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根本就殺不了我們，對吧？」揮手間化解了白骨精和天篷的進攻，心魔老人並沒有順勢鎮壓向他們，而是一臉的高深莫測，直到白骨精開口，說出了這麼一句。

「何以見得？」心魔老人漸漸散去了臉上的笑容。

白骨精道：「扮豬吃老虎的最主要目的，是為了吃掉老虎，不是扮成一隻豬。但凡你有那種實力，我們這一行人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事實強於雄辯，心魔老人無可辯駁，冷笑說道：「沒錯，在這裡我殺不了你們，可是你們也殺不了我。然而，沒有我的幫助，你們誰也進不了第四層，所以，我先天立於不敗，你們必須要求我。」

白骨精深深望了他一眼，暗中向肩頭上的三藏傳音道：「和尚，你可能降服此獠？」

三藏心聲道：「對方的神魂與這方天地融合在了一起，欲要將其降服，如同要降服這一方天地，談何容易？」

白骨精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對著心魔老人肅穆道：「直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心魔老人目光驟然一亮，環指眾人道：「和凡人一樣，心魔也會蒼老甚至死亡。

剛開始的時候，我就對你們說過，我很可憐，行將就木，可我並不想死。這些年來，我一直用別人的生命，苟且的活著。

時光荏苒，晃眼之間不知過去了多少春秋，我交易來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萬幸，在這個時候，你們來了，帶給我了不一樣的希望。

諸位，你們願意與我做一個交易嗎？」

「交易的內容是什麼？」白骨精鄭重詢問：「我們向你灌輸生命力？」

「我的肉身之中不缺生命力，甚至，我的這具身軀，其中蘊含的生機遠在一般道體之上。我缺的是神魂本源，是這種能夠長生的本質。」心魔老人說著，臉上不受控制的流露出一抹笑意：「開門見山地說，將你們生命中的壯年時刻給我如何？」

「不行！」天篷斷然拒絕：「仙之一生，壯年時期的突破是決定未來高度的基礎，將我們的壯年時期給你，我們的前途也就止步於此。心魔老匹夫，你怎麼不要求我們直接為你獻祭靈魂呢，這樣你能得到更多。」

眼看著心魔又要開口，蠱惑人心，白骨精眼眸一轉，計上心頭：「我們誰也無法奈何誰，誰都對彼此有所求，所以就別再相互扯皮。心魔老人，我們的神魂本源你就別想了，不過我們可以向你承諾，他年必定湊足六尊天仙的神魂本源給你，以作你幫我們前往下一層的酬勞，以及對你自己離開這裡的補償，如何？」

心魔老人沉默了許久，目光死死盯著白骨精的眼眸，似乎想要通過這心靈的窗口望見她的內心：「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們可以共同錄製一份記憶影像給你。」白骨精召喚出一枚記憶水晶，懸空在自己面前，淡淡說道：「將來出去之後，你可以憑藉著這份影像找我們討債。若是我們不認，你大可將其傳播三界，壞掉我們的名聲。

心魔，也不怕告訴你，我們都是要立志成聖的人。屆時，你覺得獵殺六尊天仙和維護自己的名望，我們會選擇哪一個？」

在這一個剎那間，心魔動心了。

六尊天仙，畢竟不是六顆白菜。出了這魔塔空間，連他都不敢與其硬撼鋒芒。倘若事實當真如同白骨精說的這般，這交易貌似也不錯……

半刻后。

心魔拿著記憶水晶滿意的離開了，臨走之前，專門為西行眾人召喚出了通往第四層的階梯，一條凌駕於虛空之上，蜿蜒沒入黑洞中的紫光仙道。

眾人既然下定了決心，此刻自然不會再猶豫什麼，飛身而至仙道上，投身進黑洞中，一往無前。

「轟！」

當白骨精的身軀穿越過黑洞時，冥冥之中，有一股詭異的力量鑽進了他的識海，轟然炸裂，轟碎了他的所有意識，整個世界頓時陷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好似過去了一瞬間，又好似過去了一萬年，白骨精漸漸清醒了過來，睜開眼，赫然發現面前已經變了世界。

這裡，是一家現代醫院中的病房，隨處可見後世中的「白衣大褂」在房內房外來去匆匆。

一名十八九歲，個頭不高，小臉圓潤的白裙護士，惦著腳，將白骨精頭頂上的吊瓶收回，嘴裡絮絮叨叨地說道：「先生，這次算你命大，沒有被酒精奪去生命。以後切記不要再喝這麼多了，就算是被逼無奈多喝了一些，也千萬別再往車來車往的道路上跑……」

白骨精茫然而又戒備地望著她，直勾勾的目光看的小護士心生羞怒，忍不住跺了跺腳，加大了聲音：「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仿若夢回千古，從遙遠的神話世界返回到普通的現實世界，這種極大的落差就連白骨精都有些難以承受。

究竟這裡是假的，還是整個西行世界是假的？

到底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你沒事吧？」見到他清醒過來之後，就傻傻地坐在床上，像是痴獃了一般，小護士心腸一軟，態度舒緩了下來。

白骨精對於她的話充耳不聞，站起身，一步步來到病房的窗戶邊，站在七樓高層，俯視下方的車輛川流不息。

「你不會是摔壞了腦子吧？電視劇中的經典橋段，失憶？」小護士負責任的跟隨在他身邊，蹙眉問道。

「魅，靈，你們還在嗎？」白骨精依舊沒有理會小護士，在心中，在腦海中，大聲喊著，只可惜，沒有任何回應。

「連魅和靈都沒有仿造出來，這一定是幻境吧？」白骨精心裡輕聲說著，面容卻在逐漸凝重。

忽然之間，他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如果西行世界中的一切，都只是南柯一夢，那麼魅和靈的存在，為何就不能是夢境中的一部分呢？

「不會吧，真傷到什麼神經了？」白裙小護士盯了白骨精很久，見他始終沒有多餘的表情，整個人木木獃獃的，心中頓時一陣慌亂，連忙轉身，跑向醫師們的房間：「老師，老師，有病人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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