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該想到的。普通人設的崗哨怎麼擋得住那人。」

三人安葬了蘇懷。

在蘇懷墓前，曹鈺跪在泥地里，絲毫不在乎地面上的濕泥染臟衣服。

他手指陷進泥里，聲音里含著懊惱，還有恨意。

「師兄知道是誰害死師父的？」

楚陌抬頭看著他，雙眼猩紅。

曹鈺不答，只狠狠的盯著蘇懷那簡陋的墓碑。

墓碑是他們找木板刻的。

「你說啊！」

楚陌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衝過去扯曹鈺的衣服。

「陌，冷靜點。」

司徒清胤皺眉，一把抓住楚陌的手臂。

印象里，楚陌一直都是一副什麼事都不在乎的樣子。

從沒見過他這麼瘋狂的模樣。

「你讓我怎麼冷靜？我師父被人害死了。」

楚陌甩開司徒清胤的手，臉色鐵青。

司徒清胤抿著唇不再說話。

確實，楚陌是個孤兒。

從小被蘇懷領回來，在感情上蘇懷和曹鈺兩個人已經是他僅有的親人了。

「不能冷靜也給我冷靜下來！」

曹鈺從地上站起來，冷冷的盯著楚陌。

「我不！師父不能白死。」

楚陌倔強的梗著脖子，紅著眼撲向曹鈺，揮過去的拳頭幾乎帶起破風聲。

曹鈺不退不讓，抬起一腳踹在他胸口。

幾乎是眨眼的工夫，師兄弟就起了內訌。

山頂上，蘇懷的墓碑冷眼看著自己的兩個徒弟在自己墳前打了起來。

兩人誰也沒用內力，也沒躲避對方的攻擊。

基本上就是你打我一拳我還你一腿，激烈的肉搏聲在寒風中擴散開來。

司徒清胤微微退開。

雖然沒能從蘇懷那裡得知愛情蠱的相關消息，但現在最難受的是這師兄弟兩人了。

愛****的事情他可以再想辦法。

可蘇懷死了，他們兩人心裡的痛苦卻無處發泄，只能憑藉著最原始的互毆和疼痛來發泄。

不知道打了多久。

楚陌抬腳踢在曹鈺胸口，曹鈺也一拳打在楚陌下頜，兩人同時被反震出去，跌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而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都是鼻青臉腫，傷痕纍纍，身上的衣服更是染了血，看起來分外狼狽。

「冷靜了嗎？」

躺在地上喘了一會兒粗氣，曹鈺用手臂撐著地面坐起來，冷冷的看著楚陌。

楚陌不甘的抓緊身下的枯草，扭過頭去，半張臉都貼在了潮濕的泥地上。

但打了一架，他心裡的鬱氣已經散了大半，剩下的只是想要給師父報仇，卻還不足以堵的喘不上氣。

「司徒，麻煩你扶我們回去。」

曹鈺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腿軟得厲害。

剛才打架，他身上的力氣也用盡了。

司徒清胤一言不發，走過去一把抄起曹鈺手臂，又把癱在地上無法動彈的楚陌架起來往小樓走。

以他的力量，同時扶著兩個人並不是很吃力。

把他們帶回去，隨便踢開兩個房間的門，把兩人丟進浴盆里，放了水就走開了。

他們需要冷靜。

剛才打架發泄出了心裡鬱積的痛苦，現在需要的是安靜的獨處。

兩人都不是笨蛋，只要給他們思考的時間，自然能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