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君既然和通天是相交莫逆,那麼自然不介意在他的面前展露一點自己的秘密。
更何況這秘密還算不得最重要的秘密。
聽到通天如此誇獎,孔文君也不自滿,只是搖著頭說道:「未來的路尚未可知,但可以肯定面對的敵人只會越來越強,如果我們固步自封的話,遲早會被敵人碾得渣滓都不剩。」他轉而用一個開玩笑的語氣說:「我的紫薇天軍可禁不起誇啊。」
一時語氣冷然,帶著沙場的肅殺意味,像一名腳底下踩著森森白骨的將軍,是用無數生命累成的不世功勛。
而另一時的語調又似洒脫的浪蕩公子,別有另一番的味道呈現。
不過是說一兩句話的樣子,就讓在旁邊靜立伺.候的楊嬋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孔文君還什麼事情都沒做,楊嬋的臉頰就莫名羞紅還有點滾燙,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不該想的東西。
「嗷嗷……」玉狐清脆微弱的叫聲適時響起,將她的幻想給打斷。楊嬋再看臂彎中的玉狐,竟也是看著孔文君的背影微微發愣。
她這才想起來,她臂彎中的玉狐也是一狐媚女子,怎麼可能不為孔文君心動……
孔文君的聲音並不大,但不論是截教的通天還是四弟子,還是他的紫薇天軍都是修行之人,所以大家都輕易地聽進了心裡。
通天頗有點滿意地點頭。而他的四弟子則是帶著想要探究孔文君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他們本以為他只是一名普通的修士,唯一特別的就是特立獨行,比方去將那紂王斬殺,完全將天數視若無物。
哪知這會看他,先是覺得他像是一條奔騰的河流,再看下去,竟然幻化成了大江大河才有的陣勢。這一看只覺得周身都是浪花,一股奔騰到海不復回的氣勢。
孔文君只是在那邊把玩著摺扇,卻猶如山嶽、又如黃河長江!
當覺得他已是如此時,又猛然在眼前顯現一片大海,在眼前翻騰著海浪,在腦中轟鳴著狂風暴雨!
而大海就是窮盡嗎?
不,對於孔文君來說,他擁有的是一個個世界,他的修為雖然不如他們,但是境界上卻完全超脫了他們。
縱使他們是通天教主的四名親傳弟子。
縱使通天擁有的是現在的孔文君,所望塵莫及的聖人威能。
儒經中,一頁一世界又豈止是一種能力。
其實這光是對於心境的修鍊就有莫大好處。相比之下,截教幾人潛意識中給自己安的身份就只局限於一處,而孔文君的眼界則是一方世界的掌控者。
他只要一踏足一個嶄新的世界,就已經將自己當成了這個世界的王者,只不過是時間多久而已。他一直相信終有一天,他會讓所有人都仰他鼻息,讓萬千生命都臣服於他。
所以他的氣勢才讓通天四弟子看得冷汗津津,比與自己的師尊打交道還要震驚。
修為再高也有窮盡,讓人嘆服的本源就只有道心,修道的初心。
此時,十萬紫薇天軍已經開始工作。恐怕也只有他們不會被孔文君微微透露出來的氣場影響,因為他的氣勢他們早就已經熟悉。
隱天大陣雖然涵蓋百里不止,但是卻沒有將觸角伸向朝歌周邊,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畢竟朝歌的敏.感度擺在那,若是朝歌中潛伏著闡教的修士,那麼未來一切都不可知。
而其實閉著眼睛都知道朝歌中肯定有闡教修士,還必是大能之輩,否則怎能躲避他們的掃視搜索。
所以這時候紫薇天軍只是將帶過來的糧食堆放在一起,等著朝歌那邊的軍隊過來搬運。
糧食中有麥有稻,既有五穀雜糧也有已經成型的饅頭或是麵條。初時堆疊起來只有小山一般,隨著工作繼續,已經如山嶽屹立。
糧食堆疊起來的小山不只一個,已經是一座座的山峰,黑壓壓地遮天蔽日。
在這期間,孔文君他們則在一邊商談之後的事情。
孔文君在對抗天數,截教自然和他站在了一邊,不過要抗衡天數可不是說說那麼簡單,稍微一個差池都可能灰灰湮滅。
如此他們則一直在考慮著下一步棋該怎麼走。通天本來的打算是不想讓門下的修士太涉及這渾水。但是孔文君微微透露了一點「未來之事」,就已經讓通天他們相信了如果再天真一點,後果必定是不堪設想。
在曾經的歷史中,截教的未來可以說是慘不忍睹。被闡教殺得殺,被西方教抓的抓,等到最後剩下的截教,已經是元氣大傷。
躲是躲不掉,只能拼盡全力迎上去。
「我們的卜卦能力已經被闡教的陣法消弭,好在他們也不知道我們能夠準備如此多的糧食,既然如此,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了。」多寶道人如是說。
其餘人點頭應答。
而孔文君則補充了一句:「雖然如此,但我總覺得最近的眼皮老跳。」
平平淡淡的一語,卻讓諸人打了一個寒顫。
修為到了他們這個程度,全身上下不管是體外毛髮,還是內中筋骨早就如臂揮使。而現在孔文君竟然說眼皮不受控制的老跳,他不是凡人,這就只能說明闡教的圖謀絕對不小。
這才能讓已和天地通感的修士顯現不一樣的反應。
恐怕這未來,要再沒有丁點布局,光想靠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是萬萬不行了。
此時猛然間有金鼓悶響之聲,聲音由小變大,還伴隨著莫名的顫.抖。
這聲音是從大陣之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