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保存完好,這也是我能用三分之一三生神水召喚回亡夫魂魄的信心所在。」玉姬開口說著,帶著白骨精進入了一個山洞之中。
穿越過長長的隧道,白骨精驚訝地發現,山洞內部居然不是一個洞府,而是一處山谷,山谷之中,有無數白色的狐狸四處奔跑,嬉戲玩鬧。
玉姬看都沒看這些狐狸一眼,帶著白骨精,來到一座巨大的宮殿之中,一個散發著寒氣的冰棺面前。
「這裡面裝著的,就是亡夫的軀體,曾經的一代大儒,天之嬌子,現在卻落到了這種地步,命運對他實在太苛。」玉姬伸手撫摸著冰棺,哀傷言道。
大儒?天之驕子?難道這冰棺裡面躺著的是一名書生?後世之中,狐鬼往往愛慕書生的品行學問,與之產生一段段凄美的愛戀,其中尤以聊齋志異中的故事最為顯著,難道從現在開始,就有這種故事了?白骨精心中饒有興趣地想著,隨口問道:「你夫君叫做什麼,是什麼時期的大儒?」
「他名為揚雄,是西漢年間的大儒。」玉姬將棺蓋打開,看著裡面留有三縷黑須的俊逸中年,眼淚倏然灑落。
「原來是揚雄啊……等一下,揚雄,西漢揚雄?」白骨精陡然間瞪大了雙眼,驚詫問道。
對於這個人名,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白骨精,是再熟悉不過的了。揚雄者,字子云,和司馬相如一起,並稱為西漢雙賢,劉禹錫的那首膾炙人口,印在中學課本上的《陋室銘》,其中的那句「西蜀子云亭的子云」,指的便是此人。
玉姬疑惑地轉目:「沒聽清嗎?」
白骨精獃滯了片刻,長長呼出了一口氣:「聽清了,不過卻沒想到竟是此人。更是沒想到,你和他居然會是夫妻!」
玉姬微頓,言道:「這又什麼好驚奇的。掌教至尊,您現在可否將三生神水分割給我三分之一?」
白骨精自天狐戒中召喚出三分之一的三生神水,裝在一個小瓶之內,遞向玉姬:「將凝聚心頭血的秘法也順便給我吧,省的以後我再來要。」
從玉姬那裡得到秘法之後,白骨精瞥了冰棺一眼,轉身走出了宮殿。
在聖山之上轉了兩圈,待到傍晚來臨,他以掌教的身份召喚來一對長相一模一樣的雙胞胎狐女,服侍自己沐浴,陪伴自己共眠……
翌日天明,兩個心思單純,涉世未深的狐女紅著臉,服侍白骨穿上衣襟,卻聽她道:「你們兩個,就做我的侍女吧,待以後我再來時,便傳喚你們兩女服侍。」
「諾。」兩姐妹歡欣應道。
白骨精莞爾一笑,伸手揉了揉她們額前的頭髮,轉身向殿外走去。
「掌教至尊。」就在他即將走出宮殿的時候,雙胞胎中的妹妹突然開口。
「怎麼了?」白骨精轉目,疑惑問道。
「我叫玉圓,我姐姐叫做玉方,您莫要望了我們的名字。」狐妹鼓著勇氣說道。
白骨精微微頷首,擺了擺手臂,走出宮室。
「您醒了。」初陽高照,萬道金光灑落,玉姬站立在宮殿之前,微笑問道。
「看你現在的神情,召喚回揚雄的魂魄了?」白骨精詢問說道。
「召喚回來了,比較完整,用心頭血餵養數百年,應該就能將其喚醒了。」
「他是怎麼死的,居然魂飛魄散了。」白骨精心念一動,好奇的問道。
玉姬臉上閃過一道陰沉,言道:「被群妖圍攻而死。」
白骨精微微頷首,沒有再去了解個中緣由的想法,騰空說道:「我是時候離開了,青丘聖教就交給你了。等我下次歸來之時,希望會多出百多名仙狐。」
……
「溫柔鄉是英雄冢,不可沉迷……」當青丘古國隱不可見的時候,白骨精心中突兀生出了幾分不舍,連忙靜神定意,呢喃說道。
歲月的力量是無窮的,它能輕易的改變一個人,使之變換了模樣。在做妖,做女妖的這數百年中,白骨精時常會一遍遍的堅定自己的心,要以一個男人的姿態活著,為了證道菩提而一騎絕塵,永不回頭。
不這麼做,他怕歲月會侵蝕了他的想法,讓他從心靈上變成她,這對於他來說,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
他能夠接受自己擁有一幅女性的身軀,卻不能接受自己被同化成女人。
為了抵擋這種同化,他無時無刻不再刻意增強自己作為男人的一面,比如潛移默化中,讓自己喜歡美酒,喜歡美女,喜歡權勢,喜歡金戈鐵馬,喜歡戰爭殺伐……
從這些年的實際反應上來看,作用還不錯,他會為美色而動心,卻不屑於男色。
故而此刻,在他嘴裡說著溫柔鄉是英雄冢,卻只是在提醒自己不可沉迷,並非是不可接受。
一路疾行,趕回花果山中,白骨精用天狐戒中的靈石資源,充值出了三百五十萬魅幣,兌換出七十瓶三級生命藥水,送與歐冶子。隨後,在他的陪同之下,檢閱了一下花果山中的軍隊。
崩芭二元帥,馬流二將軍,四健將八猴,在智慧上面都有獨到之處,將軍隊打造的鐵桶一般,配上神兵部打造出來的神兵,氣勢恢宏,銳不可當,在東勝神州的地界,絕對稱得上是一支強軍。
不過,白骨精對此並沒有感到滿足,他見過天庭的天兵,那種氣勢,那種軍威,那種唯我獨尊的霸氣,是現在的妖兵們遠遠不及的,將來萬一作戰起來,這些妖兵,完全就是拖累。
加倍訓練的命令從他口中發出,令聽聞的眾妖一片哀嘆,不過,卻沒妖敢站出來反對。
在花果山中,除了猴子能夠向白骨提出不同的意見之外,其餘妖精,站在他面前都有些提心弔膽,更別說反對什麼了。
命令下達之後,白骨精從幹將莫邪夫婦那裡,取走了自己的廣袖流仙裙,換在身上,化作虹光,向著自己出世的地方疾速而去。
他始終都沒有忘記,反算計回來算計自己的金蟬子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