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若蘭淚如雨下,用力點頭:「正勛,謝謝你,謝謝上天,讓我遇到了你,我們不會分開了,永遠都不會分開。」
星爾沒想到趙正勛和盛若蘭會從瑞士回來。
她和趙正勛的心理一樣,無條件的尊重盛若蘭的一切決定,她不想公開,那就不公開,她不想再站在世人面前,那就不出現,不管怎樣,只要她開心,只要她活的高興,她隨心所欲,想怎樣都可以。
可是現在,他們回來了。
星爾看到觀眾席上,趙正勛擁著盛若蘭站起身,趙靖慈長身玉立的站在盛若蘭的身側,趙靖恩沉默安靜的立在趙正勛的身邊,她的眼淚,忽然就奪眶了。
她曾經以為,她是雜草一樣的可憐小孩,她的世界里沒有爸爸媽媽,只有年邁的外婆。
她不得不變的剛硬起來,不得不變的一身刺來保護自己。
她曾經以為她所嫁的那個人,會給她遮擋這世上的一切風雨,可後來到了下決心離婚的時候她才知曉,最殘暴的風雨,卻是她最愛的那個人所賜。
她曾以為自己真的無依無靠,像是草籽一樣,風吹到哪裡就在哪裡存活,不管在哪裡,她都能堅韌的活下去。
可現在,她的身後忽然有了一個如此巨大溫暖的港灣,她的身邊忽然有了這樣好這樣善良溫暖的親人。
她再也不用一個人孤零零的去面對這世上的風雨,她也可以有人撒嬌,她也可以肆意的胡鬧了。
真好,真好啊。
這就是家的感覺吧,這就是被人呵護著,愛著的感覺吧。
星爾想,從前的她,不懼這世上的任何風雨,而後的她,更是無所畏懼。
星爾舉起話筒,淚眼迷離一片中,她忽然用最響亮的聲音大聲喊道:「現在,我想請我的爸爸媽媽,我的弟弟們,一起上台來……」
蓉城,姜家。
坐在電視機前紅光滿面原本正在洋洋自得的姜慕生,忽然騰地坐直了身子,雙眼圓睜死死的盯緊了電視屏幕。而隨著那電視屏幕上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的人影浮現,姜慕生漸漸的面目猙獰起來,唇角肌肉不停抽搐顫抖,額上青筋根根畢露,而握著遙控器的那隻手,已經攥的死緊,他整個人都在顫慄,咬死了牙
關顫慄,暴睜的雙瞳中一片猩紅,狀似癲狂。
姜太太被他此時模樣駭住了,慌地連聲吩咐人叫姜老太太過來。
姜慕生卻忽然將手裡的遙控器狠狠摔在電視屏幕上,怒罵連連:「賤人,賤人!」
姜太太飛快的看了一眼電視屏幕,可這一眼看過去,她整個人卻是驚的幾乎魂飛魄散!
那個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此時怎麼好端端的出現在了電視上?
這張臉她不會認錯,她絕不會認錯,多少蓉城女人心裡恨之入骨的那個人啊,多少蓉城的女人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的……盛若蘭啊。
就算姜慕生嘴硬死不肯承認,可姜太太卻也心知肚明,他唯一最愛的女人,依然是那個死了的盛若蘭。
可是現在……盛若蘭竟然活了?
不,是當年她根本就沒有死……
姜太太整個身子猶如篩糠一樣抖了起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當年盛若蘭下葬,誰不知道?
盛家的那個老太太哭的死去活來,差點一頭在女兒墓碑上撞死,又怎麼作假?
可這電視上出現的大活人又怎麼解釋?
姜太太漸漸回過神來,望著電視屏幕上喜極而泣的那個身形柔弱的女人,她身側立著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人,那個男人,自始至終都把最溫柔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這樣的目光,沒有女人會不羨慕嫉妒。
她憑什麼,憑什麼,一個嫁過人結過婚的女人,一個生過孩子,又死了孩子的女人,她憑什麼又得到這樣一個優秀男人的愛慕?
姜慕生像是暴跳如雷的困獸一般,幾乎是咆哮著將客廳里的一切東西都砸的粉碎。
電視屏幕上,盛若蘭和姜星爾相擁哭泣的畫面,漸漸也變成了一片刺眼的雪白,電視屏幕被砸壞,那些刺眼的畫面,終是再也看不到了……
姜太太像是被人抽走了脊骨一般,軟軟倒在了沙發上。
姜慕生仍在咆哮,連聲不斷的罵著賤人,賤人。
好像是他的妻子給他戴了綠帽子一般。
多可笑,盛若蘭早就和他離婚了,人家就是再嫁人,嫁多少個男人,都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他生氣什麼?他暴怒什麼?
難不成還以為前妻也是他的私人財產?
就算是離婚了,也得給他守身如玉?看剛才那兩個俊俏的雙胞胎的年歲,估摸著比姜星爾要小一些,人家非但嫁了人,又生了雙胞胎兒子,丈夫又這樣疼愛人家,女兒又做了大明星,這輩子都吃喝不愁了,姜慕生卻不樂意了,這算什麼道理
?
姜太太忍不住冷笑出聲。
她這一聲冷笑,卻徹底刺激了姜慕生。
「你笑什麼?你敢嘲笑我?」姜慕生像是凶獸一樣,直接扼住了姜太太的脖子,他臉紅脖粗,形容猙獰,姜太太被他扼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拼力掙扎。
「要不是你折磨星爾,變著法兒的折騰她,她如今還好端端待在姜家,是我姜慕生的女兒!」
姜慕生怒火高漲,如果星爾還留在姜家,和他這個父親一心,他依舊能將盛若蘭攥在手心裡。
她身邊那個男人看起來溫和儒雅,瞧著也面生,怕不是什麼檯面上的人物,他姜慕生捏死他還不是簡單的很?
「慕生,你在鬧什麼,還不快放手!」
姜老太太匆匆趕來,拄了拐杖連聲斥責,姜慕生被傭人拉開,卻仍在暴怒的粗喘:「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早晚休了你!」
姜太太握著脖子眼淚漣漣,「你要是沒想要人家的一顆腎臟,人家姜星爾會不認你?」
「老子生了她,她的命都是我的,我要她一顆腎怎麼了!」姜慕生暴跳如雷,「我倒是要瞧瞧,她嫁了個多好的男人,把我蒙在鼓裡這麼多年,給野男人生了兩個兒子!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