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位於邊境線山下林中的一座末日小村。
其實它並不小,村子延伸進了山裡,聚集著足有兩萬多人,已經是附近最大的一個倖存者聚集地。
早些年暴君城喪屍領地的擴散,讓大多數倖存者都進入了俄境,留在這邊的確實不多。
所以這個聚集地算很大的,他們也從事生產,然後也四處搶劫,搶奪物資,也搶人,回來當做奴隸。
花狗並不知道,他的人生從此改變,成為了這奴隸角斗場中的一個小奴隸。
然而過去的一年多一點,他如野獸一般的自由,本性已經形成,那就是嚮往自由,想要讓他當奴隸,怕是不容易。
在這個競技場里,他將迎來人生的第一場戰鬥。
「你們都喜歡薩可汗!我知道,這個十五歲的少年長得帥氣而強壯,是我們這裡的奴隸明星,你們都喜歡他是嗎?」
「是!」
「對!」
「張岩,別賣關子了,快說,今天有什麼好節目?」
「我們要看帶血的!」
「是的,我們要看殺戮!」
觀眾席上的人們瘋狂的喊叫著。
末日里的人都有些瘋狂,何況末日持續了這麼久。
人們大多對未來不抱什麼希望,得過且過,然後希望眼前有激情的事情發生。
而此時,貴賓席上卻還算安靜,鄧連勝一家作為城中數一數二的貴族,今天也來觀看競技比賽了。
鄧連勝的母親叫鄧玉華,鄧連勝就隨著母親姓,父親早死。
鄧連勝的老婆叫趙慶芳,他們的女兒是鄧婉婷,今年剛好六歲。
鄧月華抱著孫女鄧婉婷,很慈祥的模樣,她看上去也就四十齣頭,當然真實年齡可能已經五十多,畢竟她的兒子都已經這麼大的歲數,隨著末日年限的增多,黃色石將讓人們無法獲知其他人的準確真實年齡。
「婷婷,發什麼呆呢?」
鄧玉華一臉的慈祥,對鄧婉婷說話。
「奶奶你看那個小孩,就是那個!」
鄧婉婷伸出森白的手指,指向競技場內蹲著的小男孩花狗。
「啊,那是個小奴隸。」
「那小奴隸也要和人打架嗎?」
鄧婉婷不是第一次來競技場,末日里的孩子就要有末日的成長方式,多見點血肉,對他們以後有好處。
鄧玉華笑道:
「當然了,小奴隸們也要打架,而且他們要打贏才能獲得吃的,你一會好好看,聽說這次奴隸主弄了不少孩子,我打算從裡面挑選幾個,給你做跟班,讓他們從小就知道,你是他們的主子。」
「哦。」
鄧婉婷明白了,不再問,專心的趴在窗台上,看著那蹲著的小男孩。」
主持人張岩哈哈大笑,道:
「好吧,今天可有很多好戲看!你們的明星薩可汗,將會以一敵百,他一個人,要打一百個!」
「什麼?」
「怎麼能讓薩可汗打一百個?」
「是啊,我的薩可汗雖然強壯,但能對付一百個嗎?」
「這算什麼競技,以多欺少啊?」
「都別說話,聽下去,我打賭事情沒那麼簡單。」
主持人得意洋洋的拍拍手,之後幾個門打開,一群五六歲大小的孩子被驅趕進入了競技場。
「哦天啊!他竟然要這麼小的孩子和三級黃戰鬥者薩可汗對決!」
「壞透了,喪盡天良!不過這場戰鬥一定很刺激吧?很想看啊!」
「我打賭這一百個孩子會被薩可汗全都幹掉,他可是殺手一樣的實力!」
「那當然,成年角鬥士都不是他的對手,弄來一群孩子,有什麼用哦。」
「哎,世風日下,世風日下!」
「別塔瑪的聖母,又不是你家的孩子,讓你看熱鬧你還叫,你要是有婦人之仁,可以滾出去。」
「憑什麼滾,老子的票也是花錢買來的!我就是說他們不應該讓這麼小的孩子決鬥,當然這場戰鬥確實別出心裁,只希望那群小孩不要受傷。」
周圍很多人都向這個人投來了鄙視的表情,這就是地地道道的偽君子,他明明想看,卻還說這種話。
「比賽規則是這樣的,薩可汗可以隨意出手,把他們打殘打傷,但卻不能打死,畢竟是一群孩子,我們本著人道主義的思想,不希望看到任何一個孩子被無辜殺害,而且這些孩子都是我家主人的財產,他們在未來幾年裡將會被訓練成最出色的奴隸,所以當然不能死,哈哈,在比賽過後,這些孩子將被公開拍賣,成功競拍者將在過後的十年之內,負責這些孩子的飲食起居費用,而等十年之後,他們就可以被領走了,成為你們最棒的家奴!這就是我主人推出的奴隸代培養計劃,你們喜不喜歡啊?」
周圍的看客們聽的全都議論紛紛,有些人也已經躍躍欲試,準備好好看看,挑幾個機靈的,然後消費一些原石,買幾個奴隸也是好的啊,還有人專門培養。
主持人有說了一大堆話,把氣氛渲染到高潮,在人們已經開始向下扔各種雜物的時候,他才宣布比賽開始。
花狗始終躲在角落裡,他剛才很認真的聽了那主持人說的話。
要讓所有的小孩和薩可汗打架?為什麼?
花狗的邏輯里想不出答案,可他不想打,而且也不想待在這裡,但顯然他出不去啊。
這時,那個叫薩可汗的大孩子已經叫喊著沖向一堆小孩。
那群小孩嚇得哭叫躲避。
花狗咬緊了嘴唇,繼續躲在角落裡,蜷縮著身體,偷偷觀察著形式,卻不知道在那邊的貴賓席看台上,一個和他一般大小的小女孩正在仔細認真的觀察他,她甚至釋放出了她的黃色小人,讓它進入隱身的狀態,距離他只有幾米遠仔細的看。
「奶奶,那孩子的膽子可真小,你看看他躲藏在那裡,好像個老鼠!」
「呵呵,婉婷,末日里膽小不是什麼壞事。」
鄧玉華剛說了一句話,鄧連勝就皺眉道:
「媽,你別又把你那套世界觀拿出來教婉婷了。」
鄧玉華呵呵一笑道:
「我這套世界觀或許在末日前並不好,可卻非常適合這個末日,兒子,你希望婉婷長大如同你一樣,活的那麼聖母嗎?」
鄧連勝不說話了,嘆了口氣,繼續皺眉看比賽。
鄧玉華則接著和鄧婉婷說話。
「不要看不起那小孩,你看看其他的孩子,被那大孩子追趕的又哭又叫又吵又鬧,全都一臉的慌張;可是你看看那孩子,他也很緊張,但卻沒有哭叫,就安靜的躲在角落裡,並且他在觀察著局勢,了解著動態,我猜他的小腦袋瓜里,一定正在努力想著辦法。」
「媽,你說的也太不真實了,這麼小的孩子,哪有那麼多想法,他也就是害怕而已。」
「連勝,不要輕視了小孩子,我跟你說過吧,曾經我接觸過一個孩子,他可能也才只有五歲,就知道從那木箱子里逃出去,還是他把看守的人給灌醉的,你說可笑不可笑?
「媽啊,那段日子已經過去好多年了,能不提起嗎?」
鄧連勝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鄧玉華微微一笑,也就不跟兒子說了,繼續跟孫女講:
「你就好好看著他吧,奶奶我從小最會觀察小孩子,我估計這小東西是個聰明的傢伙。」
「我怎麼覺得他笨笨的呢?」小姑娘煞有介事,不過卻看得更認真了。
這時花狗的心怦怦亂跳。
眼前的場景太殘暴,讓他也害怕。
可是他已經習慣。
這一年的獨自生活,偶爾也會遇到讓他害怕的事,他想要哭都不敢哭出聲,他怕他的哭聲會在黑夜中引來更可怕的事情。
有那麼一次,他就覺得那片蘆葦盪里有可怕的東西,他嚇壞了,大晚上的就跑到埋著奶奶的地方,想讓奶奶出來。
可無論他怎麼哭泣,奶奶都沒出來。
這樣的事情不止一次。
比如白天的時候,他傷心難過,就去找奶奶,他的頭都磕破了,跟奶奶說,奶奶也沒搭理他。
所以花狗已經知道現實,無論多麼被動,無論多麼害怕,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當他面臨危險的時候,他必須靠自己。
奶奶以前經常會給花狗說一些她年輕時候的事情,然後告訴花狗,人生有很多美妙的事情,他還太小,所以一定要堅強的長大,只有長大了,才能感受到那種美妙。
花狗不太懂,不過他把這句話理解為奶奶讓他好好的在末日里存活下去,不要像一些浪人那般的死亡。
花狗見過別人死,而且不止一次。
他們都是與他和奶奶一樣的浪人,走在荒野中,然後因為各種原因死掉了。
見過死亡的花狗覺得那確實不怎麼好,所以他從來不想死,只想活著,只想長大。
此時,
花狗的氣息有些凝重了,他已經看到好多孩子受傷,那薩可汗太厲害了,凡是被他抓到的孩子,直接就被折斷了胳膊揣折了腿,然後就再也跑不起來了!
「呼哧,呼哧!」
忽然,身邊一個凝重的呼吸聲把花狗吸引,花狗側頭看,當然也是一個和他年齡差不多大的孩子。
「我害怕,我害怕!」
那孩子發現花狗在看他,於是就說話。
咦?
花狗看到這孩子驚嚇的表情,忽然想起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