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庭月,蕭庭月……
你知不知道,我愛你,比你想象的,還要更重千倍萬倍。
……
軍用越野車在疾馳趕去警局的路上,嘎然停住。
視頻畫面上,那個長身玉立的英俊男人,握著她的手走到人前。
那個男人將她攬入懷中,在全世界人面前,一字一句的宣布,她是他的太太。
姜星爾,她是他蕭庭月的太太。
他看到星爾在聽到那一句話的時候,倏然明亮起來的一雙眼瞳和滾滾落下的熱淚。
他聽到了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清晰,渺小,就在耳畔。
「關掉。」
他終於開了口,車內的下屬立時關掉了視頻。
車子里安靜了下來,靜的只有他蓬勃跳動的心跳聲。
「南哥,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姜小姐已經嫁人了……」
「你們下去,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下屬搖搖頭,輕嘆了一聲,打開車門跳下了車子。
星爾,你之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肯讓我幫你,是因為你已經心有所屬了對不對?
你心有所屬,我所屬意的卻獨有一個你……
星爾,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
小小的獨棟別墅,花園圍繞簇擁著一棟漂亮精緻的木房子。
園丁執了噴水壺細心澆灌著暖房裡的花木,不遠處有黑色車子緩緩駛入院中的車庫。
中意混血的男人,身高極高,常年健身的緣故,肌肉遒勁結實,生的烏髮碧眼,倒也稱得上英俊,只是氣質中略帶了幾分的陰鬱,讓人望而生畏。
男人停好車子,車鑰匙隨手丟給家中傭人,有幾分生疏的用中文詢問了傭人一句:「太太呢。」
「先生,太太在客廳里看電視。」
他雖是中意混血,卻持的是英國國籍,所以他如今在外用的是英文名字,而在家中,白芷卻常用中文名字稱呼他。
他的中文名字用了母親的姓氏,按照家譜排下來,姓方,名家振。
實則他這一副相貌也更偏向東方一些,除卻那一雙眼睛微微帶一些碧藍色,而鼻樑較之亞洲人更高挺了數分之外,他看起來倒與亞洲的英俊男子沒什麼異樣了。
段家振對傭人微微點頭,抬手制止了傭人進去回稟,就邁步向別墅走去。
玄關那裡換鞋之時,白芷並不曾像往日那樣面帶微笑的迎上來。
段家振倒是也不曾在意,自己換了鞋子,摘下外套掛在衣架上,緩步向客廳走去。
客廳里電視機發出細微的聲音,白芷窩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遙控器,目光定定的望著電視屏幕,似是狠狠哭了一場的緣故,眼圈紅腫如桃,鬢髮微微蓬亂著,說不出的處處可憐。
段家振腳步微頓,白芷還未曾察覺到丈夫回來,依舊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失控的情緒之中,嗚咽不止。
電視畫面上播放的是中國國內的新聞。
大約已經播放到了尾聲,並不見眾多媒體之前圍攏的採訪對象,可段家振卻還是在現場嘈雜的聲音里,敏感的聽到了他們提起的那一個名字。
蕭庭月,蕭家的長公子,蕭庭月。
白芷,他美麗的太太白芷曾經的初戀情人,愛的海枯石爛的那個男人。
段家振的臉色驟然陰沉了下來。
「芷,你在看什麼?怎麼哭了?」
段家振的聲音倏然響起,白芷陡地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幾乎立時要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她慌亂之下手指飛快的摁了遙控器將電視關掉,心臟撲騰撲騰跳的飛快,幾乎要從嗓子里蹦出來了。
「家振……你回來了?」
白芷抬起手,輕輕擦了擦眼淚,柔聲開口。
段家振目光落定在她纖小的巴掌小臉上,男人眸色深沉,像是碧藍的大海驟然翻攪出了烏黑洶湧的風浪.
白若輕輕顫了顫,強自鎮定的擠出柔弱的一抹下來:「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不好看,是不是工作……」
「啪!」
忽然的一耳光重重搧在了白若臉上,未說完的話語被硬生生斬斷,白若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接飛了出去。
段家振一米九多的身高,常年健身他身體強壯到可怕,一條手臂幾乎都要比白芷的大腿還粗。
這樣卯足了勁兒的一耳光打出去,白芷整個人都被搧懵了,她常年病弱,堪堪八十來斤的體重,在這樣強壯高大的段家振面前,簡直是雞蛋碰石頭。白芷摔在地上,整個腦袋都在嗡嗡作響,半邊臉滾燙生疼,后槽牙隱約都有些晃動起來,滿嘴的血腥味,她蜷縮在地板上一動不動,段家振卻又走過去,彎腰攥住她的頭髮將她從地板上拎了起來,劈手又
是一耳光打了下去。
白芷閉了眼,像是一條瀕死的魚,連掙扎的本能都失去了。
她蒼白憔悴的臉頰通紅高腫,嘴角破裂淌出血來。
段家振卻沉著臉,眸子里翻湧著森寒的陰鷲,伸手扼住了白芷的下頜。
「你哭什麼?想你的初戀情人了是不是?」
白芷閉了眼,眼淚無聲的向下淌,淋漓不斷。
蕭庭月結婚了,他結婚了。
她最後的一絲念想也全然的幻滅了。
可更讓她心底痛不欲生的卻是他那一句——
『只要是我想娶的女人,我自然有千種萬種的方法娶了她。』
所以……
他當年,想要娶她的執念並沒有那麼深,是不是?
所以,如今,他已經深深愛上了這個叫姜星爾的女孩兒,是不是?
那曾經三年的感情算什麼?那曾經的山盟海誓又算什麼?
那曾經五年不近女色孤身一人的寂寞,又算什麼?
她以為他可以一輩子等著她,愛她,可是……
她終究還是錯了。
是,是她主動說的分手,然後決絕的訂了婚,斷了他的念想。
可她只是捨不得他被家族放棄,捨不得他自毀前程。
她吞下的這些苦水,她隱忍的這一切,他又知道嗎?
她只是想要他好,想要他成就自己的夢想,想要他永遠光鮮的站在雲端……
可她為他所想的這一切,他又能體會到嗎?忍受著病痛,忍受著每日心率超過一百的折磨,忍受著身邊睡著的男人是自己不愛的男人,這樣一日一日磋磨著自己的青春活著,只不過是因為心裡還藏著他,她才有著最後的一線希望支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