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雙冷笑，眸光直直的看著燕之謹，「那父親準備如何？」

燕之謹看著燕無雙那雙非常漂亮的眼睛，眸子很黑很深又很沉，如清幽的古井，帶著幾許的神秘，不由的將人的心神吸了過去，他的心，微疼，自從他的任途越走越順當開始，他就越來越不喜百里暖，不喜歡聽見別人說，他是藉助娘家的力量才有今日的成績，也不喜歡百里暖那雙洞悉一切的雙眸，原是她活著的時候，覺得自己一個人也能撐起偌大的燕府，那知，她才過世，這府里的事情，一樁一件而來，他才發現，百里暖的存在，是多麼的重要。

「為了燕府，只有犧牲了！」燕之謹的眼神變的很冷，「雙兒，這事你別管了！」

燕無雙搖頭，「父親，那畢竟是人命！」

燕之謹道，「一條人命，能換來一府的興衰，值得！值得！」

那怕明知道這一切是會按著燕無雙設計的來，可當燕無雙看見燕之謹為了燕府，為了自身，犧牲掉秦婉兒腹中的孩子時，她的心底，還是不由的浮起一絲的憐憫和不忍。

「父親，那，把秦姨娘放出來吧！」燕無雙提議道，「母親的死因，是中毒，並非是墜湖。」

燕之謹的眸子變得柔和，「雙兒，你是個明事理的孩子。」

「父親，你好生休息！雙兒先告退了！！」燕無雙平靜的說道，她，要的不是這一句明事理的孩子，她要的是將曾經傷害過她的人，都付出絕對的代價。

燕無雙深知，在剛剛那一瞬間，她動搖了，心軟了！

可此時的她，心又變得堅硬無比，她不能動搖，絕對不能心軟，想想看，自己的孩子，被燕仙樂活活的折磨死……想想看原本可以擁有幸福人生的母親，被秦婉兒暗中加害……想想看正直善良的哥哥，被百里霄等人算計入獄……

想想這一切，就能忍下去，那怕泯滅掉，自己的良知，又如何？

她活著是為了報仇！為了報仇，那怕她的腳底上沾滿鮮血，那怕她的身後是累累白骨，也再所不惜。

燕無雙抬頭看天，目光灼灼，眼角滑過一滴清淚，一點一點和沒入髮絲深處。

「小姐，已經按您的吩咐，把正遠法師的話，帶到老夫人那了！」蝶衣和雪舞，辦事極為穩妥。

燕無雙點頭，回到院子里，關上門。

洗手焚香，端莊的跪在菩薩前，手執佛珠虔誠的碎念著「金剛經」。

直到夜漸濃，燕無雙才一臉疲憊的站了起來，親手放佛珠放在菩薩像前的匣子里。

再次洗手，坐在餐桌前，看著這十菜一湯，四冷六熱，唇齒間，似有血液在迴流，暗暗的發苦。

「秦姨娘那如何？」燕無雙問。

蝶衣和雪舞對視一眼，道出所知的，「被老夫人身邊的嬤嬤灌了紅花，折騰一下午，那煞星才落了地，是個男胎！」

燕無雙聽罷，才端起碗，一口菜，一口飯的，細細的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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