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他一個秀才，怎麼可能擁有如此龐大的力量！」書生學子中，有人喃喃自語。

「只有兩種情況。要麼是他隱藏了真實文位，要麼他根本就不是人類。」有人言之鑿鑿地分析道:「我更傾向於他是後者，畢竟他太年輕了，以人類的修行進度來看，根本難以達到同進士以上的境界！」

「偽裝成人類混進學院，居心叵測，他定然是妖魔無疑。」一名被北宮砸倒的書生目光憤恨，厲聲喊道。

「妖魔怎麼了？」白骨臉色撂下，冷冷說道。

那書生呼吸驀然一滯，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儘管這些年來，屠戮吞噬人類的邪惡妖魔屢見不鮮，可是就像人類有好有壞一般，他們這一部分妖魔代表不了所有妖魔，特別是東天內的妖神魔鬼。

東天之主白骨大聖，就是他們儒門的三位大佬之一。在這種情況下，肆意評判妖魔如何，終究是不太妥當。

若是讓東天魔神們知道他詆毀自己，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是人類，血脈無比純正。」郭開陽平靜地說道。

「人類？這太誇張了。」一名儒生叫道:「他分明沒有使用任何法寶。也就是說，他真的是依靠自己的力量，一掌拍飛了一名半步同進士？」

「他到底是什麼人？難道是出身於詩書世家的天才弟子？」一時間，不少人心裡都泛起了嘀咕，看向白骨的目光中也多出了一抹敬畏。

「我贏了！」白骨看都沒看諸多學子，神色自若地向郭開陽說道。

「不，我還沒輸。」一片狼藉的人群內，口鼻流血，身軀不斷抖動著的北宮艱難站了起來，周身大穴以及毛孔之中不斷閃耀出曦光，修補著他的創傷。

「同進士！北宮師兄破境了。」

「真真是因禍得福。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北宮師兄本就是半步同進士，如今在戰鬥中晉陞也是理所當然。」

「那少年剛剛的一掌，看似舉重若輕，但只怕是用盡了身軀中的全部文氣。此時北宮師兄成功晉陞，此消彼長之下，那少年要吃不了兜著走嘍。」

……

文教書院內的學子們同仇敵愾，議論紛紛。

郭襄目不轉睛地看著白骨，見他眼眸依舊平靜，嘴角甚至微微勾起，不禁輕嘆:「文教書院的弟子們可能要失望了……這半大的少年實在是太妖，不能以常理度之。」

「打出了剛剛的那掌，你體內還剩多少力量呢？」曦光閃耀，北宮一步步走向白骨，僅僅走了三十步，身軀內的傷勢便已徹底痊癒，氣勢更盛往昔。

白骨神情淡漠，再度抬起了右臂，手掌凌空擊出，無風無浪，沒有任何異相，甚至沒有丁點風聲。可是北宮的胸膛處卻發出了一道沉悶聲響，前胸和後背的衣襟都裂開了，腳步頓在原地。

「北宮師兄……」文教書院的學子們心中湧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許多人高聲呼喊。

「砰！」

北宮的臉頰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表情驚恐。

因為就在剛剛，他的七經八脈乃至丹田，都被一股力量強勢扭曲，摧毀，如今已然亂成了一團。換句話說，他的修為被白骨一掌廢了。

雙膝驀然一軟，膝蓋重重砸在地上，北宮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心中充滿絕望。

二十多年埋頭苦讀，竭盡全力積攢文氣，用盡了心思和手段，他才獲得了舉人文位，由此改變了自己的命運，變成了人上人，受到萬人敬仰。將來畢業之後，若入朝，必然有高官厚祿。若在野，必然有無數供奉。美好的未來，美好的前途早已被他鎖定。可是，現在一切都完了，沒有人會看重一個廢人，將來等待他的必定是無情的蔑視和嘲笑。

這就是社會的本質，無論在哪個世界。

「北宮師兄！」文教書院群生中飛出兩名少年，一左一右，攙扶住北宮的雙臂，查看他的情況。

「畜生，你怎麼能夠下此狠手。」片刻后，其中的一名少年抬起頭來，怒視白骨。

「你信不信我殺你？」白骨冷冷說道。

「這裡是文教書院，由不得你行……」

「唰！」少年口中的一個凶字還未出口，白骨便抬起了右手，伸手向他一指。

「砰。」郭開陽雙眸微眯，揮袖一甩，一股清風飛出，擋在了少年面前。無形無色的力量撞擊在清風之上，發出一道劇烈聲響，雙方同時泯滅在虛空中。

「得饒人處且饒人，況且殺多了人，對你將來的修行也沒有好處。」郭開陽認真說道。

白骨輕笑:「我想殺人，誰也阻攔不了。」

這一次，白骨哪怕是對大儒說出這種話，也沒有人再去反駁什麼。

因為這少年太邪門了，誰也不清楚他到底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而人對未知，向來有很深的戒備和恐懼。

「給個面子可好？」郭開陽想了想，柔聲說道。

「……」堂堂大儒，天尊強者，能夠對自己一個秀才說出這種話來，白骨心中就算有氣，頓時間也消了七七八八。

不過，這也從側面反應出了郭開陽並非是一個秉承弱肉強食，實力為王的人。就和孔子一樣，可對小兒俯首，稱之為一字之師。

「都是在儒道中混的，你給我了面子，我也給你面子。」白骨說道:「不過一碼歸一碼，之前答應我的事情，現在可以兌現了吧？」

郭開陽心中莫名一涼，突然間感覺自己好像是掉進了坑裡:「可以，你過來。」

白骨一襲白衣，風姿卓越，不緊不慢地行走在文教廣場之上。或許是出於對實力的敬畏，或許是迫於白骨身上攜帶的壓力，但凡是在他道路前方的人，紛紛躲避開來，為他讓出了一條寬闊道路。

不多時，白骨來到了郭開陽面前，兩人隔著一張講桌相互站立。

「其實我很好奇，你十多歲的年紀，怎麼會擁有如此堅固的文心，以及鬼神莫測的實力。」四目相對，郭開陽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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