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鐸拍了拍肩膀道：「這簡單，談談你對教育的看法，然後講講此行目的及收穫。這對於你大才子來說還不是信手拈來，話到嘴邊？」

「需要加廣告詞嗎？」

「你看看，對這行業門清，還知道插播廣告。」王鐸道：「廣告倒不用，最後剪輯得軟植入，放到晚間新聞里播。」

「哦，明白了，那記者呢？」＆

「估計在4S店那邊等著，快了，馬上就到。」

馬哲突然想起昨天相親的那個女孩，她也是在電視台工作，萬一是她，見面了該有多尷尬。

其實也沒什麼，相親嘛，就和做生意一樣，買賣不成仁義在，何況都是烏龍事件。

金杯車停到寶馬4S店門口，馬哲剛下車就被門口停放著一排清一色新款寶馬730L給驚呆了。

都說車子是成年男人的玩具，確實不假。男人骨子裡釋放出來的雄性激素就喜歡速度和刺激，誰都無法抗拒性能好、操控強、空間大的豪華車，可面前上百萬的寶馬車卻不是誰都能擁有的。自己那輛丟失的奧拓車還不夠買一個輪胎的。

王鐸看著馬哲發獃的眼神，湊過來道：「怎樣？啥時候買一輛玩玩？」

「你這不是罵人嘛。」馬哲望洋興嘆道：「估計我這輩子都買不起，想想就行。」

「你肯定能行！」王鐸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你是未來的大律師，要是拿下一個大案要案，一炮而紅，錢嘩嘩地來，到時候十輛都能買得起。」

馬哲嘿嘿一笑道：「借你吉言，我要真有那麼一天，哥給你買一輛。」

「真的吧？你等等！」說著，王鐸從兜里掏出手機打開錄音道：「來來來，把你剛才的話重說一遍。」

「吹牛皮有必要當真？」馬哲簡直無語。

「誰和你開玩笑了，我是認真的。」馬哲收起笑臉道：「我覺得你行，你就一定能行。到時候成了名人萬一賴賬怎麼辦？來來來，對著手機說。」

這不痴人做夢嘛。反正不可能實現，馬哲率性重複了一遍。

王鐸寶貝似的把手機小心翼翼揣到兜里，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道：「看到了吧，這是證據。噯！今天不白忙活啊，稀里糊塗賺了輛寶馬車，天生的貴人命，哈哈……」

馬哲笑道：「我剛才就該說買飛機了，要不重錄一遍？」

「成啊，來來來！」

「別貧了，好像吹牛不上稅似的。」馬哲掏出中華煙遞給王鐸，王鐸驚訝地張大嘴巴道：「哎呀，你看我說什麼來著，轉眼就翻片兒，都抽上中華了。」

「怎麼，我不能奢侈一回？」

王鐸一把從馬哲手裡剩下的奪過來裝到衣兜里道：「你反正不差錢。」

「我操，夠損的……」還不等說完，王鐸流里流氣往4S店走去。

對於王鐸，馬哲實在無法理解他。好好的工作放著不幹，非要辭職搞俱樂部。既然要搞就搞好點，成天只顧玩，似乎對賺錢不感興趣。一個堂堂大老闆，抽著七塊錢的紅塔山，倒也心安理得，豁出去面子。

此外，三十好幾的人了至今單著，私生活極其混亂，一到晚上騎著機車去酒吧喝個七葷八素，身邊的女朋友換了一撥又一撥，最長不超過三個月，個個妖里妖氣，質量殘差不齊。或許，這正是他喜歡的生活態度吧。

不過，馬哲倒挺羨慕王鐸的，可以干自己喜歡的事業，擱到他身上，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有他的魄力。

不一會兒，王鐸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眼鏡男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大串鑰匙。王鐸沖著他揮了揮手，瀟洒地從皮衣口袋取出墨鏡，得意地上了寶馬車。

馬哲走了過去，王鐸坐在車裡左摸右看，嘖嘖感嘆道：「這他媽的好車就是不一樣，太過癮了。對了，你的奧拓呢？」

馬哲現在最不願提起的就是那輛車，含含糊糊道：「借出去了。」

「哦。」王鐸埋怨道：「我當初就說了，你多貸點款買輛高爾夫，可你偏不聽，現在後悔了吧？」

「真不後悔！」馬哲慶幸當初沒聽他的話，要不然高爾夫也沒了。

「得！算我沒說。」然後抬起手腕看了看錶嘟囔道：「這電視台的太不守時了，真把自己當腕兒了，比中央台的架子還大。」

正說著，一輛印有電視台標識的桑塔納轎車駛了過來。然後兩男一女陸續下了車，看到那女記者時，馬哲呆住了。

女記者也認出了馬哲，氣鼓鼓地瞪了一眼，躲在男攝影身後偏頭望向他處。

怕什麼來什麼，果真是昨天那女孩，這世界實在太小了。居然拐著彎地讓兩人見面。馬哲倒沒那麼小氣，沖著女孩微微一笑，還揮了揮手。

王鐸看到這一幕，問道：「你認識？」

「剛認識。」

「我操，你比我還能扯，當著這麼多的面就調戲人家小姑娘？」

馬哲懶得與她鬥嘴，推了一把道：「趕緊的去對接，時間不早了。」

王鐸過去聊了幾句，然後陸續上車。電視台的為了省油，也為了排場，將桑塔納扔到一邊，直接上了寶馬車。

王鐸第一輛，馬哲排到第二輛。正要出發時，那女孩從前一輛車下來了，一不小跑跑到自己車跟前打開車門上了車。看到是他后，二話不說立馬下了車，又繞到第三輛車上。

馬哲雙手搭在方向盤上，透過後視鏡看著清純可愛的她有些可笑。

八輛寶馬車一字排開，打開雙閃，浩浩蕩蕩在馬路上穿行著，引來旁人羨慕的目光。要不是車上面有房地產的廣告，還以為是婚車隊呢。

來到東廟小學，作秀似的發放了些學習體育用品，而且捐贈了該小學20萬元，果然闊氣。然後陪著孩子們打了會籃球，用鏡頭真實地記錄了企業家的大愛無疆，廣施善德，回饋社會的優良美德，行程基本上就結束了。

到了採訪環節，王鐸將馬哲拉到電視台領隊跟前海吹道：「小茂，這位是我們遠途戶外俱樂部資深會員，兼策劃部主任，兼法律顧問，兼新聞發言人，小夥子帥得一塌糊塗，講話堪比領導，一套一套的，今天就由他代表我們俱樂部接受採訪。」

馬哲尷尬一笑道：「別聽他瞎吹，我也是趕鴨子上架，待會要是說得不對的，還望你多多批評指正。」

小茂點點頭回頭道：「陶珊，你過來和她交流交流。」

馬哲這時才知道她叫陶珊，昨天母親一口一個小珊的，都忘記叫什麼了。＆

陶珊扭扭捏捏極其不樂意，走過來狠狠瞪了一眼，道：「喂，我該怎麼稱呼你，馬會員，馬主任，還是馬顧問？」

陶珊生氣的樣子極其可愛，馬哲忍住笑道：「你叫我馬哲就行了。」

小茂插話道：「行了，你倆找個安靜的地方討論一下，最好把講話要點寫下來，爭取一條過，完了我們就能去吃飯。」

馬哲四周看了看，也沒找到個合適的地方，走過去道：「陶記者，要不我去車上？」

陶珊翻了個白眼，將話筒遞給攝影，極不情願地上了車。

陶珊今天穿著很休閑，上衣淡綠色連帽衛衣，下身緊身藍色牛仔褲，外搭一雙三葉草貝殼鞋，倒像是學生的裝束。大大的眼睛眼珠子滴溜溜轉，小嘴一直嘟著，走起路來馬尾辮一晃一晃，好似冬日裡一朵丁香花，清純可愛，清靜文雅。

馬哲跟著後面上了車，沖著陶珊傻笑。

「騙子！」陶珊剜了一眼，頭偏向一側。

馬哲故意道：「陶記者，咱能不能注意點素質，我怎麼就成了騙子了？」

陶珊立馬回過頭道：「你就是騙子，而且是大騙子！」

馬哲撓了撓頭道：「陶珊，咱好好捋一捋，我騙你什麼了？」

「你說你騙什麼了？」陶珊嘟著嘴道，鼻翼輕微翕動。

馬哲被陶珊的樣子逗樂了，道：「陶珊，昨天的事你誤會了，那女的是樓上的鄰居……」

「打住！」陶珊用手比劃了個停止的動作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能不能別自作多情啊。」

「好吧。」馬哲吐了口氣道：「陶珊，我一直有個疑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怎麼會相親呢，難道找不到男朋友？」

「我找到找不到和你有什麼關係，瞅你得意的勁兒。」陶珊有些生氣地道：「我昨天鬼附身了，才莫名其妙地見了你這個騙子。」

「哦，我知道你為什麼找不到男朋友了。」馬哲故作深沉道：「就你這小姐脾氣，換做那個男的都夠吃一壺了。」

「嗨！真新鮮！」陶珊哼笑一聲道：「明白地告訴你，追求我的人從這裡排到那裡，鬼才會看上你。」

「從這裡到那裡也就五六步遠，頂多能站六七個男人，也不多嘛。」

陶珊突然靜下來，用憤怒的眼神瞪著馬哲，然後氣呼呼地下了車。馬哲隔著車窗大喊道：「不採訪了？那我可走了啊。」

陶珊剛走了幾步，又咬著牙再次上了車，指著馬哲道：「從現在開始，關於昨天的事你隻字不能提，聽到了嗎？」

「啊！」馬哲很配合地點了點頭。

「另外，你也不能和其他人說，聽明白了嗎？」

「我和誰說？就算說了人家也不認識你啊。」

「反正你不能說。」陶珊紅著臉道。

「成，咱開始工作吧，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