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鮮血噴涌而來。
大院子里到處都爆發著驚嚎聲。
「女人,平時膽子挺小的,這會兒倒是膽大如牛。」男人如玉春風的臉龐,充斥著淡淡的斥責。
他如深淵般的黑眸閃爍著說不盡的星光,點點滴滴全匯聚在金熙熙的霧色水眸里。
「哭什麼?沒出息的東西!」
滕九延一巴掌拍在金熙熙的腦門上。
「啊——」
金熙熙一把撲到他懷裡,眼淚嘩嘩地流淌,全擦在他身上。
「九爺,九爺,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她緊緊摟住身前的男人,恨不得摟著他永生永世。
滕九延沒有動,他魁梧的身影如大樹一般穩固又厚實,給人充足的依靠。
周人全看傻眼了。
「九爺,你怎麼回來了?」金熙熙哭得跟花貓一樣。
她嗓音哽咽,抱著滕九延的身軀,怎麼也不願意撒手。
生怕一鬆手,滕九延就會消失,而她的手腕也被滕世雄的人給砍下來。
「好了,你抱著這麼緊,會捂著咱兒子的。」滕九延拍打著她手臂。
「不要,不要鬆開,不要。」金熙熙大叫。
她死活也不鬆手。
跟樹袋熊一樣,緊緊掛在滕九延身上。
滕九延一雙黑眸滲出淡淡的寵溺。
他見她這般惶恐,又這般依賴著自己,沒來由地,他心底有種古怪的感覺。
「夠了!」滕世雄看不下去了。
一來就強勢滅了他一名烈焰,又將一名烈焰踢翻在牆上。
氣勢十足啊。
滕九延轉過身來。
他沒有鬆開金熙熙,任由她掛在身上,他手掌輕輕地一下又一下地拍著她的後背,動作極為輕柔,徐緩。
好像是呵護著一個初出生的嬰兒一般。
「敢動老子的女人,你最好做好我全面報復的準備。」他冷輝般的眸子充斥著驚天動地的毀滅氣息。
嗤——
滕世雄冷笑一聲。
他絲毫不在乎地道:「你的報復?哈哈哈,真是跟小兒科一樣。老子從你包尿片就清楚你拉的什麼shi,你以為你能玩得過老子?這天底下,任何人都可以怕你,但我是你老子,這一點就算是毀天滅地也改變不了。」
滕九延默默不語。
他的戰術是滕世雄教的。
他也是滕世雄訓練出來的。
似乎一切都脫離不了滕世雄的陰影。
那又怎樣?
這不妨礙兩個戰術戰略一模一樣的人成為敵人。
「老子不需要毀天滅地,老子只要滅了你就足夠了。」滕九延冷聲道。
「哈哈哈——哈哈哈——」滕世雄笑得不可一世。
他彷彿聽到了最搞笑的笑話。
「老子等著你來,我可以告訴你,你能滅了我,我不怪你,只要你有這個本事。」滕世雄道。
看著他懷裡的金熙熙,更是瞧不上眼。
「戒指老子可以不要,但是你必須給子萱一個全新的,獨一無二的設計,否則別怪我打壓她。」滕世雄手指點著金熙熙的後腦勺。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朝外走去。
滕九延冷冷道:「老子當然會給她一個獨一無二的設計,我親自操刀。送她一個完美無瑕的,就看她受不受得住。」
滕世雄一走,小野一行人連連上前。
屋子裡躺了不少人。
有滕世雄的烈焰隊員,也有滕九延的手下。
「把他們厚葬,至於老東西的狗,丟到大院里去。」滕九延道。
「是。」小野咬牙道。
沒一會兒,大院子被收拾乾淨,不見一絲血跡。
滕九延抱著金熙熙上樓。
「九爺……」金熙熙將腦袋埋在他懷裡,低聲呼喚著。
一聲又一聲的,想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夢裡。
滕九延心底默默嘆息一聲。
這個女人總是能牽動他的神經,讓他沒辦法好好地在外待著。
在看到新聞里的報道那一刻,他就猜她一定會承受不住。
沒想到才來到星夜,就遇到了滕世雄這混蛋來折騰他女人的一幕。
幸好,幸好,他心底放不下她,臨時趕過來,不然後果豈不是不敢預料?
罷了,罷了,陪著她一起渡過吧。
其他的事,他暗中操作也是可以的。
「九爺,唐子萱說我的夕顏是她的宣言,還污衊老娘偷她戒指,我想反擊回去,沒想到……」金熙熙抱著他脖子打小報告。
她撅嘴,狐狸眸閃爍,別提多萌動。
滕九延一看到她這小模樣,忍不住想吻她。
唇瓣猛地湊上去,吸允著,啃咬著,一波又一波的攻城略地。
金熙熙慢慢地承受不住。
她手指摩挲著他滿是鬍子茬的下巴。
「九爺,你多久沒刮鬍子了?扎人。」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滕九延鼓起的士氣一下子卸掉。
滕九延狠狠咬了她一口,道:「小東西,老子不在身邊,你是不是掉金豆子了?」
噗!
金熙熙不自然地道:「哪有?金豆子多貴啊,掉了豈不是可惜?」
她確實有掉眼淚。
他不在身邊的每分每秒都很艱難,想他想的心肝都痛。
掉幾滴眼淚,不是再正常不過嗎?
「老子陪著你,過兩天帶你去看戲。」滕九延道。
敢污衊他女人,就要做好他會報復的心理準備。
晟京誰不知道他滕九延是睚眥必報?
金熙熙每次聽到他說看戲,總會有人倒霉。
這會兒被唐子萱弄得灰頭土臉的心情,瞬間被滕九延完全治癒了。
一晚上。
兩人依偎在一起。
金熙熙始終都勾著滕九延脖子,不願意鬆手,抱著他,抱著抱著就上癮。
「你睡了嗎?」
她瓮聲瓮氣地問著。
「嗯。」
滕九延也閉著眼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深夜四點鐘。
卧室里點著昏黃的夜燈。
微光下,金熙熙閉著眼,換了個姿勢,繼續抱著他。
「你睡著了嗎?」
她迷迷糊糊地問著。
「嗯。」
他總在她問過後,不緊不慢地回答著。
這樣一來一回地竟然到天亮時分,兩人才迷迷糊糊地睡一覺。
上午十點鐘。
金熙熙爬起來。
她睜開眼時,床邊上擺放著一碗香菇雞蛋面。
「哇,九爺,你什麼時候起來的?」她問道。
滕九延端著麵條,對她道:「起來吃東西。」
懷孕的女人,能別這麼隨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