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哲決定賭一把。

他立馬拿起手機打給了羅強：「你立馬到公司等我，有重要事情。」

匆匆穿好衣服走出卧室，正在看電視母親見狀，心焦地道：「這麼晚了你這是去哪？」

「我得去一趟公司，有重要事。」

「那晚上還回來不？」

「別等我了。」說完，開門離去。

劉玉梅無奈地嘆了口氣。

來到公司，羅強已經趕到了。馬哲直截了當道：「能寫了英文書信嗎？」

羅強點點頭道：「應該差不多。」

「那就好，我說你寫。」

馬哲雖惡補了一段時間英語，但還是不夠自信。這點上，不如保安出身的羅強。

馬哲拖過椅子坐在旁邊，點燃一支煙苦思冥想，道：「尊敬的Marchick，很巧合我也姓馬，不過此馬非比馬，您可能不認識我，我是金諾國際廣場的總經理，坐落在中國西北部一座千年文化古城，屬上海同華公司的子公司……」

「冒昧地打擾發了一通牢騷，不知道您能不能看到這封信，更不知道會不會轉交給福爾菲克，但只要有一絲希望就不會放棄。我是一名創業者，希望能給公司創造更多的財富，請您支持遠在大洋彼岸有著夢想的年輕人……」

待羅強寫完后，馬哲又仔細看了一遍，確定無誤后道：「行了，發出去吧。」

看到已發送成功的頁面，馬哲自己都笑了。這簡直是異想天開，偌大的集團怎麼會重視自己的郵件。如果直接給Marchick還差不多，不抱任何希望。

羅強了解來龍去脈道：「馬總，金諾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馬哲淡淡地道：「你反正知道了，說了也無妨。但不能告訴任何人，在總部沒下來結果之前，公司照常運轉，該幹嘛幹嘛，不能慌亂，一切由我扛著呢。」

羅強出奇地淡定，道：「這兩天我正與香港那邊在聯繫，還繼續嗎？」

「當然繼續了。」

「好。」

馬哲欣慰地道：「羅強，你雖然出身卑微，能力一點都不次於任何人。好好乾，是金子永遠會發光的。」

羅強感慨道：「放心吧，是您看得起我，沒有你也沒我的今天。倘若金諾真的解散了，我跟您走。」

馬哲自己都不知道前途在何處，可不想打擊他的積極性，點了點頭。

……

第二天一早，太陽照常升起。

馬哲總算睡了個安穩覺。起床洗臉刷牙刮鬍子，正準備下樓吃早餐，接到常江的電話。

「喂，馬哲，大事不好了，我們的一批貨被海關扣了。」

馬哲心裡一緊，道：「你別急，慢慢說。」

常江上氣不接下氣道：「他們說我們的貨值申報不明，而且發現異常，移送通關處理，這批貨可價值3000多萬啊。」

馬哲不懂海關情況，道：「為什麼會發現異常？」

「鬼知道呢，目前我派人正與海關稽查交涉，最擔心的事怕不能按時交貨。」

轉眼間就到聖誕節，如果不能按時到貨，這玩笑可開大了。

常江又補充道：「你父親不是在省公安廳嗎，要不你讓他託人找找關係，興許就放關了。」

馬哲一陣煩躁，道：「行了，你讓我想想辦法吧。」

掛了電話，馬哲正思考著，孟瑤打來了電話，道：「常江給你打電話了吧？」

「嗯，打了。」

孟瑤寬慰道：「馬哲，你別擔心啊，我正在四處找人交涉，保證不會耽誤你的。我正在去飛機場的路上，親自過去看看。」

「我也去。」

孟瑤沉默片刻道：「你在哪？」

「76號。」

「等著吧，我過去接你。」

半個小時后，孟瑤的紅色奧迪出現在樓底下。馬哲急忙下了樓上車沖著一樂，道：「你開車挺猛的嘛。」

孟瑤顧不得開玩笑，心焦地道：「系好安全帶，45分鐘後有飛南京的飛機，去了還得轉航班。」

這是他和孟瑤第二次出門，上一次回蘇州，想起那段難忘的經歷，格外幸福。

飛機上，倆人的座位並不挨著，馬哲旁邊坐著一小姑娘，說了一通好話，總算同意調換座位。

孟瑤坐過來，看著嬉皮笑臉的馬哲沒好氣地道：「我怎麼看著你一點都不著急。」

「急有什麼用，到了了解情況再說。」

孟瑤長嘆一口氣道：「馬上要年底了，海關查得特別嚴，你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馬哲不想讓她知道金諾的變故，道：「沒事的，謝謝你。」

孟瑤移開眼神道：「謝我幹嘛，我又不是幫你，遠豐是時代的，出了問題我當然要管了，別自作多情。」

馬哲伸出手抓著她的手，孟瑤一陣慌亂，使勁掙脫，怎奈不如他的力氣大，側頭怒嗔小聲道：「放開。」

「就不放。」

「不要臉。」

「我就不要臉了。」

「無賴。」

馬哲湊到耳邊道：「瑤兒，我們和好吧。」

孟瑤的臉通紅，強行抽出手轉向了一邊。

馬哲繼續道：「我能感覺出來，你還是愛我的，當初分手肯定有原因，但我不希望看著你一個人扛著，讓我們一起來扛好嗎？」

孟瑤依然不說話，心煩意亂地看著窗外。

過了許久，孟瑤終於開口了，道：「馬哲，我們之所以分手不是你不夠優秀，也不是別的原因，只是我們真的不合適。看到你一步步走到今天，我真心替你高興。還是那句話，忘了我，或許我們還能成為朋友，好嗎？」

「為什麼？」

孟瑤眼神迷離道：「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好比這飛機，一旦飛到空中，它飛到哪裡我們跟著到那裡，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你能讓它停下來嗎？不可能。人生也是如此，一旦邁出了那一步，無法再回頭重新選擇。」

「很感謝你給過我一段快樂而難忘的時光，深深地刻在我的心裡，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其實我覺得你和梁媛挺般配的，她那麼愛你，對你那麼好，你不應該辜負她。聽我的，接受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