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芊兒瞳孔一縮,眼珠子迅速轉動著。
陸鴻再道:「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訴你,這輛車子,開往裴擎南的別墅方向。」
聽到裴擎南三個字,柏芊兒渾身驀地僵直。
她聲音不自禁地發抖:「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是裴擎南要的人。」陸鴻淡漠地說。
柏芊兒臉色慘白,聲音都是哆嗦的:「你與裴擎南……」
陸鴻直接接過話茬:「我們是合作關係,裴擎南花了大價錢買你的命!」
「停車,停車!」柏芊兒突然沖著司機大聲道。
她臉色慘白,嘴皮子不停地顫抖著。要是落到裴擎南手裡,她死定了。
想到在獄里的種種,她渾身如墜冰窟。
她猛地扳住車門,立即開門。
車門鎖死了,她打不開。
她用力地扳著,仍然打不開,她用力地拍門,拍門的頻率近乎瘋狂,只聽砰砰砰砰的亂響聲。
「沒用的。」陸鴻幽幽道。
「我什麼都告訴你,讓我下車。」柏芊兒立即談條件道。
「好。」陸鴻應聲。
柏芊兒立即倒豆子一般說道:「我嫁給顧廷昊以後,顧廷昊給我聘了營養師,營養師正是宮琳。後來我知道宮琳愛你,而你愛的人是秦小北。我想要離間秦小北與裴擎南之間的關係,所以我故意與宮琳套近乎,我不斷地在宮琳面前說秦小北的不好,宮琳也說秦小北確實不是什麼好人。
女人都是容易嫉妒的物種,我故意激起宮琳的嫉妒,我不斷地暗示宮琳,要不是秦小北,你一定會愛上她。我告訴宮琳,她沒有一處不如秦小北,可惜秦小北先住進了陸鴻的心裡,所以陸鴻才看不到她宮琳的好。宮琳也就更厭惡更恨秦小北了。
之後,我開始做詳細的計劃。我策劃著讓人去季家強輪秦小北,這中間,還有宮琳的出謀劃策。可惜,季雨薇那個女人實在太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沒有順利讓人把秦小北輪掉,反而她自己被輪了,呵!
後來,我又與宮琳做了幾個完美的計劃。可惜,還沒有實施,我就入獄了。」
提到入獄,柏芊兒臉色冷沉得十分可怕,她將一口銀牙咬得咯咯作響,全然忘了她現在面對的人是陸鴻,她有滿腔的怒火與恨意無處發泄。
「還有呢?」陸鴻強壓怒意,聲音從齒縫裡擠出來。
柏芊兒瞳孔一縮,立即道:「沒有了。」
「你成為蘇千朵以後,做過的那些事情,以為我不知道?」陸鴻聲音幽冷。
他確實不知道柏芊兒成為蘇千朵以後,做過什麼傷害小北的事情,他現在完全是詐柏芊兒。
柏芊兒眼珠子轉動著。
陸鴻聲音就是一沉,吩咐司機:「開快一點!」
柏芊兒嚇了一跳,她立即說:「我說了以後,你放我下車。」
「我剛才已經同意了,趁我沒反悔之前。」陸鴻沉聲道。
柏芊兒迅速看了宮琳一眼,立即說道:「後來,我成了蘇千朵,宮琳依然是我的營養師,我又一次接近宮琳,與她套近乎,讓她參與到謀害秦小北的事件中來。
宮琳是一個淡漠的人,但她與我一樣,是痛恨秦小北的,所以我一接近她,她便十分積極。
在我計劃謀害秦小北的過程里,一直是宮琳出謀劃策。宮琳建議做這種事情不要親自動手,假手於人才能借刀殺人,就算事情敗露了,只要自己抵死不承認,別人也沒有辦法。
宮琳建議謀害秦小北的事情還是由季雨薇來做比較好,畢竟,季雨薇作為裴擎南的青梅竹馬,她有足夠謀害秦小北的動機。要是事情敗露了,季雨薇供出我來,我可以抵死不認。」
看到車子飛速的開往裴擎南的別墅區方向,柏芊兒立即大叫起來:「陸鴻,後面的事情都還沒有實施,並沒有對秦小北造成任何傷害,你也看到了,秦小北毫髮無損,現在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滋潤!」
陸鴻沉著臉,不發一言,他身側的兩隻拳頭,攥得咯咯作響,他緊咬著牙,他心頭的憤怒已經難以疏解,他已經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不去動怒。
宮琳竟然是那樣的人,虧他一收到她的簡訊就立即去接她,生怕她受委屈。
原來是這麼個垃圾玩意。
「停車,陸鴻,放我下車,你答應我的。」柏芊兒尖叫起來。
陸鴻仍然沒有發話。
「停車!」宮琳說。
司機為難地看陸鴻一眼。
陸鴻原本正拚命地壓著滿腔的怒火,這會兒聽到宮琳的聲音,他整個人都被點燃了。
他轉頭一雙猩紅的眸子瞪著宮琳:「你說什麼?」
宮琳直視陸鴻,如從前那樣淡然,如從前那樣掩藏起自己對他的愛慕,把自己武裝成一隻百毒不侵的小獸:「我說停車!」
陸鴻對上宮琳一雙冷漠的眸子,他心裡的火氣蹭蹭上涌,他咬牙,牙齒咯咯作響,他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冷靜,他看緊宮琳的眼睛:「柏芊兒說的,是真的?」
「是!」宮琳答。
她直視他的眼,神情多麼冷漠。
可是她的心,如同被尖刀扎過一般,一陣一陣的抽痛,痛得痙攣。
她在他的眼裡又一次看到了厭惡與恨。
四年前有次在法國出任務,也是如此。
她為小北做掩護的時候,不太給力,使得小北受了傷,他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可是他知道嗎?那一次,她真的已經拼盡了全力,她也沒想小北受傷。再怎麼看不順眼,再怎麼嫉妒她奪走了她的愛,她也沒有想她受傷。
那一次,小北傷到了腿,腿部骨折,而她,傷到的是手筋啊!
她後來一個人獨自去醫院,在醫院裡縫針縫了三個多小時。
麻藥對手筋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她硬生生的被縫了三個多小時,一開始還有知覺,每一針下去她都痛得冷汗淋漓。
後來已經痛得麻木了,她什麼感覺也沒有了。
除了手筋以外,她左腿腿骨有一處粉碎性骨折。
她不敢告訴任何人,她獨自一個人在醫院裡養傷。
誰能體會那種沒有任何人關心愛護,明明自己脆弱得要死,還不得不堅強獨自面對人生的無助?
她心痛得難受,難受著難受著,她就笑了。
笑得淡漠,笑得雲淡風輕。
她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橫豎,她活著也不是為了自己,等木野倒台,等她為母親聲討完了以後,她就可以真正決定自己的人生,決定去留,決定活著或是死去了。那樣,才會真正的暢快!
電話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秦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