸的眼裡才緩緩流出了渾濁的淚水。
滕九延進來時,就對她道:「我們送你去,把艾薇帶上,你們一起。」
這番話一出口,才得到了唐梔雅的點頭。
她模糊的視線,落在歐熙熙身上,眼底的歉意別提多濃郁。
歐熙熙一眼看清楚,她搖頭道:「媽咪,你不要胡思亂想,你好起來,我們才會開心,你過得不好,我們都會為你傷心難過,你說是不是?」
Z國天高水遠,又有歐家在那邊守護與照料,滕世雄就算再想對唐梔雅下手,也絕對不可能得手的。
那是個瘋子。
雖然這麼久了,他一直都不見人影,但是滕九延和滕賀駿將晟京翻來覆去,找了幾個輪迴,誓死要把他從黑洞洞里給揪出來。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
唐梔雅的傷也癒合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不過是時光的打磨而已。
她嘶啞的喉嚨只能發出一陣陣的細碎聲音。
後期修復也是需要一段時間,而且在Z國歐家,有著最精湛的醫生,他們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只要唐梔雅一過去,他們就為她做一系列的治療。
屆時,就算不能完全恢復唐梔雅一開始的喉嚨,至少也能開口說話。
這已經是他們最低的要求了。
至於她的手……
不能握重物,不能捏細小的東西,沒關係,咱不捏,不拿,指揮傭人來干就好了。
而且身邊還有他們,誰都可以幫忙的。
唐梔雅神情有些廢,好在有滕艾薇守在她身邊,她的心情也總算沒有灰暗到徹底。
這一次離開,滕九延和滕賀駿全程護送。
歐熙熙也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將人送到機場。
那邊,飛機一落地,歐家人就出來迎接,全程武力值爆滿,守護著唐梔雅直到她抵達歐家古堡,進入福莎蒂娜居住的院子。
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滕九延摩拳擦掌。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滕世雄這個老混蛋給翻出來。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沒有任何進展時,一個人出現在他們視線里。
竟然是桂嫂。
她一身傷痕地來到了熙園。
滕九延將人接到雷霆辦公室里。
桂嫂站在滕九延身邊。
她戰戰兢兢的,幾乎不敢說話。
「老東西去了哪裡?」滕九延手指一把鋒利的刀刃,在挑著手指上的指甲。
他冷輝般的眸子藏著滔天的殺意。
桂嫂抖了幾抖。
「二少爺,二少爺,老爺,老爺,他瘋了,他瘋了——」
忽然之間,她身子一軟,臉色雪白一片,倒地不起。
滕九延一個疾步上前,將桂嫂從地上拉起來。
然而太晚了,桂嫂七竅流血,顯然是中毒,一命嗚呼了。
「狂梟,把人送到狂家的醫院裡,查查,她這到底中了什麼毒。」他說道。
「是。」
流魅把人送到了醫院。
很久,狂梟帶著人一起研究桂嫂身上的毒,最後他一臉愕然地看著滕九延,好半晌才道:「這是一種奇怪的能量體,一直在桂嫂的身體里流動,就算是桂嫂死了,那能量也沒停止活躍,這種奇怪的細胞,我們至今都沒定論。」狂梟無奈地道。
「廢物!」
滕九延絲毫不給狂梟顏面。
他這會兒臉色都可以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