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女人應該為難男人？」顧景霆覺得她的理論好笑。

「是你們男人一直在為難我們弱女子！」林亦可反駁。

「哦，你覺得你姐姐是弱女子？她的心機比十個男人都厲害。」顧景霆在她身邊坐下，優雅而隨意的點了一根煙。

林亦可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顧景霆吸了口煙，吐出淡淡的煙霧，聲音夾雜在煙霧中，聽起來格外的低沉暗啞。「陸雨桐是聰明人，她應該早已經掌握了唐副市長貪污受賄的證據，一直隱忍不發，不過是想讓納蘭祁利用唐家多撈些好處。」

林亦可點了點頭，她也是這麼想的。陸雨桐突然爆出唐副市長醜聞，要收集證據，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陸雨桐只怕是早有準備的。

唐穎和唐家，被人當了炮灰。

「陸雨桐可惡，納蘭祁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利用女人的感情撈錢，禽獸不如。你這個吃軟飯的都比他高大上多了。」林亦可憤憤的說。

顧景霆：「……」

林亦可感慨完，繼續說道，「本來，我還想用唐穎來對付陸雨桐母女。可惜，唐穎不是陸雨桐的對手。看來，我應該給陸家母女找一個更強勁的對手才行。

「嗯，懂得借力打力，進步了。不過，下次找個合適的人選，別像唐穎這麼不堪一擊。」顧景霆說完，掐滅了指尖尚未燃盡的香煙。

「行了，別悲傷感秋的，陪我出去吃點東西。」

林亦可也有點兒餓了，兩個人一起出門，車開到半路的時候，意外的接到了左燁打來的電話。

林亦可拿著手機，神色有些錯愕。

自從她十八歲生日的那個夜晚過後，他們便再沒聯繫過。

林亦可遲疑了片刻后，才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邊，左燁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頹廢，他約她在附近的咖啡廳見面。

林亦可覺得自己和左燁似乎沒什麼好說的，剛想好了理由拒絕，只是，沒等她說出口，左燁就丟出一句『不見不散』，然後掛斷了電話。

林亦可無奈，只能讓顧景霆靠邊停車。

「我約了人，你自己去吃飯吧。」林亦可推門下車，站在車外對顧景霆說。

顧景霆乾淨修長的手指隨意搭在方向盤上，眸光陰沉沉的看她，然後，發動了車子引擎。

車子如箭一般從面前駛離，林亦可踉蹌的後退了一步，險些被颳倒。

「陰晴不定的男人！」林亦可沖著車尾消失的方向，不滿的嘀咕了句。

她走進咖啡廳，環視一周后，在靠窗的角落看到了左燁。

「小可。」左燁喊她的名字，有些迫切的向她招收。

林亦可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微眯起美眸看著他。

他看起來真的很頹廢，眼睛裡布滿了猩紅的血絲，下巴上都是青色的胡茬。這樣的左燁，讓她覺得十分的陌生。

記憶中，左燁是個很講究生活的人，他不像別的男生那樣滿身的臭汗味兒，他總是把自己收拾的乾淨整潔，林亦可以前最喜歡他白襯衫上殘存的皂角味道。

服務生拿著點餐單走過來，左燁替她點了一杯卡布奇諾。

咖啡端上來后，林亦可兩隻手指捏著精緻的銀色小勺子，隨意的在杯子里攪動著。

「找我有什麼事嗎？」她出聲詢問。

左伊抿了抿唇，修長的手指緊抓著面前的白瓷咖啡杯，一副難以啟齒，卻又不得不說的模樣。

「小可，我也不瞞你，左家的公司在經營上出現了問題，隨時都可能資金鏈斷裂，面臨破產的危險。」

林亦可聽完，多少流露出幾分吃驚。左家的公司經營了二十幾年，在袁潔的手中一直穩紮穩打，沒想到左燁接手不到兩年就出現了問題。

「我聽說最近國際國內的經濟形勢都不太好，左燁哥哥，節哀啊。」林亦可一本正經的勸道，「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公司就算是破產了，左家的家底也足夠你和姐姐吃穿不愁了。」

當然，也僅限於吃穿不愁。如果陸雨欣還想繼續過奢侈揮霍的生活，那真是門兒都沒有的。

左燁雙手撐著額頭，很是挫敗的樣子。如果不是他急功近利，進行風險投資，公司也不會被拖垮，母親多次提醒過他，是他不撞南牆不回頭。

「小可，公司是我父母一輩子的心血，絕對不能破產，如果公司破產，左家和我就都完了。」左燁情急之下，有些失控的抓住了林亦可的手。

林亦可皺了皺眉，下意識的甩開了他的手。「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影響不好。」

左燁明顯愣了一下，手僵硬的放在了桌子上。

「抱歉，是我有些失控了，你現在是公眾人物。」左燁尷尬的收回手。

林亦可抿著嘴沒說話，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的在衣服上蹭了蹭。心想：左家完不完蛋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左燁訴苦也找錯了對象吧。

事實上，左燁找她當然不僅僅為了訴苦，而是有事相求。

左燁從公文包里翻出一疊文件遞到林亦可面前。「小可，你看看這個。」

林亦可抽出文件袋裡面的文件，是一份策劃書。她大致翻看了一遍，雖然看不太懂，卻清楚和自己手裡的那塊地有關。

「這是公司最有前景的一個項目，如果這個項目能夠啟動，公司或許還有救。小可，你能幫幫給我嗎？」左燁近乎渴求的看著她。

林亦可放下手中的咖啡，雙臂環胸看著他，彎起的唇角，帶著幾分冷嘲。

她真想質問他一句：我憑什麼幫你！

「左燁哥哥，你應該知道，那塊地是我媽媽留給我的陪嫁，對我來說很重要。」

「……」一時間，左燁僵硬的說不出話，他還算有自尊，沒有在這個時候恬不知恥的和林亦可打感情牌。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是有的。可再深的感情，也被他消耗殆盡了。

林亦可微仰著下吧，看著他的目光帶著幾分居高臨下。「左燁哥哥，你是商人，在商言商，我幫你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左燁聽完，愣愣的看著她。他承認自己並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他只是慣性的認為亦可一定會幫他，畢竟，她曾經都是無條件幫著他的。

現在想來，是他太過自以為是了。曾經是曾經，現在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