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我不是人啊,所以別指望我會告訴你什麼。」三足金烏說道。
「你不告訴我,我就沒辦法知道了?」白骨精笑了笑,反問說道。
「在很久之前,我就在我的神魂之內布置下了層層疊疊的禁制。這禁制和你看到的妖符中的禁制一樣,只要受到力量的干擾就會爆炸。」三足金烏笑著開口:「你要試試嗎?」
「誰說我要用搜魂了?」白骨精搖了搖頭,神魂向魅琪和靈月問道:「類似於吐真劑的東西,還有嗎?」
片刻后,白骨精將一瓶深藍色的藥水打進了三足金烏的身軀內,沒等多長時間,就看到它的目光開始混沌了起來。
「該死的。白骨精,你對我做了什麼?」三足金烏艱難守護著最後的清明,怒吼說道。
「砰!」白骨精一拳砸在了他的腦袋上面,將他最後的清明徹底打碎:「好好的配合不行嗎,非要挨打才行?」
失去了清明,三足金烏的神魂頓時陷入了渾噩之中,雙眸獃滯。
「你的真實身份究竟是誰?」白骨精詢問道。
「我是遠古妖皇帝俊的一縷殘魂,在世間沉浮了無數輪迴,才漸漸有了神智。」三足金烏說道。
「帝俊……」白骨精嘴裡輕喃,心中微嘆,這就是一個悲劇中的王者,縱然有一縷神魂逃出生天,最終也免不了歸於虛無。
「你先接觸了孫悟空,後來又選定了六耳獼猴,就是想要培育出來一個妖族的繼承人,重現遠古妖族的輝煌?」白骨精問道。
「沒錯。如果世界未變,以我的努力加上六耳的天賦,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無奈的是,世界變了,當聖人已經不再是終點,我所積累的那些財富也就沒有了那麼大的價值。在這新世界內,就算我的本尊復生,也很難重新一統妖族。」
對於這一點,白骨精還是比較認同的。
天地晉陞,誰知道多出了多少尊氣拔山河,傲嘯天地的妖族霸主,想要再度一統妖族,無疑是痴人說夢。
這是一個混亂的時代,可也是一個最好的年代。至少在這個世界之中,很難再出現量劫或者無量量劫。
「屬於你的時代已經落幕,你的心愿在這一世註定是痴人說夢。安心的去吧,除了我之外,沒人會知道曾經傲立洪荒,俯視九州的妖族大帝最後的生命印記消失在了這裡。」白骨精輕輕一嘆,一指洞穿了三足金烏的眉心,粉碎掉了他的神魂。
「白骨,能把他的屍身給我們嗎?」就在此時,靈月忽然開口。
「你們要他的屍身幹什麼?」白骨精疑惑問道。
「這具身軀中蘊涵著磅礴的力量,可以加速我們的修行。」靈月認真說道:「儘管我和魅琪已經很努力了,但是距離聖境依舊有不小的距離。」
白骨精頓了一下,說道:「罷了,你們將他收起來便是。」
……
……
「白骨,你沒事吧?」很快,當白骨精返回到破損的小世界時,猴子擔憂的迎了上來。
白骨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開口:「我可是聖人啊,在這片天地中能有什麼事情?」
確定了白骨的安危,猴子放下心來,指著不遠處被一道道神鏈鎖住的六耳獼猴:「我將他活捉了,不過他不願意臣服。」
白骨精踏空來到六耳面前,雙眸直視他的那雙深潭般的巨眼:「說實話,我們也用不到你臣服,為我東天南征北戰,開疆闢土。因為東天裡面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按說在這種情況下,我該殺了你的,可是我剛剛才殺了一個,心裡的殺意全部傾泄了出去,所以就沒有殺人的慾望了。隨我們一起回東天吧,你在這浮沉俗世之中,已經沒有了牽挂。」
「你不擔心嗎?我在東天之中會作亂。」六耳獼猴說道。
白骨精說道:「我會讓你沒有那個能力的。」
「能不能放了我?」六耳獼猴沉默了許久,說道:「你終究是我的敵人,東天對於我而言只是一座牢籠。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可是我保證,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白骨精望著他的雙眸,與他對視了良久,最終微微一嘆,說道:「猴子,放了他吧?」
猴子沒有問為什麼,將六耳獼猴身上的枷鎖全部打開,說道:「後會無期。」
「後會無期!」六耳獼猴抱了抱拳,以水火棍為拐杖,一瘸一拐的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了這個一片狼藉的小世界。
這是他最後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自此之後,那隻能夠與齊天大聖打的旗鼓相當的猴子再也沒了蹤影。
有人說,他去了北冥汪洋,生活在孤島之中。
有人說,他去了天外天,隱藏在某座星辰里。
有人說,他去了混沌世界,最終死在了混沌里。
漸漸地,時光磨滅了有關於他的印記,再也沒有人提及過他的名字……
十天後,東天花果山。
白骨精盤坐在山巔上的巨石上面,仰頭可觀星辰,俯視便是雲海。
「你在想什麼?」身披金甲的猴子來到他身邊,輕聲問道。
「我在想,在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完成。趁現在,我還有聖人級別的力量,儘快去把它做完。」白骨精說道。
「那你想出什麼來了?」猴子問道。
白骨精搖了搖頭:「好像是沒有什麼事情了,不過我卻想起了一個人。」
「誰?」
「天地晉陞前出現的那個黑棺。」白骨精說道:「冥冥之中,我感覺他和我有大因果。這因果糾纏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團亂麻,怎麼都捋不清楚。」
「你說,這黑棺中的生靈會不會是另外一個時空中的你?」猴子說道。
白骨精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會。因為我聽某個人說過,在一個時空之內,不能出現兩個擁有同樣真名的人。比如說,這個世界有我這個白骨精,另外世界中的白骨精就進不來我們的世界,這是規則。」
猴子若有所思地頷首,輕道:「以你現在的實力,應該能夠探查諸天宇宙吧。要不你順著因果線找找他,親自詢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