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楊牧你睡了嗎?」
江雪的聲音把楊牧拉回來。
「恩,還沒。」
「我睡不著。」
「幾點了?」
「七點不到。」
「時間太早。」
「你真的不肯跟我說你的事?你多大了?有黃色原石嗎?」
「四十三。」
「呵呵呵,騙人,就算你有黃色石,最多也就跟我差不多,你看著可年輕了,我都以為你是個半大小子。」
「恩。」
「你不願意說我們就不說這個,明天開始這一星期我都不需要出去了,大家一般在清晨出去活動,五點出門八點就回來,防止在野外遇到陌生人或者危險什麼的。那溫泉很小,只適合幾個人在裡面,你說……我們是一起泡還是兩個人分開?」
楊牧意識終於完全回歸。
「你說呢?」
「我是想,兩個人一起泡比較麻煩,浪費時間,要是一起泡方便許多,還能互相幫忙搓澡,你覺得呢?」
「恩。」
「可是男女授受不親,總會有害羞的情緒,要不……」
「要不怎樣?」
「要不我們結婚吧?」
楊牧無語,這是一結婚狂啊。
「你不了解我。」
「沒必要了解啊,我不討厭你,要是你願意跟我結婚,咱們就在一起唄,我覺得特別的簡單。」
末日思維,即使她是個末日前時代出生成長的人,也會有末日思維。
「可是我有老婆。」
「你有老婆?」
江雪的聲音中出現了些意外。
「是。」
「她們在哪裡?」
「挺遠的地方,我一般一年回去看她們一次。」
半個月一次,在這邊就是一年,時間的不對等是挺神奇的事,不過既然分了兩個世界,倒也沒什麼。
「為什麼一年回去看一次?」
「總在一起感覺不舒服。」
「你們感情不好?」
「曾經很好,可現在不太好,我沒有太多激情,所以看著難受。」
「啊?那是什麼意思?」
「很複雜的意思。」
楊牧不打算解釋,這一切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太過匪夷所思。
江雪不說話了,或許是失望吧,她的觀念還是要一夫一妻的。
楊牧是無所謂,之所以能夠跟江雪相處,就是因為她在楊牧心中如同一根草,一塊石頭,因為不在意所以就無所謂。
時間慢慢過去,江雪嘆了口氣,然後依然無話,夜就這樣流失了。
楊牧的一段新生活開始,每天什麼也不做,躺在床上觀察花狗,再有就是和江雪說話。
江雪在第二天還是帶著楊牧去了溫泉,兩個人分開洗。
洗過澡的江雪猶如一頓盛開的小花,美麗清純許多。
楊牧知道,任何男人見了她可能都會心動的,雖然不是美的多麼誇張,但勝在非常有女人味,這是她的取勝法寶。
只可惜楊牧還是沒什麼感覺。
幸好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這種不喜歡證明人性還沒徹底丟失。
楊牧的生活就是一個二人世界。
只有他和江雪,一個禮拜的時間都沒有出過門,江雪在三天後心情終於恢復。
雖然楊牧是有婦之夫,但現在她最少是有了一個藍顏知己,最少她單方面是這種感受。
「來,幫我把這個拉上!」
她換上了一件小洋裙,去她媽媽那裡更換的。
只是留下了後背的拉鏈沒有拉。
「媽媽出去收集物資了,要不然不用你幫忙。」
江雪解釋著。
「恩。」
楊牧過去將拉鏈弄好。
她的皮膚很好,後頸雪白,背部光滑,連一個紅點都沒有,楊牧基本能看出她是在勾搭自己,看來還不死心,不介意自己有老婆了?
江雪回頭,笑著問楊牧。
「好看嗎?」
「恩,皮膚白。」
「討厭,人家問你衣服。」
這就是女人,她明明讓楊牧看的是她的後背。
楊牧無所謂了。
那是一件不過膝蓋的粉紅色裙子,露出白凈的腿與手臂,收腰,上身飽滿,性感,也很洋氣。
「好看。」
楊牧說了實話。
「三年前就撿到了,有點破,兩年前我才找到了粉紅色的線,一針針修補好的,總是捨不得穿,也不知道穿給誰看,呵呵。」
小女人的心態,喜歡漂亮衣服,想讓男人讚揚,一點都不複雜。
「今天穿上是給我看的?」
「是,給你看,愉悅的是我自己,終於可以臭顯擺一下了!」
「不錯,只是料子一般。」
「末日里能弄到這麼好看的衣服就不錯了,你可不知道,我兩個嫂子都愛死這衣服了,想要呢,我都沒給。」
「你二嫂,叫宋小曼那個,到底跟你二哥關係怎樣?一會吵架一會又和好的。」
「哎,我二嫂末日前是多麼性格好的一個女人,但是末日爆發一開始,我哥曾經拋棄過她……喪屍太多,她被困在樓上下不來,眼睜睜看著我哥跑了,沒去救她。後來她被別人救了,跟那裡面一個男人過了一年多,那男人總打她,受了不少的罪,忍無可忍終於逃了,三個月後與我們的物資搜索隊相遇……她本來是愛我哥的,可是在我哥拋棄她后,她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如今就這世道,她也沒辦法,對付過吧,至於她對我哥的真實想法,我哥也不知,只是我哥心中滿是歉意,現在對我嫂子很忍讓的,就算她經常無理取鬧的發脾氣,我哥也不會頂嘴。」
楊牧點頭,這才知道原來是這樣。
日子就是這樣簡單平凡,楊牧在度過了一個半月後已經適應了這些生活,他適應了,這邊的人卻變得不適應。
下午的時候,四姓家長聚在一起,叫了江雪過去,開了一個會。
由其他三姓提出。
「他現在也算是咱們這裡的人,一個半月過去,我們的食物都要分他一份的,這樣下去可不行,昨天咱們的糧食是什麼?」
「一鍋的野菜湯,我那碗里就兩片菜葉,晚上餓的我都睡不著。」
「誰不是,小雪啊,現在可不是你養著他,而是我們大家一起養他了,你看看吧,是時候讓他也出去找食兒吃去了。」
「對啊,大小夥子有手有腳,天天就在你床上待著,吃喝都你照顧,你欠他的啊?」
外姓家長這樣說,江雪父母也是這個意思。
「他有老婆,你們結不成婚,我看你也沒太多不開心,就沒管你,不過天天抱一個床上睡……」
「爸!我們沒抱著睡。」
江雪懊惱反駁。
江滿天道:
「反正要是末日前這樣就不行,現在不說這些了。告訴他,以後也要參加物資搜索隊,這不是難為他,就是公平,大家都要這樣,不能吃白食。」
「行,那他跟我一組!」
李順心看著女兒不滿的樣子,搖頭道:
「孩子,末日別投入太多感情,累心的。」
「我沒有!」
江雪似乎不願意再談下去,說完三個字就起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
楊牧平靜看著她,她坐在那裡生了一小會氣,然後才小聲道:
「明天,跟我一起出去找食吧,放心,我會照顧你的。」
「恩,出去逛逛也挺好。」
「是的,天氣一直都挺暖的。」
「過來,給你點東西。」
江雪離開了那小板凳,坐到了床上。
楊牧抬手,手中一根紅腸。
「啊……哈市紅腸?」
江雪真的完全驚呆,她就哈市人,可這東西都不知道多久沒見了,搞不到肉啊!
「你在哪裡弄的?」
「昨天出去上廁所撿的。」
「撿的?廁所?」
江雪兩眼都冒金星了,在這深山老林里,竟然還能撿到紅腸?
「別問了,快吃。」
「咱兩個一人一半,我都流口水了。」
「沒事。我撿了兩根,這根給你。」
「真的?你還撿了兩根?哼,以為我是小孩子啊?」
江雪拿過去吃了一口,猛點頭。
正宗!
「好吃,真的好吃,好想把它都吃光。」
「吃吧,明兒我還出去撿。」
「哪有那麼容易啊,你快告訴我,怎麼弄到的。」
「好吧,那我告訴你,不過就咱們兩個知道。」
「嗯嗯。」
「我有個小倉庫,裡面有不少吃的,以後你想吃什麼跟我說,我給你開小灶。」
楊牧覺得這算是投桃報李吧,江雪一直對自己很好。
其他人對他也不算壞,不過楊牧沒有憐憫之心,也沒助人為樂的想法,他們又餓不死,自己也就沒必要打擾他們的生活。
這就好像很少有人類會去大街上喂螞蟻一樣。
他是人類,其他人類自然就是螞蟻。
楊牧很高興自己願意區別對待江雪,這意味著他不是快石頭或者寒冰,很顯然是好現象。
江雪當然完全不相信楊牧的話。
小倉庫?在什麼地方?這附近?
如果有也一定早就被他們找出來了。
「好吧,我就不問你從哪裡弄來的,不過你真的不吃嗎?我有點不好意思。」
「吃吧,看你最近有些消瘦。」
「天啊,你都知道關心我了,好激動!」
「額……關心你?我有嗎?」
「有!你都發現我瘦了!」
天天在你床上睡,同吃同住的,再不發現你瘦,以為老子是瞎的?
不過既然江雪把這理解為關心,楊牧也無所謂,反正她開心就好。
「啊?你們聞沒聞到?一股烤腸味,對!紅腸!」
「有嗎?……好像有啊!真的!」
江雪聽到外面的人說話,急忙把香腸三口兩口的放到嘴裡,吃的又快又猛。
楊牧看著她終於露出微笑,伸手,將她嘴角的香腸沫擦下來。
江雪眼睛瞪著很圓,看到了楊牧手指上的肉屑,急忙過去拉著,然後把楊牧的手指放到口中。
楊牧看的也是無語,至於饞成這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