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聽死了。」
一道磁性的嗓音穿透暮靄,直擊迴廊,抵達金熙熙耳畔。
她驚喜地回首,目光里是一道清冷的身影。
「老公……」
金熙熙站起身就要朝他奔跑。
「別動。」
滕九延一聲命令。
他大踏步上前來,走到她身邊。
一雙黑眸深深看著她,似乎想探入她靈魂深處。
金熙熙不明所以地道:「怎麼了,你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有花貓?」
她伸手摸了摸臉。
滕九延一直不動。
他就那麼睨著她,黑眸里全是她的倒影。
被他看得渾身發毛。
「老公,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嗎?」她開口問。
滕九延依舊沉默如雪。
「你說念九不好聽,你自己說呢,取什麼名字好?難道你一直在偷聽?老實交代,你回來多久了?」金熙熙伸手抱住他腰身。
不過肚子太大,與他沒辦法近距離擁抱。
她唯有用手臂攀住他。
無法貼近的痛啊~~~
身後的冷魅轉身離開。
九爺回來很久了,一直站在門外,他早發現了。
不過九爺不進來,他自然也不會揭破真相。
「老公,你說咱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好呢?還有少煌大觸的婚戒會設計成什麼樣子?我忽然好期待,好憧憬啊。」金熙熙甜蜜著嗓音道。
她晶潤的眼眸閃爍著迴廊里昏黃的燈光,異常地美麗動人。
滕九延緩緩抬起手臂,落在她的頭頂,輕輕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
他低下頭來,捧起她的臉蛋,深深看入她眸底。
狐狸眸一貫的狡黠,一貫的澄澈,乾淨又透亮,尤其是笑起來時,眯起的眸子里,全是對他的仰望與喜愛。
如此地閃耀,如此地動人。
這般姿態,令他一顆麻木的心漸漸找回感覺。
一股悶痛從心底傳遍,布滿心臟。
「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那好吧,我就不說這些事了,你餓了嗎?我給你留了好吃的,回屋裡吃吧。」金熙熙拽著他手臂。
滕九延目光落在她身上,就這麼被她一路往屋裡拉,拉到了餐桌邊上。
金熙熙感覺他古里古怪的,眼神里甚至透著一種看不清的色彩。
她猜,他可能太忙了,所以太疲倦。
也不是很在意。
她進了廚房,從鍋里端出一碗冰糖銀耳湯。
「這個是平民燕窩,我特地為你留的,來吃吃看,很好吃的哦。」她笑眯眯道。
只要能看到他,不管他心情好不好。
她都感覺到快樂與滿足。
見他一直不動手。
她調笑道:「呦呦呦,我們的九爺這是傲嬌了嗎?哈哈,好,我喂你吃。提前演習一下給寶寶餵食的活計。」
說著,她拿起湯勺,舀起一勺銀耳湯,抵到他唇邊。
滕九延不動。
目光直直落在她笑靨如花的臉龐上。
「哈哈,你這是怕燙嗎?」
金熙熙笑著,拿過來在嘴邊小啜飲了一口。
「不燙的,大膽的吃。」
她又把勺子往滕九延嘴裡塞。
終於,滕九延張開嘴,吃了一口。
苦澀!
好苦好苦。
最後一道味道也開啟了。
沒想到是在這種時候。
滕九延沒有任何開心的感覺。
他猛地一把丟掉金熙熙手心裡的勺子,將她往懷裡一拉,唇瓣狠狠吻住她。
抱住她的腦袋,吻得又凶又急。
恨不得把她整個兒都吞下去一般。
金熙熙感覺呼吸都要被他吞噬一空,渾身都被他滾燙的手捏爆。
腦袋都要爆了。
「唔~~~」
她低聲反抗。
奈何,滕九延卻死活不撒手,好像要把她弄碎。
「啊——」金熙熙狠狠掐他手臂。
想要讓他撒手。
這傢伙吃錯藥了嗎?
要不要這麼狠啊。
PaPaPa!
金熙熙大巴掌地拍他手背。
滕九延勾住她舌根,一個勁兒地吸允,吞噬。
牙齒磨礪著牙齒。
一絲淡淡的疼。
金熙熙再也控制不住,她牙齒一咬。
一絲甜腥味闖入舌尖。
她,她把他舌頭咬出血了。
奈何,他依舊不肯放過她。
痴纏得金熙熙頭暈眼花的。
也不知多久,她感覺嘴都是麻木的,已經一觸一觸的翻滾著熱血。
滕九延終於放過了她。
金熙熙淚眼汪汪的瞅著他,幽怨道:「老公,你這是憋狠了嗎?嗚嗚,你這樣我就算是想幫你,也無能無力了,嘴巴疼。」
她說出的話都含糊不清了。
滕九延一把將她抱入懷裡,默默不語,用力抱著她,好怕她一下消失一樣。
「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怎麼感覺你很不正常?」金熙熙追問。
她一臉茫然的樣子,那麼無辜,那麼純潔無瑕。
這一刻的她,就像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完美得沒有一絲的瑕疵。
滕九延看著她,手指摸在她臉頰上,目光細細密密的包裹著她。
想要把她看到通透一般。
那麼認真,那麼仔細。
「老公,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會害怕的……」金熙熙低聲道。
她又看向他眸底。
那雙倒影著她身影的黑眸。
「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講清楚,我們是夫妻,是不是?」她說道。
夫妻之間,不該什麼都坦陳相待嗎?
就像她,連bra的號都沒隱瞞,事無巨細,他都清楚得很。
滕九延捏著她柔滑的臉蛋兒。
一下又一下。
「你記得你幼年的事兒嗎?」他淡淡地問。
不經意得好像是在說,今天天氣還不錯。
金熙熙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哪個人會不記得她的童年?沒有童年的人還有根嗎?豈不是浮萍?我當然記得,一件件,一樁樁,你想聽嗎?我說給你聽吧。」
滕九延驟然一頓。
他似乎把這件事想複雜了。
既然是紅鬼催眠她,那麼事關青鴉三鬼的回憶,自然是一件不剩的,又怎麼會記得那些點點滴滴呢?
青鴉三鬼,夠狠!
夠狠!
砰!
他一拳打在桌子上。
好好的餐桌,被他一拳打出一個洞來。
「老公,你幹嘛啊?自殘是不對的。」金熙熙擔憂地道。
她連忙過去找來醫藥箱,替他挑出拳頭上的木屑。
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替他挑木屑,專心致志,又心疼不已的樣子,他驟然把她翻過來,不顧手背上的血跡與傷口,又一次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