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說我師父懦弱？你不配！」

曹鈺臉色鐵青。

雖然震驚他剛才說唐悅從沒愛過他，可聽到這個讓師父痛苦一輩子的人竟然說他懦弱，曹鈺也忍不住怒了。

「蘇懷自以為喜歡唐悅，卻因為她對我表現出好感就退避三舍，整整三年不出現。」

「唐悅在他離開後為了排解憂思才參軍。三年後他又出現，告訴唐悅他喜歡她。唐悅當時正在執行任務，怕自己不能活著回來，就沒回應。」

「過了幾天，唐悅任務完成。主動要求脫離組織上山找他去了。」

姜老爺子忽然冷笑一聲，眼裡迸發出恨意。

「蘇懷毀了唐悅。他自以為愛情蠱能讓唐悅愛上他，卻不知道他做的愛情蠱只是半成品。那隻會慢慢消磨唐悅的神智。」

「本來我已經放棄了唐悅，祝福她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但多年後，忽然有個男人來找我。他告訴我，唐悅的神智已經被蘇懷做的愛情蠱摧毀了。當時的她，只是一具只留下一道神魄的活物。」

「別人說什麼你就信？」

三人都變了臉色。

楚陌和司徒清胤都看過札記，清楚蘇懷自製的愛情蠱並不完全，姜老爺子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曹鈺卻沒看過札記。

對師父的維護偏向心理，讓他不肯相信姜老爺子的話。

「巫術最忌諱的就是黑狗血，你身為蘇懷的徒弟應該不會不知道。」

姜老爺子的語氣平靜的說著，一點也沒受曹鈺影響。

「那人給我指了方法，又給了我他們兩人隱居的山名地址。我先在一家飯店要了一碗黑狗血，回來熬去大部分水分，壓成方糖，然後才拿著方糖上山。」

「見到唐悅的時候，我就知道那人說的是真的。向來一刻都閑不下來的她，正坐在一塊石頭上目光獃滯的望著遠處，我過去她也沒反應。我喊她，抱她，她都毫無知覺。然後，我給她嘴裡塞了一塊我做的方糖。」

姜老爺子平靜的臉上終於浮現一抹痛苦和悔恨。

「如果我知道那一小塊方糖會要了她的命，我寧願她那樣痴傻的活著。方糖剛到了她的嘴裡，她獃滯的眼神終於聚光，她認出了我。」

「可她還沒開口，就先吐了口血。我原本以為是黑狗血在她嘴裡化了，可是她越吐越多。蘇懷過來了，他只看到唐悅躺在我懷裡，卻沒看到她在吐血。」

「他躲開了，唐悅驚慌的想從我懷裡起身，像是怕他誤會。可是她終究無力動彈，只推開我一點，自己跌在地上，七竅流血死了。臨死前連蘇懷最後一眼都沒看到。」

姜老爺子一口氣把那段經歷說出來，因為藥物顯得亢奮的精神也有點萎靡了。

「被蘇懷趕下山後，我消沉了幾年。可戰爭不容我消沉。之後沒多久，抗戰爆發，我扛起槍不要命的拼殺。」

姜老爺子頓了頓，滿臉悲愴。

「可上天也不讓我死。不管我闖過多少槍林彈雨，始終都留著一口氣被人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