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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山記 - 337.奪嫡之四十字體大小: A+
     

    PS:防盜章,11.19晚七點替換~~~~

    何子衿剛來的時候,就陳大妞把她當小弟照顧些,陳二妞陳三妞是不大理她的。後來,何子衿拿麥芽糖收買人心還碰了一鼻子灰。可見,雖然是只有四人的小小課堂,何子衿這人緣兒委實不咋地。好在她外殼老心,不會與這些小孩子一般見識。但,如今一切不同了。

    陳二妞忽然就同何子衿親近起來,有一天放學的時候,陳二妞還拿了一包點心給何子衿,道,「昨天廚下做了茯苓糕,我聽說茯苓是滋補的東西,舅祖母年紀大了,我今天跟祖母說了,讓廚下又做了一些,你拿去給舅祖母吃吧。」

    何子衿道了謝,又去陳姑媽那裡道謝,方拿著點心回家給何老娘瞧。何老娘拆開點心包,拿起塊茯苓糕聞了聞,有股子奶香,咬一口問,「茯苓是啥啊?」

    何子衿其實也不大清楚,不過,紅樓夢她是看過的,大觀園還因茯苓霜鬧出過案子哩。她道,「是一種滋補的東西,可以做葯,也可以養身體,很補的。」

    「這書沒白念,就是有點兒學問了。」何老娘拿了塊茯苓糕給何子衿,「你也嘗嘗,別出去說沒吃過。聞著倒好,就是不大甜。」

    何子衿覺著倒挺好吃的,說,「祖母別總吃甜的,我聽薛先生說,她以前教書的一戶人家,那家老太太就很喜歡吃甜的,你猜怎麼著了?」

    何老娘問,「怎麼著?」

    「突然有一天說著說著話就倒下去了,人就不能動了,話也不會說了,躺床上只能發出『哦哦呀呀』的聲音。大夫給診了,就說是吃糖太多的緣故。可見糖還是要少吃的,你看這糕就不是很甜吧,就是這個緣故。」何子衿胡扯一番,何老娘有了些年紀,格外怕死些,連忙問,「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何子衿順道給何老娘灌輸些養生的知識,「糖雖然很好吃,但,過猶不及的。就是說,什麼東西,過了量就不好了。就像人蔘好吧,也是不能常吃的。糖也是,不論大人、小孩兒、年輕的、還是老的,都不要多吃。」

    何老娘忙把吃了一半的茯苓糕放下了,道,「那咱以後少吃這些點心了。」

    何子衿道,「這個糕不甜,裡頭又放了茯苓,祖母每天吃一塊沒事的。等以後我學會了做點心,我做給祖母吃,少糖少油,一準兒吃了沒事兒。」其實點心裡油倒無妨,這年頭,何家又不是大富之家,家裡人吃的還好,但也絕對沒有營養過剩的情況。就是糖,何老娘特喜歡吃糖,還叫余嬤嬤買二斤飴糖,煮茶的時候放茶裡面這樣喝。何子衿真擔心老太太喝出個糖尿病啥的,話說,這年頭人家不叫糖尿病,叫消謁症。

    何子衿嚇唬了何老娘一回,何老娘心有餘悸,與余嬤嬤道,「以後泡茶時還是別放糖了。」巴嗒巴嗒嘴,又道,「不放糖,覺著嘴裡沒味兒。」

    何子衿道,「以前幾十年祖母也沒放過糖吧,你是喝慣了糖水才這樣。忍一忍就過去了。是糖重要,還是命重要啊?」

    何老娘悶悶的吃了塊茯苓糕,不說話了。

    何子衿說了半日好話哄她,何老娘才恢復笑臉,命余嬤嬤把茯苓糕收起來。

    一時三姑娘出來,因三姑娘能掙些錢了,好歹不算廢物了,何老娘大方的將糕分了三姑娘一塊,對三姑娘道,「嘗個味兒就罷了,說叫茯苓糕。茯苓是個好東西,難得的很。你妹妹從你姑祖母家拿回來的,你姑祖母送我吃的。」

    三姑娘道謝接了,吃過茯苓糕后對何子衿道,「我有東西送妹妹。」

    三姑娘送了何子衿一個紅色的小穗子,何子衿細瞧了問,「姐姐自己編的么?可真好看。」

    三姑娘放到何子衿手裡,「十五燈節上要用很多,李大娘手裡的人做不過來,就叫我一道跟著做。我不會,是李大娘著人教我的,這不難。給妹妹一個拿著玩兒吧,我手裡的紅線盡夠用的。」

    何老娘道,「給你妹妹一個便罷了。你們做這個,是要多給些余頭以免穗子線不夠使的,等那線若有剩下,你再給你李大娘還回去。別貪這小便宜,知道不?」

    三姑娘笑,「我知道。李大娘看我實誠,以後能多給我活做。」

    何老娘挺滿意,覺著三姑娘還不算笨,「就是這樣。你李大娘是碧水縣第一精明之人,別在她面前掉鬼。」倒不是何老娘不想占些便宜,關鍵何老娘早跟李大娘打過交道,那婆娘難搞的很。為了讓三姑娘長期在針線活上掙錢,只得捨得這些小便宜了。

    何子衿讚歎,「祖母,我發現你越來越有智慧了啊!」

    「切~」何老娘將嘴一撇,十分不屑於何子衿的馬屁,「老娘早就有智慧的很,你才發現,你跟瞎子有什麼兩樣嗎!」

    何子衿:我真是嘴賤!

    三姑娘忍笑。

    自此,陳二妞非但常給何子衿點心吃食,其母陳二奶奶私下與陳姑媽道,「聽二妞說,子衿丫頭念書可用功了,那孩子也有靈氣。只是如今薛先生在教琴,子衿丫頭沒琴使,二妞說子衿常用薛先生的琴練習,可薛先生的是大人用的琴,子衿那個小手,用起來也不便宜。二妞就讓子衿丫頭與她共用一張琴。小姐妹兩個,親熱的緊。」

    陳姑媽笑,「這就好。」

    陳二奶奶看婆婆心情不壞,便繼續道,「我知道,子衿她爹要準備後年的秋闈,姑媽家不比咱家有買賣,家裡的銀錢自是先供子衿她爹的秋闈。我想著,咱家與舅家不是尋常親戚,就做主給子衿買了一張小琴使。這孩子既有這樣的靈性,又在咱家念書,我當她與二妞是一樣的。只要孩子們好生念書,一張琴也算不得什麼。」

    「這也好。」陳姑媽贊這個兒媳一句,「你有心了。」

    見婆婆高興,陳二奶奶笑,「子衿丫頭也要叫我聲伯娘,這是應當的。」哼,大奶奶一樣是伯娘,可就沒想到這個的。就是何子衿得了她的琴,何家也得知她的情。

    陳姑媽點點頭,道,「你是個周全人,凡事不必我多說的,三妞也有六歲了,該是給三妞添個弟弟的時候了。」

    陳二奶奶那竊喜之心一下子給澆個涼透,她何嘗不想要兒子,可以說,她是最想要兒子的!但,這種事,豈是說有就有的!陳二奶奶低聲應了句,「是,又讓母親為我們操心了。」

    陳姑媽想了想,道,「要不你去跟子衿她娘打聽打聽,也是子衿五歲上有的她弟弟。先前我都以為恭兒媳婦不會生呢,誰知就有了,還一準得男,不知有沒有什麼秘方啊。」生孩子這種事,在生了五男二女的陳姑媽眼裡,那簡直就不算個事兒。跟男人幾十年被窩滾下來,怎麼能沒有孩子呢?誰知到了二兒媳這兒,前幾天卯著勁兒的生丫頭就不說了,到如今這都五六年了,是丫頭片子也生不出來了,更遑論孫子,影兒都沒一個,沒用的很。就沖陳二奶奶生不齣兒子來,饒她如何周全,陳姑媽也瞧不上她。

    陳二奶奶也是病急亂投醫了,道,「母親說的是,不定哪天便宜,我跟表弟妹打聽一二。」

    陳二奶奶幾年求子心路,簡直可以寫一本求子不成功大全了,其間心酸坎坷自不必提。雖然婆婆一提孫子的事,陳二奶奶都覺著心口堵的慌,但婆婆的話未必不在理。陳二奶奶細思量,沈氏的確是生了閨女後幾年無孕,不要說婆婆,以往陳二奶奶都會拿沈氏當自己的安慰。想著沈氏只生了一個閨女再無動靜,好歹她是生了兩個才沒動靜的。誰料得人家沈氏一朝得男,立刻甩她三條街。

    陳二奶奶思量著,沒準兒沈氏真有什麼求子秘方呢。

    做了這樣的打算,陳二奶奶便沒即刻將做好的小琴給何子衿,而是挑了個風和日麗的學里休息的好日子,帶著二妞三妞一併去何家拜訪。陳二奶奶是打著一舉雙得的主意,既讓何家知她的好,也要讓何家知她閨女的好。

    天漸冷了,陳二奶奶還帶了幾塊皮子,不是啥講究的皮子,兩張羊皮、幾張兔子皮罷了。不過,只要有人給送禮,何老娘就高興,尤其這種晚輩的孝敬,是不用回禮滴。何老娘還做客氣腔,「來就來了,二郎媳婦還這般客氣做甚,外道了。」

    陳二奶奶笑,「這可不是外道,我想著,今年天冷的早,正好得了幾塊兒不錯的皮子,咱家可有誰,除了母親就是舅媽了,我挑了幾塊好的,想著孝敬舅媽,不論做褥子做衣裳做手捂子都好使的。」

    何老娘笑呵呵地,「勞你想著了。」

    「我做小輩的,還不是應當的么。」面對何老娘的誇讚,陳二奶奶十分謙遜,笑,「這琴是給子衿的,專門是孩子用的小琴。前兒聽二妞說我才知道,子衿沒合適的小琴,正好,我娘家叔叔就是開樂器鋪子的,連二妞她們的琴也是在我叔叔鋪子里置辦的,索性我就給子衿定了一張,如今剛送來我就給子衿帶過來了,子衿看看,可合手。要是哪裡不好,咱們不是外處,去改也方便的。」

    不必何老娘說,何子衿立刻擺著兩隻小肉手道,「這怎麼成呢?我聽說琴很貴的。二伯娘肯定花了很多錢吧。我不能收二伯娘的東西。」她其實心裡歡樂的緊,恨不能現在就把琴扛自己屋裡,如今拿個臭架子出來,無非是假假的客氣一二罷啦~

    陳二奶奶一把摟過何子衿,笑,「看這丫頭,還跟伯娘客氣起來了。這原就是給你的,什麼貴不貴的,你拿著使就是。」

    何老娘眉開眼笑,「你伯娘不是外人,拿著吧。好生跟著薛先生做學問,也就不辜負你伯娘給你這麼好的琴了。」

    祖孫兩個一唱一和,何子衿此方與陳二奶奶道謝,收了陳二奶奶送她的琴。她覺著自己運道不要太好。琴是很貴的東西,何子衿也沒那種野心要學個才女,故此,薛先生教琴的時候,薛先生看她沒有琴使都是讓何子衿用自己的琴練習,只是薛先生的琴是大人用的,何子衿用來的確不大便宜。後來陳二妞主動讓何子衿跟自己共用一張小琴,何子衿就跟陳二妞一道用了。

    彈琴這種高雅的活動,何子衿沒啥興趣。但如今有人免費送她一張琴,就是看在銀子的面子上,她也不介意變得有興趣一點。

    陳二奶奶笑,「以後小姐妹們一道好好學習。」

    沈氏沏了茶請陳二奶奶嘗,何家的茶,自不能與陳家比的,不過,陳二奶奶還是贊了聲「好茶」,讓何老娘十分有面子。

    陳二奶奶這樣客氣的攜厚禮而來,又百般奉承何老娘,必是要留飯的。沈氏去廚下令周婆子添幾樣菜,何子衿三姑娘很有主人樣的陪著陳二妞陳三妞說話。

    陳二妞陳三妞與何子衿是同窗,每天相見,是極熟的。唯有三姑娘,陳二妞陳三妞是頭一遭見。見三姑娘只梳了個雙鬟髻,頭上光溜溜的連一支絹花都沒有,周身全無半點首飾,比兩姐妹帶來的丫環還要寒酸幾分。陳三妞還好,她年紀小,陳二妞就不同了,這個年紀就知道在課堂上拉攏何子衿,且手腕比橫衝直撞的陳大妞要委婉的多。陳二妞的心眼兒也是極多的,片刻間已琢磨出三姑娘肯定在何家不受待見,不然也不能這樣素凈。想到這裡,陳二妞又聽母親與她說過三姑娘的來歷,不禁對這位只大她一歲的遠房表姐有些輕視。

    憑陳二妞的心眼兒,當然不可能在言語上輕慢三姑娘,可也強不到哪兒去。她那種舉手投足間根本沒把三姑娘放在眼裡的樣子,何子衿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倒是三姑娘依舊談笑自若,說到自己做針線掙錢的事也坦蕩光明的很。三姑娘問,「我聽子衿說,先生也會教針線,二妞針線學的好么?」

    陳二妞便道,「誒,針線這個,先生說就是這麼個意思,略懂些也就是了,以後有丫頭婆子呢,誰還要親自做不成。」

    這話何其不入流!何子衿都忍不住道,「看二妞臉說的,等我學會了,就得自己做針線了。」

    三姑娘則面色不變,笑,「二妞是有福的,自然不必自己做。我與妹妹都沒有二妞的福氣,可不得自己做嗎?我聽說大戶人家都專門有針線上的人,不知可是真的?」

    陳二妞矜持的點點頭,展開自己綉了梅花的衣袖,「這就是我家新招來的綉娘做的。」

    「唉喲,這梅花可真漂亮,活像真的一般。」三姑娘奉承陳二妞,「這衣裳,也就二妞你穿了,我再沒見有誰穿的更好看。」

    饒是陳二妞有些心眼兒,到底年紀小,也被三姑娘誠意十足的奉承話捧的有些飄飄然了,陳二妞愈發道,「凡大戶人家,衣裳鞋襪多是自己家下人做的,誰還外頭買去。外頭那些東西,不入眼不說,就是買來也未必合身。故此,凡我的衣裳,我挑好了料子,再選好花樣子,自有綉娘去做。」

    三姑娘問,「可是繡花可費神了,就是上好的綉娘,一天也綉不了半隻袖子的,二妞,你這衣裳還不得起碼要綉一個月啊。那你們家這麼多人,得多少綉娘才供得過來呀。」

    陳二妞道,「綉娘的活計都是分好的,有兩個綉娘專門做我屋裡的活,自然忙的過來。」

    三姑娘點點頭,「那你身上這些小的針線,打個絡子啥的,也是綉娘做嗎?」

    「不是,她們只做外頭大衣裳,裡頭衣裳或是些簡單的活計,是黃鸝在做。」黃鸝是陳二妞帶在身邊的丫環,陳二妞指了指黃鸝,「黃鸝的手藝也好的緊,你看,我這帕子就是她繡的。」

    三姑娘瞧了一回,見上頭亦是繡的一枝梅花,精細鮮亮,的確不錯。三姑娘笑贊,「黃鸝姐姐這一手活計,實在絕了。」

    陳二妞微微一笑,將帕子收起來,明明自謙的話又帶了一絲絲高傲,「不值什麼,黃鸝在前主人家裡就侍奉過針線,我也是看中她這個,方叫她在身邊服侍的。」

    三姑娘笑,「二妞好眼光。」

    中午大家一併在何老娘這裡用飯,因有陳二奶奶在,何恭就在自己院里用的,沒去何老娘那裡,不過也命翠兒傳說,叫妻子好生招待陳二奶奶。陳二奶奶直說何恭客氣。待得午飯過後,何老娘慣例要歇一歇的,陳二奶奶笑,「我不是外人,舅媽只管去歇著。若舅媽因我累著了,就是我的不是,我於心難安。我同弟妹時久未見,我去弟妹那裡說說話兒。」

    何老娘笑,「這也好。」陳二奶奶來這半日,送她跟她家丫頭片子好些東西,卻又沒說有什麼事。雖然何老娘沒啥大智慧,可也明白,興許陳二奶奶是有什麼事。偏生陳二奶奶又啥都沒說,如今何老娘琢磨著,興許是找沈氏有事。她老人家正好也困了,令沈氏好生招待陳二奶奶,何子衿與三姑娘招待陳二妞陳三妞,將一乾子人打發到沈氏的院子去,何老娘便由余嬤嬤服侍著午睡去了。

    何子衿是個機伶的,早命翠兒回去知會何恭一聲,何恭便避去了書房。沈氏請陳二奶奶母女去自己屋,陳二奶奶先瞧了一回熟睡的何冽,心裡喜歡的緊,嘴上更是不吝讚美。瞧過何冽,陳二奶奶便道,「讓大妞二妞跟子衿三丫頭玩兒去吧,她們小孩兒家有自己的話要說,不然鬧哄哄的倒吵著阿冽,我與弟妹也好說些體己話。」

    沈氏笑與何子衿道,「你那裡有從你外祖母家拿回來的乾果,拿出來給姐妹們一道嘗嘗。」又對三姑娘道,「三丫頭是做姐姐的,多看著妹妹些。」並讓翠兒跟過去服侍。

    何子衿三姑娘便帶著陳二妞陳三妞去了何子衿屋裡,何子衿拿出乾果來給大家吃,其實剛用了飯,並無人要吃,便讓翠兒倒些蜜水來,姐妹幾個說說話。三姑娘給何子衿使個眼色,瞅向陳二妞陳三妞的丫環黃鸝畫眉道,「黃鸝姐姐她們跟著服侍了這半日,想來也累了。姐姐們別站著了,坐下來說說話兒吧。」

    何子衿笑,「是啊,翠兒將乾果給兩位姐姐嘗嘗,都是山裡的東西,兩位姐姐別嫌棄。」

    陳二妞眉心微皺,黃鸝忙道,「主子們說話,哪兒有奴婢們坐的道理。奴婢們再不敢的。」

    陳二妞笑,「這有什麼,子衿妹妹這裡,她說了算。」

    「我知道二妞你們家規矩大,黃鸝姐姐畫眉姐姐都是知規矩的,縱勉強她們坐了,兩位姐姐也不能心安。」三姑娘笑,「不如這樣,我請兩位姐姐去我那裡坐坐,妹妹你跟二妞三妞是念書人,你們說話,我倒有許多是聽不懂的。我招待兩位姐姐,也是給自己找個差使,省了我在你們跟前受這之乎者也的苦。」

    何子衿不知三姑娘怎麼對黃鸝畫眉這麼感興趣了,她素知陳二妞的脾氣,並不做陳二妞的主,笑問,「二妞姐三妞姐說呢?」

    陳二妞早便瞧不上三姑娘,笑,「三姐姐這樣說了,黃鸝畫眉,你們就去三姐姐那裡歇一歇吧。」

    兩人便跟著三姑娘去了。

    何子衿與陳二妞陳三妞姐妹也沒啥共同語言,彼此不過說些功課上的事。倒是陳二奶奶見沈氏屋裡再無他人,便念叨起自己的難處來,「咱們做女人的,實在太難。」

    沈氏知陳二奶奶必是有事,先倒了盞茶遞予陳二奶奶,一面道,「看二嫂說的,要二嫂還說難,叫別人怎麼活呢?」

    「唉,你怎麼知道我的心事。」陳二奶奶是來打聽生子秘訣的,也不掖著藏著,握著溫熱的茶盞道,「弟妹就比我有福。我也不求別的,要能為二妞她爹養下個兒子,也不枉我們這些年的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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