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潔見她實在害羞，也沒繼續追問。

母子兩人隨後離開演唱會現場。

門外，左燁一隻手扶著袁潔，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吩咐司機把車開過來。

然而，司機的車子還沒到。一輛銀白色的奧迪A4在他們面前緩緩的停下來。車窗降下來，露出一張大眾臉，臉上笑容大方溫和。

「伯母，左燁，這麼巧。」

「小寧？」袁潔錯愕了一下后，臉上隨即綻放出笑容。

「伯母，要不要我送你們一程。」沈寧詢問道。

「不用了。」左燁幾乎是理所當然的拒絕，他抬頭看向對面的車場，司機已經把車子從車場里開出來，正停在門口交停車費。

「我們是開車過來的，不麻煩你了。改天有空再約。」左燁出於禮貌的解釋了一句。

「那好吧。」沈寧笑了笑，也並不勉強。

袁潔站在一旁，忍不住皺眉，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冷淡有餘，熱情不足，根本不像即將結婚的夫妻。

左燁的車子在沈寧的車尾停下，左燁走過去，拉開車門，扶著袁潔上車。

袁潔坐進車內，卻沒讓左燁上車。「你今晚不是沒有應酬嗎？去陪小寧吧。」

袁潔說完，吩咐司機開車。

左燁被丟在路邊，而沈寧的車子仍停在那裡。

「上車吧。」沈寧探身推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左燁沉默的上車，臉上平淡的沒有任何錶情。

沈寧唇角輕抿成一條線，同樣沒說話，轉動方向盤，車子慢慢的駛入車道。

一路無話，車內的氣氛過於沉默。左燁下意識的放下了一側的車窗，風從外面灌進來，有些猛烈。

左燁輕咳了一聲，淡漠的問了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當然是看演唱會了。最近吵得這麼熱，來湊個熱鬧。」沈寧不以為意的說。

左燁斂眸看了她一眼，「我記得你說過，你並不喜歡湊熱鬧。」

「你也不像是喜歡熱鬧的人，還不是出現在這裡了。」沈寧笑著回道。

「我陪家母過來。」左燁回答，語氣沒有波瀾。

「哦。」沈寧隨口應了一聲，又說，「我只是好奇而已。聽說，林亦可是你的前未婚妻。」

她話沒說完，左燁轉頭看過來，目光沉沉的。

沈寧隨意的笑了笑，「別那麼敏感，我還沒無聊到四處調查你的過去。只不過，這些事在圈子裡傳得沸沸揚揚，我想不知道都難。」

左燁冷抿著唇，沒說話。

「傳聞，你是因為劈腿，才和林小姐分手的。後來，左家破產，雞飛蛋打了。」沈寧繼續說道。

左燁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聲音都冷到了極點。「你說這些的意義是什麼？嘲諷我？」

「我沒那個意思。」沈寧兩手握著方向盤，淡瞥了他一眼，「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覺得有些話，還是在婚前說清楚比較好，免得以後麻煩。」

「洗耳恭聽。」左燁冷嘲的彎起唇角。一天之前，他們已經做好了婚前財產公證。他媽慧眼識人，沈寧不愧是精明的商人，把一切都算的清清楚楚。

沈寧的車速平穩，語氣不急不緩。

「我對你過去的情史毫無興趣。不過，林亦可是顧四少的人，眾所周知，我奉勸你一句，收起不該有的心思，盡量保持距離。顧四少的雷霆之怒，我們可承受不起。」

「你想多了，我現在只把她當成妹妹。」左燁下意識的解釋。

沈寧輕哼一聲，覺得他不解釋似乎更好，越急著解釋，越暴露他的心虛。「但願如此。」

車子經過十字路口，遇上紅燈，沈寧停下車，繼續說道。

「我們的婚姻，並不是因為相愛而結合。你不愛我，這一點我非常清楚。婚後，我只需要你承擔一個丈夫的責任，給予我應有的尊重和自由的空間。

如果你覺得我實在無趣，可以養一個喜歡的女人，但前提是不能鬧得人盡皆知，鬧大了，我們兩家的臉面都不會好看。還有，女方必須健康，我可不想被你們傳染性疾病。

至於我，我的情況你是清楚的。我是長女，還有一個弟弟。我爸重男輕女，我再出色，也無法繼承家業。而你們左家，恰好提供給我一個一展所長的平台。伯母看重我的能力，我看重左家的發展空間，我們算是各取所需。

所以，你也不要要求我愛你。我們之間談愛實在是奢侈。」

左燁陰沉著臉，臉色黑的都能滴出水來。「如果你在外面養男人，希望不要傳進我耳朵里。」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的精力有限，放在工作上都不夠用，沒有時間應付男人。」沈寧笑著回道。

左燁的臉色並沒有因為沈寧承諾不會給他戴綠帽子而有所改善。

這樣各取所需的婚姻，和生意又有什麼區別。

但對於左燁來說，他沒有抱怨的權利。曾經，他擁有過一段純粹的感情，是他沒有懂得珍惜。

淪落到今天的下場，是他自作自受。

「哦，還有，你暫時沒有要孩子的打算吧？三十五歲之前，我打算專心的做事業，生養孩子太浪費時間。三十五歲之後，如果身體狀況還允許的話，可以考慮。」

「隨你。」左燁自嘲的丟出一句。

隨後，車子在一家西餐廳前停下。

沈寧側頭看向他，笑容不變，語氣隨意的問，「現在，還有心情和我一起吃飯嗎？」

左燁悶聲下車，垂著頭向餐廳內走去。

沈寧聳了聳肩，似乎對於他的情緒並不在意，她一邊接聽手機，吩咐工作，一邊鎖車。

對於她來說，掙錢才是興趣，哄男人絕對是浪費時間。

……

另一面，機場。

飛機晚點，顧景霆乘坐的航班落地，距離演唱會結束只有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顧景霆快步走出機場。

機場門口，一輛黑色的賓利慕尚早已等候在那裡。

「顧總。」歐陽隆站在車旁。

「鑰匙給我。」顧景霆淡聲說道。

歐陽隆立即把電子車鑰匙遞到他手中。

顧景霆沉默的上車，一腳油門，車子箭一般的駛出機場。

機場在近郊，從機場抵達市中心，至少一個小時的車程。

顧景霆趕到演唱會現場的時候，早已經曲終人散。

他獨自一人走進演唱會現場，隨便選了個位置坐下，四周一片空蕩沉寂，平添了幾分寂寥。

顧景霆默默的點了根煙，任由著它在指尖燃燒，煙光在一片昏暗中，明明滅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