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什麼事?一鳴的帳,老子還沒跟你清算呢。」滕九延語氣不善道。
竟然把一鳴弄到總統府做親衛。
明知道他對廖一鳴的心結深重,這個東西竟然不來說一聲,讓他活活熬著。
沈子豪一下子聽到他語氣里的不滿。
他忽然有點後悔,早知道就該在山洞裡一出來就逃走的。
他這是傻啊還是傻啊,上趕著被滕九延追殺,也是沒誰了。
「冤枉啊,你可別跟我算這筆賬,我一直以為一鳴是有心結才不願意去見你,你完全不知道我夾在你們兩個人之間,到底有多艱難,多煎熬,為這事,沒少被我老子訓斥,每次都被罵得跟狗一樣。」沈子豪哭號著。
他可是沒少勸說廖一鳴去見滕九延的。
這一筆筆的清算下來,說的廢話一個太平洋都裝不下。
每次說得口乾舌燥的,廖一鳴反倒越是冷靜。
到最後,他就差綁著廖一鳴來見滕九延。
誰知,廖一鳴威脅道:「你敢來硬的,滕九延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
天知道男人心也有比針尖兒還小的時候。
他根本就不知道廖一鳴心底對滕九延誤會這麼深重。
早知道的話,他早出手來解釋了,也不至於一天天的,讓廖一鳴心底的念頭變成了魔鬼。
「罷了,一鳴這事,老子不跟你追究,你還不滾回去,就等著你老子滿世界追殺你吧。」滕九延說道。
沈子豪老爹是這一任的總統,對兒子要求非常嚴格。
每次他在業績上有所怠慢,就會被總統老爹滿世界追殺。
就算是沈子豪如今這麼大了,一旦讓老爹不滿,一樣沒臉。
沈子豪後背一涼。
他一臉驚嚇地左右看了看,沒發現老豆的人,拍了拍胸脯。
「你嚇死人,別跟我提他,我好不容易才脫離魔掌,偷偷來一趟,不至於這麼著就趕我上任吧,我是人,不是機器。」沈子豪低嚎。
滕九延瞅著他,冷笑一聲。
「有本事把這話一字不落地對你老子說。」
看著他一臉慫樣兒,他補刀道:「沒本事就繼續賣乖,指不定能得來你老子一根骨頭,讓你喘兩口仙氣兒。」
沈子豪絕倒。
「還是兄弟嗎?能別這麼這麼扎我心嗎?」
他一臉怨念地看著滕九延。
不得不說,滕九延這張毒舌的嘴,能把人說得恨不得回爐重造。
「行了,行了,老子女人還餓著呢,你哪兒來的,哪兒玩耍去吧。」
說著,他就要去廚房。
沈子豪一臉傻眼地看著他背影,最後不得不搖頭,轉身朝醫院外走去。
忽然,滕九延驟然回首,對著沈子豪背影道:「份子錢留下再走,小野你去收錢,2千萬不能少。」
噗!
沈子豪想吐血而亡。
他不過是想過來看看,份子錢不過是隨口提提。
這男人能再狠一點嗎?
2千萬,可是他全部身家。
用他老豆的話說:「男人有錢就變壞,你給我省著點花,2千萬花光,別找我要。」
等沈子豪割肉地寫好支票,看著小野一臉無奈道:「你要隨多少份子錢?」
2百萬應該要的吧。
小野伸出兩根手指。
「200萬?」
小野搖頭。
沈子豪叫:「2千萬?滕九延這是想趁著生孩子發家致富嗎?」
小野笑。
「2萬。」
這話一出,引來沈子豪一陣陣的哭號。
「我不該來的,傷心傷身又傷錢,誰讓我上趕著來找虐的,嗚嗚,不公平。」他一臉哀嚎地離開醫院。
等他一走,滕九延端著一碗香菇面進病房。
金熙熙抱著兒子又一次睡著了。
看著她熟睡的容顏,滕九延好幾次都想上前去親一口。
他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唇瓣流連在她臉頰上,怎麼也捨不得離開。
極盡地纏綿悱惻,他把她的臉親了一臉的口水。
睡夢中的金熙熙總感覺有人在啃她臉,感覺像一隻小狗兒在舔她臉一樣,口水糊滿整張臉。
這讓她很不滿。
她咕嚕一聲,推搡著滕九延的腦袋,低聲呢喃:「壞蛋,臭蛋,別舔老娘臉。」
嘶——
該死的女人,他就知道她那會兒說的話都是假的,假的,沒一句真話。
她最愛的人一定不是他。
到底是誰,他一定要宰了這個人。
在他恨得牙牙咬的時候,小野走了進來。
「九爺,一鳴和溫婉的事怎麼處理?」他說。
廖一鳴和溫婉死在一起后,山洞一直被他們的人控制住,倒是沒人進去過,兩人就那麼晾在那邊。
廖思鳴也一直恍恍惚惚地,變得瘋瘋癲癲的。
至於洞里其他的人,冷星和溫箜在精疲力盡后,倒在山洞裡,很久都沒動靜,至今沒人動他們。
滕九延站起身來。
他走出來,輕輕把門給關上。
空間陷入一陣沉默。
虛無縹緲的空間里,彷彿站著廖一鳴和溫婉。
在那一刻,他何嘗不明白兄弟的想法。
原本他以為自己沒辦法克服心魔,事關廖一鳴的任何事一直以來都是他心底最黑暗的角落。
刀子進入血肉那一刻,他認清自己的內心:愛比恨更深重。
廖一鳴希望死在他手底下,洗清他一身罪孽。
他成全他。
「合葬吧。」
滕九延深沉的話語透著無盡的悲涼。
至於其他後事,他也讓小野一一去辦理。
廖思鳴被送往國外,全程由他供養,同時也讓心理醫生介入,平復他心裡的創傷。
滕九延也在他臨走前去看了他。
看著小小的孩子眸底的恨意,他說道:「想報仇?老子等你,但前提條件是,你必須比老子更優秀,否則只有被老子碾壓的份兒。」
這句話,成為廖思鳴一生的座右銘,也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溫家的案子進入審判,一樁樁事情都指示著一件事,溫箜沒有參與其中。
不過,雖然保住了溫箜的性命,但他醒來后,發現溫家被一鍋端,神智從此以後也迷迷糊糊的,經常隔三差五不認識人。
滕九延執行諾言,沒有參與這件事。
同時他在聽金熙熙說溫箜救過她之後,他又安排人照料神智迷糊的溫箜。
至於冷星,在她醒來后,她就消失了。
七天後,金熙熙可以出院。
在醫院的門口站著幾個人,一個個目光殷切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