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盯著陵靂看了好一會兒,半晌,拍了她的手背一下,
「起開,你壓著我資料了,知道這些資料值多少錢么你。」
陵靂鬆開胳膊,倒回沙發椅裡面,鼻子里哼了一聲,
「得了吧葉歡顏,你是不敢賭,轉移話題幹什麼啊。」
「誰不敢賭啊?」
葉歡顏眉頭一挑,「賭就賭。」
她才不信陵寒會帶她去見溫清婉的娘家人。
陵寒最清楚她忙的腳都不沾地了,加上之前跟江美瀾的關係,她的身份說都說不清楚,又不是外公外婆還在世,現在帶她去見那些人,純屬就是給自己找麻煩么不是?
剛說完話,便看到手機上彈出對話窗口,點開了之後發現是陵靂發來的簡訊。
「你幹嘛?」葉歡顏眉頭一皺。
陵靂揚了揚手機,
「我等著收錢,賬號先發給你,到時候輸了先把錢打給我,我就不用你認輸了,面子上也能過得去。」
「有這閑心,你不如多想想自己的畢業設計怎麼交差吧,就剩下一個月了你。」
葉歡顏一提到畢業設計的事情,陵靂立馬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憤憤道,
「還不是因為天殺的艾利克斯,只要是他審核的一屆,百分之五十的人都畢不了業,都得重修一年。」
葉歡顏揚了揚眉,一臉的調侃,
「那你還這麼有骨氣?不讓我媽去幫你說情?艾利克斯可是師承我媽門下啊,這點兒面子總會給的。」
「士可殺不可辱,過不了我就重修一年,有什麼了不起的。」
「是啊,那你就祈禱明年審核的人別是我媽門下的弟子好了,聽說你們學院除了艾利克斯之外,還有三大護法呢,其中倆都是我媽一手教出來的。」
陵靂面色一白,
這就是她為什麼這麼著急的原因,學校一共五個審核珠寶的老師,三個都嚴厲的要命,運氣好的遇上其中兩個才能勉強過關,她可不覺得自己明年的運氣會比今年好。
隔天,溫家別墅,
一大早,整個別墅上下忙的雞飛狗跳。
「思遠回來也不是長住,你這麼忙前忙后的幹什麼,交給傭人去做不就行了?」
溫博穿著一身睡衣,宿醉的臉上掛著憔悴,站在房門口盯著走廊上的女人,露出不悅的神色,
「吸塵器吵死了,能不能讓我睡會兒?」
年輕的女人身上難得穿的規規矩矩,常年披散在肩膀上的長發也扎了起來,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思遠本來就不喜歡我,要是再不把家裡收拾乾淨點兒的話,他又該數落我了,你也不替我考慮考慮,本來我在這個家裡就沒什麼地位,思遠心裡指不定怎麼想我呢。」
說著說著,女人便露出一臉的委屈。
后媽難當,尤其是她的年紀比溫思遠還小了十來歲,怎麼都沒底氣。
「行了行了,這些事兒都讓傭人去弄,你別忙了。」
溫博嘆了口氣,伸手將女人攬了過來,
「歇會兒,昨晚你又沒睡好吧?」
「你喝成那樣回來,我哪兒能睡得好啊。」
「好了,陪我躺會兒,現在還頭疼呢。」
「那我給你按按。」
溫思遠回來的時候,老爺子和他這位小后媽還在卧室裡面躺著沒起來。
傭人說到這事兒的時候,臉上帶著幾分尷尬。
溫思遠原本沒什麼反應,在看到沙發上丟著的一個新款包包的手,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我爸對女人倒是大方,十幾萬的包,一送就是好幾個,親兒子在外面是死是活也不管了。」
傭人站在一旁小聲道,「讓個人上樓叫一下老爺和夫人……」
「她算哪門子夫人,這都幾點了,還躺著呢,像什麼樣子?」
溫思遠沉著臉,
「我親自去。」
說著,也不顧傭人的阻攔,便上了樓,砰砰砰的將門砸的直響,
「誰阿……」
裡面傳出女人嬌俏的聲音,拉開門,女人的潮紅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
女人身上就穿了一件酒紅色的弔帶裙,露出胸前一片春光,白花花的一片露在溫思遠的面前,讓他眼神一緊,
溫思遠很快回過神,掃了她一眼,冷哼道,
「小媽,穿這麼少,不冷么?」
女人猛地捂住了胸口,順手拽下一旁衣架上的衣服,手忙腳亂的穿了起來。
屋內傳來一道乾咳聲,
「誰讓你進來的,像什麼話?」
老爺子坐在床上邊,身上穿了睡衣,臉上滿是疲憊。
「昨晚我提前說過我要回來的事情了吧?爸,如果您覺得這都不像話的話,那您的意思是不是以後我都不用回這個家了?我媽在天有靈,恐怕都不肯去投胎。」
「你……」
一提到亡妻,溫博皺著眉,無言以對,這麼多年,到底還是懷著對原配老婆的愧疚。
溫思遠是拿準了這一點,看了他一眼,
「您收拾收拾,我下樓等您。」
溫博應了一聲,等溫思遠走了之後,啞著嗓子道,
「周蘭,把我的衣服拿來。」
聽到溫博的聲音,周蘭微微一愣,像是剛回過神一樣,趕忙應了一聲去衣帽間找衣服。
她滿腦子都是剛剛溫思遠走的時候那個眼神。
她是偏遠山村裡面出來打拚的,十三歲就跟著老家的表姐來了嵐江市,錢不好賺,才來的那兩年也在各個地方打了好些工,貼補家裡都不夠,再後來經人介紹去了洗腳城,再後來就結識了溫博。
跟著溫博的時候,她才十六歲,那會兒溫博的原配夫人還在世,對她的存在也是睜一眼閉一隻眼,畢竟除了她之外,外面還有不知道心懷不軌的金絲雀,她算是安分的了。
後來溫博老婆死了,金絲雀們一個個的想著要被扶正,使盡了手段也沒落的什麼好處,唯獨她一個,安安分分的拿著錢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從不提過分的要求,反倒是無心插柳,深的溫博喜愛。
這麼多年來,溫博身邊花花草草換了一批又一批,她年紀也不小了,倒也沒被他嫌棄過,這段時間更是眼看著他遣散了外面一批女人,就留下她這麼一個。
要說一心跟著溫博,她的確是這麼做的,可要說沒什麼對不起他的,她卻有些心虛,唯一一件對不起溫博的事情,大概就是兩年前那個晚上,他們父子倆在她這兒喝醉了酒之後發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