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媛看到馬哲孤零零的背影，情急之下居然搶過了司儀的話筒大聲喊道：「馬哲，你給我回來！」

梁媛的舉動讓現場的人都驚呆了，順著目光齊刷刷轉身望向馬哲。

馬哲同樣震驚，停頓了下沒有回頭繼續前行。

梁媛再次挑戰所有人的神經，她居然跳下舞台，提著婚紗追了上來。一旁的陳忠國臉色煞白，不知所措。還是梁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嚴厲道：「媛兒，你這是幹什麼，趕緊回去。」

梁媛似乎清醒了，含著淚望著遠去的馬哲，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蘇夏追了出來，並沒有責怪他，一隻手搭在肩上捏了捏道：「不參加也好，好好的，走，老姐陪你喝兩盅。」

馬哲手插口袋淡然一笑，甩了甩頭，攔了輛計程車，往京城駛去。

一路上，馬哲始終沒說話，一直凝望著窗外思緒萬千。不一會兒，梁媛發來了簡訊：「感謝你能參加我的婚禮，這是我最好的結婚禮物。」

馬哲低頭苦笑，緊緊攥著手機頂著下巴，卻不知該如何答覆。過了許久，顫抖的手打下了四個字：「新婚快樂！」

當天下午，乘坐著飛機回到了塢州。

到了塢州也是夜晚。蘇夏擔心他難過，關切地道：「李波已經準備好飯了。」

馬哲拒絕道：「我有點累了，想回去休息。」

「你真的沒事吧？」

馬哲攤了攤手道：「你看我像有事嗎？再說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梁媛找到了歸宿，她一定會幸福的。」

蘇夏點頭道：「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不過媛兒似乎還放不下你，以後還是少聯繫吧，省得節外生枝。」

「嗯，知道了。」

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76號，馬哲沖了個澡穿著內褲坐在沙發上抽著煙，正準備給孟瑤打電話，門鈴響了。

大晚上的，誰會來？帶著疑惑打開門，艾溪神奇般地出現在面前。

馬哲瞪大眼睛道：「你啥時候回來的？」

艾溪上下打量一番，紅著臉噗嗤笑了起來。

馬哲頓時回過神，擋著前面急忙跑回卧室穿上短褲，一邊喊道：「回來了怎麼不招呼一聲？」

艾溪蹙眉扇了扇鼻頭，道：「抽了多少煙啊，難聞死了。」

馬哲走出來嘿嘿一笑，道：「以前也沒這麼嬌氣啊，回了上海變得有市井味了，怎麼說來著，阿拉上海銀，你個小赤佬。」

艾溪白了一眼道：「趕緊穿衣服，我快餓死了，請我吃飯。」

「走啊，正好我也沒吃。」

結伴下了樓，馬哲把奧拓開出來，艾溪吃驚地道：「我說馬總，公司不給你配車了嗎，怎麼鳥槍換炮換成奧拓了，也太低調了吧。」

「你懂什麼，這叫情懷，你到底上不上車？」

艾溪坐上來四周看看道：「回頭我和總部說一聲，給你記個頭等功。」

「切！」

倆人來到鼓樓小吃街，在一燒烤攤坐下，艾溪看著馬哲的打扮捂著嘴笑了起來。

「笑什麼？」

艾溪使勁搖了搖頭，依然控制不住，放肆地大笑起來。

馬哲這時才發現，短褲穿反了，頓時羞愧難當。小聲道：「不許笑，你不說沒人發現。」

艾溪綳著臉控制情緒，轉移視線道：「今天不是梁媛的大喜日子嗎，你怎麼跑回來了？」

「我還想問你呢，怎麼沒去？」

「呃……我有重要的事。」

馬哲似乎明白了什麼，嚴肅下來道：「金諾的事？」

艾溪點了點頭，道：「聶董和你說了吧？」

「嗯，但我並沒有答應他。」

「為什麼？」

「不為什麼。」

「還在為以前的事生氣？」

馬哲冷笑道：「我是那種沒有氣量的人嗎，問題是這件事自始至終沒有參與，現在讓我協調解決，恐怕無能為力。」

艾溪倒滿酒道：「其實不需要你做什麼，只要替我從法律層面把關就行。而且時間很短，只有一周。」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艾溪直勾勾地看著她，撩撩頭髮道：「我知道你不會袖手旁觀的。」

「對不起，這忙我還真幫不了。其實你們完全可以聘請律師來把關，我又不是律師，過去學的那點東西早忘光了。」

艾溪沉默片刻道：「先吃飯，餓死我了。」

吃飯間，艾溪又道：「聽說孟瑤去法國了，你不擔心嗎？」

「為什麼你們都問同樣的話，好像我多沒自信似的。」

「那倒不是，就怕人隨著環境改變而改變。舉個很簡單的例子，你現在到了塢州，還會回到閔陽嗎？」

一句話把馬哲問呆了。良久道：「孟瑤不是那樣的人，而且我們都領結婚證了。」

「結婚證算什麼，不就是一張紙嘛。假如她在中國還好說，可她在法國，又供職於頂級的奢侈品公司，你覺得她還會回來嗎？」

「會的，一定會的。」

「那好吧，就當我沒說。當局者迷，作為外人只是善意的提醒。」

這個問題馬哲不知想了多少次，一直在安慰自己她一定會回來。可艾溪說得對，隨著時間的推移，孟瑤還是當初的孟瑤嗎？若干年後，她是享譽國際的頂級服裝設計師，而自己還是籍籍無名，差距越拉越大，到時候還有共同語言嗎？

艾溪端起酒杯道：「別想了，有些事註定是你的，但有些事又不可強求，我當然希望你倆能走到一起，就看你能不能等下去了。來，喝酒。」

馬哲喝下去一大口，掏出煙默默點燃。吸了一口吸進氣管里，嗆得他直咳嗽。艾溪匆忙拿出紙巾遞給他，道：「我雖然沒去參加媛兒的婚禮，但婚禮現場發生了什麼事都一清二楚，想知道後來怎麼樣了嗎？」

馬哲一怔，沒有作聲。

「媛兒喝多了，躲在化妝間痛哭流涕。好在圓滿結束了，但心結始終未解開。我聽說她壓根不喜歡現在的老公，可在家裡的威逼之下選擇了屈服。不管怎麼說，她已經結婚了，把過去的事都忘掉吧，一切重新開始，對誰都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