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沫沫一邊說，一邊抬起眼，悄無聲息的打量著李情深的臉色，發現他根本任何陰轉多晴的跡象，凌沫沫忍不住的有些急了起來，她噼里啪啦的繼續說：「老師，你當著溫阿姨的面，說你追究這個事情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李情深的臉色更加的低沉了，杯子是她提起來的，他什麼也沒說，怎麼現在變成他說話不算話了！

凌沫沫是順口說出來這些話的，說完之後，她就不敢去看李情深一眼了，她是瘋了嗎？摔了大神的杯子，竟然還對著大神喊他說話不算話！

李情深深呼吸了兩口氣，才冷哼了一聲開口，語氣之中有著莫測的寒冷：「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凌沫沫不吭聲。

李情深又問：「我什麼時候跟你要錢了？」

凌沫沫想了想，頭頓時就大了起來，是喔，事情是她提起來的，他什麼也沒說。

他沒有想過要錢啊，難道他的意思是，那個貴重的杯子就是白摔了？

凌沫沫尷尬的抓了抓頭髮，心底有些過意不去，看著李情深依舊不大好看的臉色，對著李情深彎了彎眼角，甜甜的笑了笑，然後轉了轉眼珠子，調皮可愛的開口說：「老師，我摔了你的杯子，實在不行，我就以身相許還給你吧！」

車內的氣氛一下子就寂靜了。

原本情緒極其不好的李情深也因為這句話安靜了下來。

他盯著她的眼神，忽明忽暗，變幻莫測。

凌沫沫原本是在開玩笑，可是說過之後，一抬眼，就跌入了李情深浩瀚如同海洋一般的深邃眼眸之中。

裡面的光彩，變幻奪目，讓她無盡沉淪，漸漸的喪失了理智。

良久，她才聽到男子清冷的聲音，夾雜著一絲絲的溫柔，傳來：「好。」

他的尾音上揚，似乎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凌沫沫愣了，又是一愣，她總覺得這個字，這個語調，似曾相識啊.......

然後凌沫沫想了一陣，又是一陣，終於想起來很久很久之前，她去Enson住著的那個套房的時候，為了和Enson達成協議，她說陪他睡覺，一次，Enson沉默，十次，Enson依舊沉默，二十次，Enson還是沉默，最後她氣急敗壞，跺腳說，總不能一百次吧，Enson也是這般的尾音上揚，含著一抹淺笑，脫落出來一個字：好。

凌沫沫這才定定的看著李情深，眼底出現了一抹恍惚。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兩個人用同一種語氣說出同一句話造成同樣的氣氛呢？

李情深看著凌沫沫一個勁的盯著自己瞧著，嚴重走神的模樣，忍不住的出聲，「想什麼呢？」

凌沫沫回神，歪著腦袋，繼續打量著李情深，半晌，才搖了搖頭，悶悶地回了幾個字：「沒事。」

說完，又想到自己剛才和李情深的對話，就「啊」了一聲，然後臉紅，胡亂的開口，說：「老師，我剛剛再和你開玩笑，我.......」

李情深眉宇之間堆滿了笑意，他看著局促的女孩，緩緩道：「我不是再跟你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