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兮穿著得體的套裝，套裝外面套著一件厚重的大衣，頭髮盤的很精緻，一如既往的端莊典雅。

「媽，您怎麼來了？」林亦可見到顧景兮，頗有幾分意外。

「怎麼？不歡迎？」顧景兮笑著問道。

「怎麼會。您是稀客。」林亦可笑嘻嘻的走上前，挽住顧景兮的手臂。

婆媳兩人一起走進公寓。

林亦可很殷勤的從鞋櫃里翻出一雙嶄新的女士棉拖鞋給顧景兮。

顧景兮換了鞋子進屋，目光四處打量了一下，隨即笑道：「景霆有心了。」

在京城裡想要選出這麼一套和A市臨安路公寓的戶型幾近相似的公寓，必然是花費了許多時間和精力精挑細選的，又裝修的和臨安路公寓一模一樣，更是煞費苦心。

顧景兮都忍不住感慨，她這個兒子對林亦可不是一般的上心。

同樣身為女人，如果有一個男人對她如此用心，顧景兮覺得這一生都值了。

她都有些羨慕林亦可了。

「媽，喝茶。」此時，林亦可從廚房出來，手裡端著一隻精緻的青瓷茶盞，恭恭敬敬的放在了顧景兮的面前。

「坐吧，陪我說說話。」顧景兮端起茶盞，笑著指了指身旁的位置。

林亦可乖乖的在她身邊坐下，大概是顧景兮的氣場太強，她有些怵這個婆婆。

「帆帆去幼兒園了？」顧景兮品著茶，隨口詢問道。

「嗯。」林亦可點頭。

「景霆呢？」顧景兮又問。

「一大早就去部隊了。」林亦可回答。

顧景霆即便是休假，部隊里依舊有堆積如山的工作，遇見底下人處理不了的，他依然要主持大局。

顧景兮點了點頭，放下茶盞，從手提包里翻出一隻首飾盒。

她把首飾盒直接遞到林亦可面前，語氣很是無奈的說：「水晶耳環和鑽石手鏈都拿回來了，你說的那條碧璽項鏈，佩蒂堅持說沒看見，你奶奶發了一通脾氣，但也拿她沒轍。」

顧景兮說完，把另一隻黑色的首飾盒遞給林亦可。

林亦可略帶疑惑的把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整套紅碧璽首飾，碧璽顏色剔透鮮紅，看得出也是極品。

「這是奶奶給你的。她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不能親自過來，讓我替她表達歉意。」顧景兮又說，語氣帶著幾分嘆息。

唐老夫人替女兒和外孫女擦屁股，也的確是不容易。

林亦可看著擺在眼前閃閃發亮的首飾，卻忍不住皺眉，臉上沒有絲毫的歡喜。

也許這套碧璽首飾的價值遠遠的超過了她的碧璽項鏈。但林亦可在乎的從來不是東西本身，而是它存在的意義。

林亦可把自己的首飾收起來，把那套碧璽收拾推了回去。

「也可能是我記錯了，項鏈沒有放在唐家，並不是佩蒂表妹拿的。」

林亦可語氣淺淡，她雖然這樣說，但顧景兮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她語氣里的嘲弄和惱意。

很顯然，林亦可對於唐老夫人想要息事寧人的態度並不滿意。

顧景兮嘆了一聲，滿滿的都是無奈，「昨天，你們離開之後，你奶奶和姑姑大吵了一架，最後不歡而散。」

林亦可聽完，對此沒發表意見。

顧景兮輕嘆著，繼續說道：「雅麗是家裡的幼女，有父母兄長寵著，難免嬌生慣養，任性妄為，以自我為中心。養出來的女兒也和她一個德行。你奶奶又氣又惱，但身為人母，孩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孩子，總不能把她們趕出家門，眼睜睜看著她們流落街頭吧。」

顧景兮說完，鄭重其事的把那套碧璽首飾放在了林亦可的手裡。「既然是奶奶給你的，你就收著吧。若是退回去，老太太心裡只怕要難受了。你即便不能理解她，但她畢竟年紀大了，多體諒吧。」

若是把首飾退回去，那就是明晃晃的打唐老夫人的臉了，只會繼續激化矛盾。顧景兮無奈，只能出面當這個和事老。

她拉著林亦可的手，又說：「等你和景霆將來生了女兒，一定要吸取教訓，即便是女孩子也不能過分寵溺，免得養歪了。」

提到生孩子的話題，林亦可難免臉紅。羞怯的喊了一聲，「媽。」

顧景兮走後，林亦可撥了一通電話給顧景霆，大致把事情彙報了一下。

顧景霆聽完，並沒有評價唐老夫人的對錯，畢竟，他是晚輩，也不好說的太多太過。

他只是語氣溫和的說了句，「我會讓人盯著佩蒂，她那種招搖的性子，遲早會把項鏈帶出來。」

掛斷電話后，顧景霆隨手把手機丟在大班桌上。

彼端，阮祺就坐在他面前，立即識相的說道：「小的明白，立即找兩個機靈的盯著你那個不省心的表妹。」

顧景霆點頭，表示應允。伸指輕彈了一下指尖的煙灰，「繼續說。」

在林亦可的電話接通之前，阮祺正在向顧景霆彙報唐濤和蘇卿然最近的動向。

阮祺單手撐著下巴，翻著資料繼續說道：「蘇卿然出院后，直接住進了唐濤名下的公寓，兩個人目前處於半同居的狀態。一個月三十天，唐濤有一半時間和蘇卿然睡在一起，另一半時間睡在部隊，或者回家看看孩子。這個楊珊也真沉得住氣，一直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顧景霆吸著煙，辦公室內煙霧繚繞。

「楊珊做事很謹慎，不會輕易出手。上次她一箭雙鵰，解決了米蘭，重傷了蘇卿然，必然激怒了唐濤，她不會再輕易動手。何況，她對唐濤並沒有太深的感情，女人只有深愛一個男人的時候才會恨不得連他身邊有一隻母蚊子都拍死。楊珊和唐濤顯然沒有這麼深的感情。唐濤和那麼多女人睡過，也不差一個蘇卿然了。」

阮祺似有所悟的點頭，又說：「前天唐濤和蘇卿然在公寓里廝混了一整天，昨天，蘇卿然就找上唐雅麗母女敘舊了。蘇卿然出手還真大方，送了唐雅麗母女很多價值不菲的禮物，三個女人相談甚歡，但具體說了些什麼並不清楚。我讓人調出了她們在酒店時的監控錄像，要不要找個精通唇語的人譯一下？」

只要畫面清晰，找一個精通唇語的能人，她們當時的對話內容，至少能翻譯個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