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君正忙著糧食分發的事情,一直到了晚上還沒結束。而士兵們奔襲兩個晝夜已經是人困馬乏,只好先歇息一晚,明天再來。
朝歌有四大城門,各對東西南北一個方位,無絲毫偏差。
他們忙碌到晚上也不過是將西門給發個小半,稍安民心。而在其他城門口聚集的流民則被嚴令先等一天,免得造成混亂。
有別城門口流民來打探,在見到真有糧食在眼前,又聽說在後面還有許多糧食要運來,流民們心也安了,於是就在官員士兵的疏導下就各回各處。
而久未通暢的朝歌城門也重新開放。這時候再也不用擔心流民湧進城池,造成不可估量的破壞。
朝歌中也將儲備的糧食先分發出去,大事已定。
士兵們去休息了,可孔文君和通天他們,竟還在馬不停蹄地在存放糧食的地方四處轉悠。
他們可不是閑著沒事幹,而是因為孔文君的眼皮越跳越快,就連通天也微微感覺到不對。
於是他們就在存糧之地布下重重殺陣,以防有人趁著夜色來破壞。
截教中人布起殺陣那是熟稔,更何況還是截教教主親自出手。又有孔文君借著儒經上的陣法記載,再施了幾重手法以保安全。
孔文君鬆了口氣說:「通天,我看這樣應該無礙了吧。」
通天雖然點頭,但還是擔心地道:「你的卜卦能力甚至比我徒多寶還強,而通感天地的能力尤甚於我,那麼,你可有算過這天下百姓的運勢?」
孔文君是在白天時候就有眼皮狂跳的跡象,而通天到了晚上才有不妥的感覺,這就說明孔文君的通感之能強於通天。
孔文君沉吟一聲道:「天下百姓的運勢、這我卻沒算過。」
通天點頭只說了一句;「我算過,在千年之後,這天下再沒妖族存活。」
這天下至少七分是妖族百姓,而通天竟然會說出這種話,那豈不是……
突然,一股心悸襲上心頭。
兩人同時察覺,不過通天是看向存放糧食的地方,而孔文君卻望著流民紮營之地。
「不是糧食出問題,是流民那邊!」孔文君無比篤定,在這份篤定下他直接就越過了通天,向流民營地趕去。
通天和楊嬋只好也跟著去。
通天的臉色卻不是很好,因為如果孔文君是對的,那麼說明事情真的麻煩了。這天下或許只有兩個人能夠逃過他的神念,一個自然是闡教教主元始天尊,而另一個也同樣是闡教的修士。
那修士叫做燃燈道人!是闡教十二金仙的師傅。
而更是孔文君累世仇敵。他在上個世界中,將三世佛擊敗,而三世佛之一便是燃燈古佛!
此時燃燈道人正在西門的難民營中,揮出猙獰的屠刀。西門,就是白天孔文君發放糧食的地方。
在這片臨時營地中,已經瀰漫著一種濃郁至極的氣息。
是血腥,濃濃的血腥。連一點慘叫聲都沒有聽見,就是壓抑地讓人難以忍受的屠殺,完全一面倒的屠殺,甚至被殺之人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燃燈道人手中屠戮不斷,卻全是對向那些難民,沒有絲毫的猶豫,更沒有半點心軟。在他心中,唯大道永恆,生命在他的心裡並不放得有多重。
或者生命在他眼中並不是生命,不過是天道輪迴之下的一個棋子。
一個實力通天的修士眼中,他看黎民百姓,就像那些黎民百姓看螞蟻一般。
視作螻蟻,這屠刀又怎會遲鈍?
燃燈本是跨鹿乘雲,一派仙風道骨之人,而在這單方面的屠殺中,已似死神降世。
好像在他的世界中,滿滿都是鮮血揮灑,凝重肅殺的氣氛在他的屠刀之下,越發凝實沉重……
等到孔文君他們趕到的時候,只徒留營地上無數的百姓屍體!短短几個瞬間,就是伏屍十幾萬!
兇手不見了,又怎麼可能會留下?
燃燈雖強,但要抗衡孔文君已是捉襟見肘,若再對上通天,那除非元始天尊出手,否則他必是十死無生。這不逃,還什麼時候逃?
更何況燃燈道人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
孔文君看著眼前肅殺的場面,就覺得脊背無比發涼。涼得徹骨,涼得寒心,涼得只覺得要天塌地陷一般。
「這……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孔文君怔怔問道,卻不知道他要問誰。
因為連通天都沒辦法回答他。
就算流民死了,也不過是十幾萬多,能影響大局嗎?
能!
在第二天,有一個流言蜚語瞬息間撲向整個神州大地,好像這些流言蜚語都不需要走的一般。
這流言蜚語的主角自然是孔文君,以前他在民眾面前是神州百姓的大恩人的形象,可現在卻在流言中成了一名令人顫慄的君王。
還是比紂王更加令人唾棄的君王。
商朝中因為紂王的荒淫無度,其實早就沒有多少存糧能吃。而孔文君不知道從哪裡運來的糧食也是幌子而已。
而孔文君為了讓朝歌中大部分人活命,就決定犧牲無數流民的生命!只要這些流民半數死絕,那麼孔文君根本就不用頭痛糧食夠不夠的問題。
奈何孔文君做的隱秘,卻還是被有心人發現。
這流言傳得快,更有無數人信服。
而死的人都已經化作了根本辨認不出的殘骸,又有誰來道出真相?
在孔文君聽得這流言后,忙著善後的他,只怔了一下就頃刻間爆出駭人的氣勢!
他的肌肉每顫.抖一分,周圍的空氣就鼓盪一陣!似平靜的大海馬上要狂暴!
「我孔文君就算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讓兇手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