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官，去把碧月那丫頭給收拾了……」殺雞儆猴，總希望有些人能收斂收斂。

燕之言扶著郭氏的手，進了內屋，「娘……」

「之言，你的大嫂如果還在，那得多好。」郭氏突然覺得自己老了，有許多事，力不從心，尤其是燕牧之發生了這些事情之後，她才漸漸覺百里暖的好來，她以前，多想把當家作主的權利轉到自己的手裡，所以，任由秦姨娘等人的性子胡著來，她的縱容，卻換來今日這般的結果，她怎能不恨？！

人總是這樣，失去之後，才會珍惜，以前百里暖雖說和自己不如親生女兒這般的親近，倒好歹也是夠尊重的，想想看，自己以前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燕之言寬慰道，「娘，大嫂知道您這麼疼愛這倆孩子，也會高興的。」

郭氏沉默了，不知道等自己一切明白過的時候，算不算太晚？

苴院

燕無雙斜靠在軟枕上，手中拿了一本百里王朝的野史，就著燭火認真的看了起來，對於一個王朝的歷史，野史往往會比正史公正的多，收藏於宮中的史記多半是給皇族後人看的，而流轉於民間的野史則是民間百姓口口相傳。

「小姐，天色已晚，你且睡了罷！」蝶衣給火爐里加了一些新炭，又檢查了一下門窗，「剛剛花蕪院傳來消息，說碧月自盡了！」

燕無雙的眸光，從書上抬了起來，微微一笑，「意料之中的事，我原本也不想藉此事大做文章，若是做過了，又得不償失了……」戲演一次就夠了，多了也就得不償失了，燕無雙想著燕仙樂狼狽至極的模樣，頓時心裡的那股陰鬱之氣也就散了許多，突然覺得那些血，也沒有白流了……傷已一分，才能傷人一千！

「碧月也夠可憐的……」蝶衣一邊剪掉燭火蕊子，一邊和燕無雙閑聊道，她也不由的感慨，人與人的命，真是不同的，同是生下來，同是為人，有的人是主子，有的人是僕人，她的命運算是比較好的，跟了一個好主子，況且，當年，若是夫人沒有把雪舞和自己從伢婆子手中買了下來，那麼今日她的命運，或許是在那個勾欄里賣笑為生。

燕無雙瞧了一眼蝶衣，順著她的感慨道，「聽說，碧月個有妹妹？」

蝶衣一愣，連忙回道，「奴婢上回不是和小姐說過，碧月有個妹妹喚作瑤兒，在唐府做丫頭。」

燕無雙點了點頭，「那你且帶個信給那個丫頭，讓她來接碧月回去罷。」

燕無雙的話一出，蝶衣連忙跪在地下，「奴婢替碧月謝主子的大恩。」

燕府對於自盡的人，一向的處理手法是扔到亂葬崗，是生，是死，就是聽天由命，或許，還有可能被野狗嘶食了的，生無可依，死無穴，這種人，死後會一直飄蕩在人間，無法邁入輪迴的，燕無雙這麼說，無疑是給碧月一次投抬的機會，易地而處，蝶衣自是感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