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更顯的俊容立體,宛若是雕刻的大衛雕像一般,每一刀劃下都透著極致的美。
他就那樣站著,漂亮的眼眸再也不會對她微笑,性感的薄唇,再也不會像以往那樣迷人的輕揚著,他就那樣保持著這個不遠不近的距離,站著,一動不動。
他一句話不說,一個表情沒有,卻已經讓簡然瀕臨崩潰。
她低下頭,一串淚珠紛紛而落,砸在微微凍腫的手背上,竟是錐心一般的疼。
但她卻又在笑,固執的將唇角高高的揚了起來。
就像是被暴風雨洗禮過的小花,雖然凋零了花瓣,卻還是將柔弱的花莖努力的舒展著。
她帶著眼淚的笑容,看在他的眼中,忽然就像是有人用手攥住了他的心臟一般,那一隻手掌漸漸的收緊,收緊……
直到他快要透不過氣來……
他才忽然間一笑,就像是春風吹散了陰霾,整個人的臉上都鍍上了一層如玉的光輝。
「然然,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他的聲音沉沉的響起,波瀾不驚,但卻似帶著一點點的微諷的笑意,聽在耳中,卻像是遠隔了千萬里的距離。
他的眸光中帶著淺淺的,鎏金琥珀一般的笑意,但卻深不見底,她只能看到輕蔑的寒光。
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時光,再也回不去當初的心情。
一時之間,簡然悵然若失,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短暫的時光,忽然就幻化成無數的碎片,在她的眼前飛快的閃過……
「我以後不欺負你了,乖,別哭了……」
「傻丫頭……我自然是喜歡你的啊。」
「然然,跟我在一起,做我的女人……」
「簡然,你敢說你對我沒有有一丁點的喜歡?」
「你變成醜八怪我也喜歡你啊!」
「哎呦,要謀殺親夫嗎?」
「然然,好然然,你親我一下我就好了……」
「我最恨背叛!」
「簡然,這是你逼我的!」
他冰冷的望住她,狠狠的一耳光甩在她的臉上時,那樣讓人害怕的眼神……
簡然倏然的閉上眼,身子不穩的踉蹌了一下,他,一定是恨極厭惡極了她吧……
只覺胸腔里那一大團瀰漫著膨脹著的酸痛,像是席捲而來的狂潮,擊的她幾乎無法站立,要她幾乎就想立刻奪路而逃……
她不能再繼續待下去,她也不能再站在他的面前,因為……
她根本對他無能為力,他一句話,可以要她如入天堂,一句話,卻又可以輕鬆的將她送入地獄。
簡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有多麼的蒼白,亦是不知道她整個人已經顫抖的猶如風中的飄萍。
手指上尖銳的指甲,已經快要將掌心給戳破了,她卻絲毫都沒有感覺到疼痛。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步一步走過來,在暖氣充足的辦公室里,原該是讓人感覺說不出的溫暖。
可他卻是帶著說不出的凜然的冰寒,要她只覺周身的氣溫都驟然的冷冽了下來,忍不住的向後退了兩步。
她眼底的惶恐和害怕,要他心底不由得冷笑。
做出這樣下賤的事,終於也知道害怕了嗎?
只可惜簡然,我不會輕易的原諒你,算計我陸紹遠的女人,絕對不該擁有一個好下場。
他走的很慢,卻因著這樣短的距離,很快就站在她的面前。
但是卻依舊沒有停下來的趨勢,簡然不得不一步步向後退,直到身體撞上冰冷的牆壁。
她再也無路可走,而他放大的俊顏,卻已經清晰的在她面前。
他的五官精緻而又完美,他的氣息帶著熟悉的薄荷味道的清香,他的眼底密布著邪氣的笑容,他就那樣帶著一點邪肆的神情望住她。
就像是織了一張密密匝匝的網,將她整個人都纏裹起來,一圈一圈,越來越緊,她呼吸一下,胸肺都是痛的……
她漸漸惶恐的睜大了眼睛,雙手卻已經撐在他的胸前:「學長……」
這一聲稱呼,一瞬間就將兩人拉到了相識的最初。
陸紹遠眼底的邪氣微微一晃,目光似乎也有些飄遠,彷彿想到初初相逢的兩人。
誰能想到,當初酒吧里一時的逢場作戲,竟然讓兩人的將來掀起這樣大的風浪。
但誰又能相信,那個看起來乾乾淨淨的女孩兒,竟也會做出這樣下賤不堪的事情。
是他錯了,是他忘記了,她哪裡乾淨,哪裡單純?
乾淨單純的女孩兒,會隨隨便便在酒吧里拉住一個男人,然後厚顏無恥的賣掉自己的初次?
如果那天晚上不是他出現,就會是別的男人,總歸,不過是為了錢,為了向上爬……
虧他還,還有些喜歡過她……
他笑的越發冷,就連那眼角眉梢都密布著寒霜,他睨她一眼,單手撐在她臉側的牆壁上,俊顏俯低,將那微燙的呼吸熨帖在她的臉頰……
「學長?」他薄唇揚起,狹長的眼眸微微的眯起,卻透出魅惑人心的光芒:「然然……」
他的食指勾起她的下頜,只用指腹輕緩的摩挲,簡然身子顫抖不停,全身都瑟瑟發抖起來。
他的唇似乎擦過了她的唇,卻又似根本不屑再碰她。
「當初在我床上,在我身子底下,你可不是這樣喊我的……」
他笑,笑的風生水起,卻似一把尖銳的利劍一下子戳進簡然的心臟。
她牽起唇角,緩緩的側過臉去,躲開他游移在她下頜的手指。
那微涼如玉的觸感,乍然的從指尖消失,他竟是有了些許的不舍。
但她卻已經恢復了平靜,聲音漠漠的響起:「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學長,我們已經結束了,那麼,這樣的稱呼,不是正對么?」
這是今天重逢,她第一次這樣大膽的直視他的眼眸。
陸紹遠望著那一雙乾淨的黑瞳,就像是一潭清澈的水,很容易就看到了底,他不由自主的掐緊掌心,嗓音中卻有了微微的暗啞……
「結束?」他笑,笑的俊顏卻是微微有了猙獰的神色。
「對,結束,早就已經結束了……」簡然遲緩的重複著,似乎每說一個字都十分的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