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哥哥……」
女孩兒的聲音怯怯柔弱,褪去了幼年的稚嫩和青澀,卻一如既往的美好動聽。
徐問東轉過身來,那嬌小的女孩兒,激動不已的望著他,淚眼已經婆娑。
他定定看她很久,辨認不出她到底是誰。
直到她哽咽對他說出:「徐家哥哥,我是小月亮,巫月亮啊……」
「小月亮……」
徐問東眼底一片璀璨奪目光亮,他怔怔上前,顫慄雙手將月亮纖細雙手緊緊握住。
「許家哥哥,這麼多年,月亮想你都要想瘋了……」
徐問東面上浮出痛楚神色,只餘一目的眼瞳中,赤紅一片,慢慢的氤氳散開。
「月亮,這麼多年,我也一直都在找你……」
月亮伏在東子寬厚結實的肩背上,淚滴滴落下,潔白貝齒卻緊緊咬住了下唇,她閉了眼瞳,不知多久,方才再次掙開,那些掙扎和痛楚,一點一點的散去了。
酒宴之上,人人都高舉酒杯,人人面上都笑容洋溢。
蕭氏集團在蕭庭月這一年嘔心瀝血的付出和帶領之下,終於再上層樓。
蕭庭月上台致辭,致辭結束,掌聲雷動。
蕭庭月伸手接過東子遞來的一杯酒,他長身玉立立在台上,舉酒杯與台下眾人遙遙致意。
蕭庭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冰涼酒漿滑過喉管,隨後卻是火辣辣的燒著食管里的每一寸,後勁兒極足的洋酒,讓他這往日不甚貪杯的人,頗有些承受不住。
三杯酒過,蕭庭月覺得有些上頭,肖城帶了下屬,代他應酬眾人,他腳步有些虛浮的向早已準備好的休息室走去。
顧庭安摩挲杯子的手指微微一頓,光影浮動之中,他狹長眼眸微微掃過某一個角落,只是短暫一瞬,眨眼間的餘光,他的目光收回,重又落在杯中琥珀色的酒漿之上。
有人上前寒暄,頗為精明的喚一聲:「二少。」
顧庭安臉容上果浮現難得笑意,微微頷首,與那人碰杯。
又有人端酒過來,此次年會,倒比從前數年,他身邊圍攏的人更多一些,也更為熱絡。
顧庭安來者不拒,很快喝的微醺。
下屬幫他擋了餘下過來敬酒的人,轉身之時,附耳低低說了兩個字:「成了。」
顧庭安不露聲色,只是抬手摁了摁微痛的太陽穴,聲音沉沉:「月亮呢……」
「已經先送她回去了,醉了酒,吐了一場。」
顧庭安『嗯』了一聲,腳步趔趄一下,下屬趕緊及時的扶住他,對身側看過來的人歉意道:「二少高興,喝多了幾杯,醉了……」
顧庭安臉色潮紅,顯然醉的厲害,半個身子都靠在下屬身上。
這一路走到休息區,這狼狽醉態被數人看在眼中,自是各種猜測紛紜。
顧庭安不理會這各色目光,到了休息室,下屬退出去,他坐在沙發上,緩緩點了一支煙。
他想,他大約是錯了。
他並沒有喜歡或者愛上白芷。
如果他愛白芷,不,如果他有一丁點在意她的話,他不會用她做棋子,工具,來算計他的對手。
顧庭安靠在沙發上,輕輕閉了眼,閉上眼那一瞬,他心頭拂過異樣的念頭,如果今晚這個人,換做是月亮呢……
他倏然睜開了眼,只是想一想,就覺得心頭煩躁無比,月亮,只能是他的。
可白芷,他執念了這麼多年,也終於將她弄到了手,可卻好似一切都變了,再不是當年,最初的心情了。
此時,蕭庭月與白芷,到了哪一步呢?
如果到明日,這些旖旎香艷的畫面公開出去,蕭庭月的形象怕是會跌到谷底,而京城趙家,方晉南,都會將蕭庭月視為死敵。
趙靖慈和姜星爾的關係那樣好,趙靖之又對這個弟弟寵到了極致,姜星爾的委屈,就是趙靖慈的委屈,給趙靖慈委屈,倒還不如和趙靖之為敵死的好看一點。到那時,嘗到四面楚歌的滋味兒,再將當年姜星爾意外殺人蕭庭月護短遮掩下去一條人命就此葬送的事情揭出來,姜家二房承受喪女之痛的兩個苦主,拿了豐厚的報酬,難道還不為自己慘死的女兒討回一
個公道?
真好,真好啊,老天爺還是偏愛他的,要不然,怎麼會將月亮送到他的身邊來。
蕭庭月兩個下屬對他死忠,任何人都休想插進去一個釘子,可是人就有軟肋,是人就有死穴,是人,就有疏漏。
看看今日,徐問東不就被人鑽了空子?
祭出月亮這個大殺器,徐問東這堵銅牆鐵壁也被鑿開了一條縫隙。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古人,誠不欺我啊。
顧庭安伸開雙臂,菲薄的唇抿成一條線,微微的上揚,他的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輕的彈過,猶如撥動琴弦一般。
此時到了哪一步了呢?
剛剛入港,還是已經打的火熱?
他那個從來都不將他放在眼中的大哥啊,那個天之驕子,那個自負無比的大哥,他這一次,要讓他也嘗嘗被踩入泥地的滋味兒究竟如何!
熱……
熱的恨不得將自己身上衣服盡數扒光,恨不得尋到冰涼的水源跳進去,將自己的身體淹沒。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似曾相識,卻又來勢更洶,較之那一次,更讓他難以控制。
有軟軟微涼的手隔了襯衫貼在他的手臂上,輕柔拂過,最初緩解了那一陣燥熱,可很快,卻又帶來了更瘋狂的一波燥熱。
蕭庭月試著想要睜開眼,可視線里卻一片模糊閃爍,只隱約看到幾乎周身赤裸的雪膚烏髮的女人立在他的面前,俯身低頭,往他的唇上吻來。
身體的本能要他控制不住的想要迎合上去,可最後關頭,腦中殘存的一抹理智,卻要他用盡全力,將面前女人狠狠推開。
白芷未想到他此刻還有這樣的定力,明明藥效已經發作到了極致,他蜜色肌膚上汗珠滾燙,而那一處,更是早已劍拔弩張的厲害。
她不著寸縷,房間里又燃了催情香,此時她自己尚且有些無法自持,可他在雙重藥力下,竟然還能存留著理智?白芷覺得太不可思議,可事情偏偏就這樣的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