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然卻輕輕笑了一下,眸光中有怨憤一閃而過:「怎麼會沒有不平?」
她說完,低下頭來,他只看到一抹纖細雪白的下頜。
恍然的想到那觸手香膩的肌膚,陸紹遠喉間一緊,似有無明業火在簌簌狂燃。
「只是,路是我自己選的,這世上不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我有所求,那麼有所失,也是理所當然。」
「你倒是看得開。」
陸紹遠微微冷笑,說完這句,卻忽然轉了話題。
「你轉過來。」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一隻瓶子,和那天那個女生送來的一樣。
簡然蹙起了眉:「學長……」
他面上並無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漠的垂著眼帘,長長的睫毛在他立體性感的臉上投下濃郁的陰影。
他開了車燈,整張臉忽而就生動了起來。
瓶子蓋子被扭開,透明薄荷綠色的藥膏散發出清涼的味道。
簡然看著他,只覺看不透。
那天晚上那樣粗暴的那個他,今天晚上這樣溫柔的這個他,怎麼都沒有辦法重疊。
「我,我自己來就可以……」
簡然想要伸手去拿藥膏,陸紹遠卻已經將沁涼的藥膏塗在了她的臉上。
簡然一怔,那葯那樣的涼,她卻覺得塗抹了葯的那一片肌膚似被火燒一般燙了起來……
車廂里瞬時靜謐了下來。
他的動作很溫柔,很專註,就像是……
她是一件很珍貴的寶物一般,他動作輕柔的害怕損壞。
他的臉離她很近很近,他們的呼吸漸漸纏繞在一起。
簡然只覺臉紅心跳的厲害,這空氣里似乎都寫滿了曖昧。
他塗了許久,方才緩緩停下動作。
兩個人一時都無話。
鼻端縈繞著葯香,怎麼都揮之不去。
簡然的頭越來越低,幾乎快把自己的整張臉都埋在了頭髮里。
陸紹遠將藥瓶遞過去給她,聲音並無太多波動,一如既往的帶著一點點冷漠。
「你拿回去,我記得你背上……也划傷了。」
他說的,是那天晚上,她心急穿衣服離開,內衣搭扣將後背劃出了一條血痕。
簡然只覺心口裡酸的厲害,她手有些抖,接過那葯,轉身就要下車。
他的聲音,卻忽然又平緩遙遠的響了起來。
簡然的動作一下子頓住,只覺腦間忽然變的有些空白。
「我下月要出國一段時間。」
陸紹遠望著她不動的身影,唇角輕揚,眼睛卻微微眯起了一些。
「哦。」好久之後,簡然方才低低的哦了一聲。
她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卻又好似有一種說不出的低落情緒在心底蔓延。
「聽說我要走了你很開心吧。」
她陡然的放鬆,讓他忽然有些憤怒起來,心底竟然有了一個荒唐的念頭衍生而出!
「祝你一路順風學長。」
簡然真誠的開口,望著他的目光單純而又動人。
他雖然給她製造了無數的麻煩,給她帶來了數不清的痛苦,但不管怎樣,如果那晚上沒有遇到他……
她無法想象自己現在會是什麼樣的境地。
她從來都無法恨他,怨他,包括現在也是。
「簡然,事情還沒結束。」他忽然開口,眉目之間有傲然閃現。
「我從來都只會做掌控者,絕不會讓別人來操控我。」
他淺笑,伸出手來輕輕捏住她的下頜,有灼燒的氣息在她鼻端繚繞,他的聲音充滿蠱惑的性感:「我要的女人,也沒有得不到的。」
「學長!你說過的……」
「本少爺就是喜歡出爾反爾!」他的無賴和邪氣,讓簡然一陣無力。
「學長……」簡然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樣幾次三番,她真是覺得十分無聊而又累。
陸紹遠不理會她,隨手遞過去一個粉色的盒子:「拿著。」
簡然低頭一看,是最新款的女士手機。
她搖頭:「我不要。」
陸紹遠直接把盒子丟在她懷中,桀驁的神色依然不改:「你最好拿著,我隨時有可能電話你,如果你不接,簡然……」
他轉過臉來,忽然湊近她面前,菲薄的唇幾乎是擦過她的唇瓣落在她耳邊:「我有的是辦法折騰你!」
那話中的戾氣,讓簡然不禁打了個冷顫。
陸紹遠看她這般模樣,方才緩緩一笑,卻又撫住她的下頜吻了下去。
簡然掙了幾次,陸紹遠手下力道卻是捏的更緊了幾分。
她吃痛的停止動作,他的舌尖長驅而入和她的粉嫩糾纏在一起,肆意的吸吮她的每一處芳香和甜蜜。
簡然蹙眉閉上了眼,心頭有細微的苦楚滑過,她到底該怎麼辦?
他吻的她唇都微微腫了起來,方才意猶未盡的將她放開。
她唇邊帶著吻過的水漬,他伸手給她拂去,面目上有了柔和神色:「回去吧,記著不要關手機。」
簡然還想拒絕。
陸紹遠長眉一挑,唇邊似笑非笑:「小然,別再妄想挑釁我。」
簡然深吸一口氣,「學長……」
陸紹遠卻忽然又低下頭來,他的身上有著好聞的清淡香味。
簡然短暫的恍惚了一下。
他的唇卻已經又貼了過來,卻是從她下頜那裡一路蜿蜒而下,落在了她的頸邊……
簡然一時大驚,倏然睜大雙眸:「學長,不可以……」
簡然只覺得整個人騰時都燒了起來,她奮力的推他,他卻忽然變本加厲起來。
隔著兩層薄薄的衣衫,他力道極重的揉捏起來,邪氣的唇角上揚:「然然?還要試么?」
簡然狼狽的搖頭,陸紹遠卻又攥住她的嬌軟的細腰用力揉弄了一番,這才似笑非笑的將手挪開:「回去吧……」
簡然胡亂整理了衣衫,拿了盒子拉開車門跳下車去,她向前走了兩步,忽然就跑了起來。
在夜色中,她纖巧嬌媚的身形,就像是可愛的小鹿一般漸漸的消失。
陸紹遠緩緩抬起手指撫在唇上,那裡,似乎還留著她的柔軟和溫度。
這個小丫頭。
他唇角一揚,眼底有了淺淺的暖意。
簡然拿了個新手機回去,文佩自然好奇的要詢問。簡然不想騙文佩,但卻又對這件事不好啟齒,躊躇再三,還是支支吾吾的敷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