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水倒流，洪毅贏了。」黃龍真人長長吐出了一口氣，目含挑釁地望向猴子。

就算有你全力護持又能怎樣，那白骨精自己不爭氣，只會走向敗局。

猴子抿了抿嘴，沒有開口。

「咦……」就在絕大多數人都以為勝負已分的時候，顏回忽然目露驚訝，嘴裡發出一道疑惑聲音。

距離他最近的賢者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另一座青蓮台上的白骨精，但只見她身上白光璀璨，光點紛飛，不斷飛入瀑布流水之內，那逆流而行的瀑布好似被點了穴道，定在半截。

「白骨精？」洪毅霍然轉目，一臉的難以置信。

「轟隆！」

某時，拖住瀑布水的文氣被白光徹底抹除，重如山脈的銀白色飛浪轟然降落，將下游的巨石生生推離數十米。

水霧自瀑布之上向外擴散，打濕了洪毅的衣襟，令他的臉色也跟著黑沉了下來。

「嘿，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猴子臉上浮現出自豪笑容，斜睨黃龍。

黃龍真人輕哼一聲，回應道：「休要得意，勝負還未見分曉。」

「我不會敗的！」青蓮台上，洪毅漸漸握起拳頭，眸光堅毅如鐵。

伸手將放在桌上的宣紙拿起，洪毅大聲的朗誦起來，聲音雷鳴震耳，仿若神靈誦經。

轉瞬之間，整條瀑布活了起來，隱隱約約之間，化作一條銀龍，欲要衝擊蒼穹。」

還真是花樣百出啊！白骨精抬目掃了一眼，然後再度將目光放在宣紙上面，以筆書寫著經文至理。

倏忽之間，宣紙上的經文一字字的跳了起來，按照序列排成十二道長長的字鏈，一頭連在宣紙上，令一頭困鎖住了整條瀑布銀河。

瀑布在崖壁上扭曲著，掙扎著，卻始終逃脫不掉字鏈的牽扯。隨著時間的推移，洪毅經文上的文氣越來越弱，最終文字被水霧模糊了形狀，文氣消失，瀑布喪失了源動力，重新奔騰而下。

「洪毅算是敗了嗎？」百家之中，有人疑惑開口。

「不算吧，畢竟白骨精也沒能使瀑布倒流。」

有賢者開口：「別著急，白骨大聖還沒有寫完呢。」

還沒寫完？

諸子百家的代表們震驚了，紛紛揣度，白骨精寫的究竟是什麼經義，何以如此恢宏？

「轟！」

許久之後，白骨精寫完了經義中的最後一字，將手腕抬起，一股奇特的勢從宣紙上透出，磅薄大氣，煌煌然如帝臨九州，喝令河水倒流。

在這股氣勢面前，由文氣化作的瀑布如同臣子一般，恭恭敬敬地逆流而上，整條瀑布瞬間變成了濕漉漉的崖壁，連阻止的時間都沒有給洪毅留。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洪毅完全無法理解這種情況，甚至都有些懷疑白骨精在作弊。

「有傳世經典出世了。」孟子目光複雜地說道：「此等瑰寶，就算文宗都不敢提筆批示，唯有文聖可以下筆註釋。白骨精的學問之道，格物致道，心學大道，萬世不衰。」

「自吹自擂！」名家中，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輕聲說道。

墨家代言人微微一嘆，說道：「傳世經典是說不了謊的，孟子也不會在這上面說謊，平白壞了自己的名望。」

「白骨大聖，你寫的是什麼？可否容我等一觀？」顏回高聲說道。

白骨精將經文內的才氣收回，轟的一聲，瀑布再度砸落下來，洶湧奔騰。

「這個……算是心經吧。以心學為核心的大道經義。」白骨精手指拂過宣紙上的兩萬一千言，手腕一轉，將經文吸起，丟向顏回。

顏回如獲至寶，將經文接在手中，細細研讀，雙眼瞪得越來越大，心中白骨精的形象再度拔高，已然接近夫子。

他此刻的表情告訴了所有人，這傳世經典的內容究竟有多麼恢宏和強大。所有儒士都有些心癢，卻因為夫子在前，不好失禮索求。

人群中，端木賜的神色是最複雜的那個。前兩日，他還帶人挑釁，質疑白骨精的學問。結果沒過幾日，白骨精就書寫出了傳世經典……這不是在打臉，卻更勝打臉。他幾乎已經能夠想象到，這件事情會被青史所銘記，而他，就是故事中目光短淺的反派。

苦也……

欲哭無淚。

「靈，你當真是我的福將。」白骨精法眼如炬，將這眾生百態全部盡收眼底，暗中開口。

靈恬靜的笑著，優雅而知性：「這是我應該做的。」

魅耳中聽著白骨精對靈的誇讚，眼中望著靈臉上純粹的笑眼，心裡頗為不是滋味。

她不是一段代碼，不是虛擬的影像，她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會吃醋，會嫉妒，有著人類的所有情緒。

現在，她就有些嫉妒白骨精對靈的信任和溫和。

當白骨精將意識退出魅靈世界，靈漸漸收斂了笑容，轉目望向她：「嫉妒是魅靈的原罪，我不希望你走很多前輩的後塵。總體來說，我們的宿主還不錯，不是嗎？」

魅好似想起了什麼，生生打了一個寒顫，心中不滿的情緒頓時消散：「是，我明白。我們和主人的利益是一致的，合則兩利，分則兩傷。」

不輕不重地敲打了一句，見她已經明悟，靈便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修鍊吧，外物皆是虛妄，唯有本身的力量才是永恆。」

白骨精從不偷聽兩女之間的交談，因為從很多年前開始，他就已經明悟，這是兩個完整的靈魂，她們不是自己的附庸，更不是自己的奴隸。所以保持適當的距離，才不會令彼此感到厭煩。

事實證明，白骨精的做法是正確的。他成功獲得了靈的好感，而在魅和靈的關係中，安靜沉穩的靈，反而是一個強攻，至於魅，這可憐的孩子，只是一個弱受……

「還比嗎，第二場，詩辭彙聚文氣如龍。」白骨精不去管如痴如醉的顏回，抬目望向洪毅，笑容洒脫大氣，令人心折。

洪毅終究是一個心性剛強之人，短短時間之內，便走出了對傳世經典的陰霾，沉聲喝道：「我的經義不如你，但是並不代表，我在詩詞一道上的造詣也比不上你！」

「詩詞造詣……」白骨精呵呵一笑，笑容奇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