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裡，有一隻湖，也是當日百里暖對外宣稱溺水的那隻湖泊，此時的湖面上，已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粉粉的荷尖，煞是好看，燕牧之安靜的坐在一塊假山石的後面，看著湖面上的波光，靜靜的想著，這些年，看見的一切。

有的時候，眼見，不一定是真的。

耳聽，也不是一定的真的，唯有用心，放才能明白，真與假之間的區別。

想了半天，他幾首是沒有懷疑燕無雙的話，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的心，都告訴了他，秦婉兒說的是真的。

他怎麼也沒有想，殺死自己母親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這個答案，實在是出乎意料。

這時，燕之謹和雪姨娘相攜而來，假山裡，有一隻窯洞，素日是放著府中所需的冰塊，或是一些瓜果，雪姨娘因懷孕初期，味口不佳，加上又是熾熱的天氣，就提出來到窯洞里，坐著吃西瓜，燕之謹哪裡有不同意的份，他的年紀雖是不大，卻也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受孕了，在這樣的時節，這樣的環境下，出了這麼一樁喜事，他都恨不得讓全京城的人都一分享他的喜悅。

這一喜，總能沖淡他之前的那些晦氣，光是想著，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若雪，坐這兒……」燕之謹親自幫雪姨娘鋪下了棉布製成的墊子，雪姨娘嬌笑道，「老爺，若雪沒有這麼嬌氣。」

燕之謹心情大好，「是，我的若雪怎麼嬌氣，嬌氣的是你腹中的小子。」

雪姨娘笑聲漸起，「老爺，說不定是個小姐呢……」

「我說是小子就是小子。」燕之謹人已到了中年，就盼著開枝散葉，這些年，府中雖有五個兒女，卻只有一個兒子，加上上一次燕牧之坐牢一事，燕謹就越發的想再多生幾個兒子，自己的身後，總得有人送終才是，「若雪，多給我生幾個兒子！？」

雪姨娘瞄了一眼外面的人影，俏麗的臉龐上，染上一層紅暈，又拉過燕之謹的手，放在自己還是平坦的小腹上，「老爺，如今少爺意氣風發，假以時日，定是國之棟樑……我可不想我腹中的孩子是個兒子，我倒希望是個女兒，自小爹疼娘愛，長大之後，再嫁個如意郎君就成是了。」

燕之謹的手根本就感覺不到任何的動靜，卻還是將手放在那裡，「若雪，榮兒那小子做事優柔寡斷的，心地又太善良，關鍵是，他的作派，像極了夫人……等他成親之後，咱們就分家過了。」

「老爺，這少爺以後還是燕府的希望呢！」雪姨娘誠懇相勸，燕之謹一意孤行，「希望?他若是沒中舉，我還能做丞相呢！」

「老爺，這樣不是挺好的，你休假在府，也能多些時間陪著我們。」雪姨娘笑了笑，又道，「如今府外的各種傳言，實在是難聽，我不敢出門了……」

燕牧之原是以為，君子就這麼偷聽，實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就想著，離開這裡，可卻又是一個聲音，在說，等等等，這情況，到底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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