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孟帆讓你來負責這個項目？」趙雅不可思議地道。

「有問題嗎？」

「這事你不要管了，我和孟帆交涉，簡直是胡鬧。」說完，趙雅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

馬哲上前攔著道：「能聽我說完嗎？」

「不用說了。」趙雅氣憤地道，「我就不明白了，孟帆這是啥意思，讓你來負責這個項目，分明是故意的，有意刁難，太不是東西了。」

「是我主動要求的。」

趙雅更納悶了，詫異地道：「馬哲，這是商業談判，不是打官司，沒有豐富的經驗和嫻熟的談判技巧是拿不下來的。你怎麼能主動應承下來，了解伊莎嗎，了解服裝行業嗎，一個很專業的問題當場讓你下不來台，孟帆這是要讓你出糗，你怎麼還主動迎戰？」

馬哲固執地道：「孟帆出於什麼目的我不在乎，我只想促成這次合作。我確實不了解服裝行業，但可以學習啊。」

趙雅沒再堅持，沉默片刻道：「上次我和你說的事，想好了嗎？」

「想好了。」

「真的不回韜光了嗎？」

「不回去了，也回不去了。」

趙雅道：「這兩天我想了許多許多，總覺得你還是應該從事律師工作，那畢竟是你的夢想。既然你做出了決定，我不會攔著，等我消息吧。」

「這事會不會讓你很為難？」

「這你不用管，我自有辦法。」趙雅自信地道。

馬哲道：「你覺得我能勝任嗎？」

「當然可以，我從來不質疑你的能力。但這次談判確實有一定難度，或者說不切實際。」

「那我更應該參與這次合作了，萬一成功了呢？」

趙雅想了許久道：「那好吧。明天我再去找找孟董事長，爭取得到董事會的支持。」

「嗯，這事要儘快，我們沒時間了。」

「這事孟瑤知道嗎？」

突然提及孟瑤，馬哲有些慌亂，搖了搖頭。

趙雅道：「這事應該讓她知道，畢竟這個項目是她提出來的，而且一直跟進。另外，她和伊莎方面應該是輕車熟路了，要是能得到她的支持，董事會那邊相對容易一些。」

馬哲原本不想讓孟瑤知道，假如成功了想給她一個驚喜。可眼下的形勢看來是不可能了。

「這樣吧，我來和孟瑤說，先聽聽她的意見。」關於馬哲和孟瑤之間的事，趙雅多少知道一些，及時給了個台階下。

「那好吧，我等你消息。」

趙雅同樣希望這次合作能成功，不僅是能讓金絲鳥再上一個高度，還能為馬哲即將出任時代廣場總經理增加籌碼。

談完正事，倆人陷入短暫的沉默，誰都不願意主動開口說話。或許，他們的內心是掙扎的，一旦打開記憶閘門，如同一杯苦咖啡，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事情談完了，那我們走吧。」馬哲主動開口道。

趙雅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道：「你剛才說請我吃飯嗎？」

「你想吃什麼呢？」

「呃……我想吃臭豆腐、烤魷魚、炸雞翅……」趙雅嘟著嘴像個懷春的少女般比劃著，似乎回到了曾經的溫暖。

馬哲連忙擺手道：「你胃不好，別吃這些油炸的。」

聽到馬哲還惦記關心著自己，趙雅不禁鼻子一酸，眼眶裡噙滿淚水，抿著嘴唇點了點頭，感動地道：「那我想吃你做得糖醋魚，再給我做一次好嗎？」

馬哲愣在那裡，過了許久道：「那去我家吧。」

「76號嗎？」

「不是，花園小區。」

「哦，紫丁香花今年開花了嗎？」

「開了，很茂盛。」

趙雅哽咽著道：「我想回我們的家看看，好嗎？」

馬哲閉上眼睛沉思片刻道：「那走吧。」

「謝謝你。」

走出公司，進了電梯，馬哲猛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不好意思，這兩天一直忙，沒顧上去看看你爸，後天是周末，我一定去。」

「沒關係的，周末我也回去，一起走吧。」

「好。」

來到樓底下，馬哲本打算邀請趙雅上自己的車，想了想還是放棄了。他上了車準備倒車，突然一輛銀灰色的蘭博基尼急速進入停車場，在趙雅車面前停下，秦羽從裡面走了出來。

只見他快步走到趙雅車跟前，拍著車窗道：「趙雅，對不起，今晚是我不對，我來和你道歉了，跟我回家吧。」

而趙雅始終不肯搖下車窗，秦羽做出一個驚人的舉動，居然跪在車前，痛哭流涕道：「趙雅，我錯了，我是混蛋，你放心，我以後絕對對你好，求求你跟我回家好嗎？」

馬哲在一邊看著，秦羽似乎沒發現他。這要是讓他看見倆人在一起，指不定會怎麼想。他有些後悔今晚的舉動，如果晚下來一秒，就被秦羽迎面撞到了，自己倒沒什麼，要是連累到趙雅，讓本來不幸福的婚姻雪上加霜。

秦羽突然站起來，拳打腳踢趙雅的車，像流氓似的指著惡狠狠地道：「趙雅，別給臉不要臉啊，老子低三下四求你，你他媽的還上臉了，我數三個數，你要是再不下來，我可砸車了啊。」

「三，二，一……」剛數完，秦羽像一頭喜怒無常的瘋牛四處亂竄，跑到路邊垃圾桶旁執著地用勁飛踹，三下五除二把垃圾桶踹到，抱起沖了過來，一通狂砸，一輛嶄新的寶馬車瞬間面目全非。

馬哲陷入痛苦的掙扎中，他該不該下去攔著秦羽瘋狂的舉動？如果下去，必然給趙雅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讓發了瘋的秦羽無邊猜想，甚至會更加瘋狂地報復，她今後還能在這個家有立錐之地嗎？

如果不下去，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禽獸羞辱曾經心愛的女人，每砸一下，如同砸在自己心口上，震得發慌。

馬哲閉上眼睛快速思考，握緊拳頭一咬牙，準備開門下車。

這時，趙雅從車裡走了出來，提著包沿著街道向北跑去。秦羽見狀，丟掉垃圾桶一邊追一邊喊：「趙雅，趙雅，你別走，我錯了，我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