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瑤的態度讓馬哲的心涼了一半，胸口感覺堵得慌，道：「瑤兒，我知道在這個時候提出這種要求不適時宜，甚至有種脅迫的意思。只是想說，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而活。」

「為了接近你，我放棄了律師走進時代，為了不被你看不起，從時代踏入達美，為了有共同語言，我努力地去學習法語，了解法國文化，甚至惡補服裝知識，為了和你身份對等，我拚命地工作，現如今雖達不到理想的目標，但最起碼敢和你說這句話了，明白嗎？」

這是馬哲第一次和孟瑤袒露心聲。男人習慣性地把尊嚴包裹起來，在女人面前永遠表現出堅強的一面。尤其面對比自己優秀的異性，時時處處小心翼翼維護著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然而，孟瑤並沒有看不起他，甚至在交往過程中盡量迴避自己的身份，但與生俱來的優越是無法迴避的。走出嘈雜的後台，來到塞納河畔，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伴隨著微風飄逸的長發在眼前胡亂拍打，抿了抿嘴唇道：「馬哲，你覺得我們的愛情有附加條件嗎？」

「……」

孟瑤淡淡一笑道：「別胡思亂想了，我現在都是你的人了，還在乎那個儀式嗎？你說過，會支持我的夢想。而如今，我的夢想在一步步實現，成為全球頂級的服裝設計師指日可待。也許等待的路太漫長，不都是為了將來的生活更美好嗎？」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這輩子都是你的人。這麼說可以嗎？」

確實太漫長了，馬哲有些扛不住了。前方的路遙遙無期，難道就這樣兩地生活嗎，倆人甚至連屬於自己的家都沒有，哪來的港灣。眼神迷離道：「我想有個家，一個溫暖的家。」

「嗯，我何嘗不想呢。等巡展結束后就回去看你。好了，我的回公司了，今晚還有個慶功宴，回聊。」

手機那頭傳來嘟嘟聲響，馬哲卻久久不肯放下。遠處的天邊閃過一道流火，剎那間淹沒在無影無蹤地黑暗裡。

這一夜，月影隨行，如夢如幻，那層層漣漪從心底一圈圈觸碰著心壁，血脈里的吶喊卻聽不到遠處的迴音……

接下來幾天，關於巴黎時裝周的新聞報道鋪天蓋地，國內媒體不約而同把目光對準了孟瑤，一下子炸開了鍋。有的媒體以《從山城走出來的頂級設計師》云云等醒目標題吹捧，而網友的評論更是五花八門，更多直觀地關注相貌，稱之為集美貌，才華，財富為一身的女神級的服裝設計師。

與此同時，媒體把她的家事起底，時代集團再次浮現在人們視線中。而此時的時代集團，正在進行最後的資產清算，就等最後召開新聞發布會正式宣布破產。

兩天後抵達廣州，這次龍莎莎和張揚一同到機場接機，張揚也沒了往日的張揚，見面后喜笑顏開，主動伸出了手。有了上次的對話，或許放下了心結。

來到公司，幾百號員工起身歡迎鼓掌馬哲，那一刻，那種優越感和自信心得到極大的滿足。男人奮鬥一輩子圖個什麼，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嘛。

會上，張揚彙報了近期的工作情況。他道：「九月份馬上要結束，到目前為止，營業額已經破兩億，實現利潤超五千萬。最近幾天借著香奈兒在金諾同步發售的東風，流量再次猛增，昨天一天的流量達三千萬，逼近歷史峰值。其中，孟瑤設計的一款連衣裙預定量超過百萬人次，這都是未曾預料到的。」

聽到這一數據，馬哲很是開心，與香奈兒聯手這步棋算是走對了。看來國人對奢侈品的購買力依然驚人，一件售價高達8萬元的連衣裙居然如此火爆。道：「那邊的貨到了沒？」

「還沒有，估計這兩天就到了。不過數量極少，每款僅有三萬件，遠遠滿足不了當前的需求。到時候一開倉，我怕伺服器都承受不了。還需要你與香奈兒那邊協商，再給我們拿一批貨。我大致估算了下，照目前形勢銷售幾十萬件不成問題，光這一筆單就能賺到上億元。」

張揚不是信口開河吹牛逼，奢侈品行業簡直是暴利。一件衣服的成本不到5000元，算上宣傳、人工、技術、研發等最多不超過萬元。從工廠拿貨開價4萬元，算上進口稅等買到8萬利潤高達2萬，還不排除人為加價炒作。同樣的衣服在法國專賣店卻只買到4000多歐元，而在中國市場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依然阻擋不了狂熱追捧。高額的利潤差正是金諾在短短一年內成功的秘訣。

馬哲快速記錄著，放下筆道：「我與對方交涉過了，已經是最大額度了。這是全球發售，訂單是有限的。如果人手一件那就不叫奢侈品了，只有這麼多。我們不在乎利潤多少，更關注網站的客戶黏性。而且還要給合作實體店勻一些，如此算下來每件不到兩萬件，這個度你要把握好。」

「線上都不夠銷售，為什麼還有給線下攤牌，再說了，實體店未必能銷出去。」

馬哲固執地道：「這都是一開始談好的，咱不能為了利益拋棄合作夥伴，原則性問題不能改變。每個實體店五百件，等貨到后及時發過去。」

張揚沒有反駁，道：「那上海的光明商城呢？」

「一視同仁，不搞特殊。」

正說著，趙光明來了電話。不用問，肯定與這批貨有關係。光明商城依靠金諾平台著實在上海火了一把，他一個商城的銷售額是南江所有實體店的總和，不足為怪。

上次金諾危機趙光明沒有出手相助，好在平穩渡過難關，馬哲沒有與他計較，照樣與電商平台無縫對接，畢竟對方是直接上司，沒必要把關係搞僵。猶豫片刻接了起來。

「馬哲，在哪呢？」

「廣州。」

「真的？那太好了，我也在廣州，在公司嗎？」

「嗯。」

「好，那你等著，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