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雷，我想或許是我對你的容忍太多，所以你已經忘記了你的身份。」嘉德看著站在自己神座之下台階上的哈雷，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在他的心裡，哈雷一直都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只是這樣可有可無的存在，也是需要在一定的限度內的。

只是，這件事情他是不能容忍的，在他看來，這件事情已經關乎到了他的將來，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底線，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我...」哈雷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自己不管說什麼都像是在辯解吧？

楊軒冷冷的看著這兩個在比爾吉沃特神域最最尊貴的兩個神靈，其實也不過如此，同樣都是充滿了醜惡的內在，卻自譽為最最強大的，他真的為他們感到不齒!

「你先退下吧，不過我想有些事情，你還是需要對我說明的。」嘉德意有所指的對著楊軒說道，轉而用非常憤怒的眼神看著哈雷。

楊軒對著嘉德拱手作揖，然後看了眼呆立在台階上的哈雷，眼中滿是輕蔑的神情，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哈雷這樣，自以為是，倚老賣老的存在。

哈雷狠狠地攥緊了手掌心，他如果現在還看不出這是楊軒的計謀的話，那他在神界的這麼多年就算是白呆了！只是他明白，現在不管自己對嘉德說什麼，嘉德都會認為這是自己在狡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我都已經跟你說過了，他是一個不安分的人，對他你怎麼還會這般仁慈？」當大門在楊軒背後合上的那一瞬間，一個突兀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響起。

「是誰？！」哈雷驚恐的看著神殿的四周，想要找出那個聲音究竟是何人發出，要知道在這比爾吉沃特神域，除了嘉德之外。自己已經算的上最強的了，可是這個聲音的主人，自己卻根本就沒有感覺到，這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這個人要比自己更強，甚至是可以和嘉德比肩。

可是回答哈雷的只有無盡的沉默，或者說是沉默中的嘲笑，安靜的就好像是有針掉在地上都能夠挺清楚一般。

突然，哈雷睜大了眼睛，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嘉德，不會是他想象的那樣吧？

「看來這個蠢貨還不算太蠢。「那聲音不無嘲諷的說道，「不過，我的眼裡想來都是容不得沙子的，他太礙眼了。」

「哈雷。我想我這些年應該是帶你不薄，有些事情，是你不應該知道的，可是現在你卻知道了。如過說，在此之前我還能饒了你的話。那麼現在我只能說抱歉了。」嘉德的聲音不帶絲毫的感情，其實，他本來就是沒有感情的吧？

「不！你不能這麼做！」哈雷還想做最後的掙扎，「我跟了你這麼多年，做了那麼多的齷齪事，就算是不能繼承你的位置，可是你也不能就此抹殺我！」

「不能。你竟然對我說不能？哈，你不覺得這是個很好笑的笑話嗎？」嘉德忍不住挑眉看著哈雷，他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能在此刻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哈雷，看著嘉德的神情變得有些猙獰，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他不承認他害怕了，只是恐懼好像長了翅膀一般，由他的心間，飛遍了全身，這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楊軒站在嘉德神殿的外面。守衛的門神們已經被支走了，有些事情已經變成了秘密，只能留存在心間，或者說，應該消散在空氣中，只是有些人好像不明白這個道理，就好像哈雷那樣。

他以為自己有資格可以跟嘉德比肩，卻不知道在任何的地方，最強者只能有一個，主宰只能有一個。

一些莫名的星光，自天空中落下，楊軒伸手，就能接住。只是這些星光，卻好像頑皮的孩童一般，總也不去觸碰楊軒的手心，卻從楊軒的掌心穿過。這就是眾神之父，給所有生命的啟示。

卻不是所有人都能參破其中的真諦，生命就是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最後所有人都會回歸虛無，就好像手中的這一束星光一般，抓不住，摸不透。即便是擁有了無盡的生命，也還是要回歸虛無。

在這片神域中，就有一處，回歸虛無的地點，只是所有人都害怕它，強大如嘉德也是這般。

此刻，在虛無天的邊緣地帶，嘉德看著跪在地上的哈雷，此刻哈雷的身上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神靈的氣息，這就是虛無天的奇特之處，只要接近虛無天的範圍，那神靈的氣息就會被一絲絲的從身上剝離，雖然，只是一步之遙，可是承受的痛苦卻是千差萬別的。

「你為什麼要這樣？！」哈雷完全無法接受他現在的遭遇，他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錯了什麼？！

「為只為，你太不識抬舉，本來只要這次的事情完了，我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到時候，究竟是誰成為這裡的主神，就和我沒有絲毫的關係了。可是你就是這樣的等不及，本來你的那些小動作我只當是看不見了。可是現在，你卻觸碰到了我的底線。」嘉德有些狠狠的說道：「我為什麼會看上一個剛如神界的菜鳥？！你都不會動動腦子想一下嗎？！「

哈雷怔怔的看著嘉德臉上的表情，他知道，這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可是他卻更加茫然了。

「我承認，三千年前是我做錯了，搶了你的位置，才成了比爾吉沃特神域的主神，所以，這些年我盡量的去滿足你所有的願望，甚至一度讓別人以為，我只是一個傀儡。而你，還是這般的不知足，你以為你私下裡的那些小動作我真的沒有察覺嗎？「嘉德看著萎頓在地的哈雷，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一想到自己都未來，還是決定要犧牲哈雷。

「你說，你什麼都知道？「哈雷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嘉德，他自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經非常隱秘了，可是為什麼還是會被察覺到？

「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句話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嗎？「嘉德眼神陰冷，既然他聽到了那個聲音，那麼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不！你不可能知道的！「哈雷不相信，他做的那樣的隱秘，甚至是絕情，可是為什麼還是會被發現？！

「你以為我不知道神牢是什麼樣的地方嗎？那些死去的神靈的神魂又是怎麼了？你相不相信，我既然說了，那就一定有證據，知道我把你放到神域的法庭上，然後拿出那些證據，你都會屍骨無存？！」嘉德的眼神中充滿了悲憫，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想要跟自己爭奪那個最後的位置，他有的時候，都覺得這根本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哈雷在聽到嘉德的話的時候，忽然一下子癱倒在地，原來，自己一直都是一個跳樑小丑一般的存在，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不知道，所做的一切，都好像白紙一般，攤開在眾人的面前。

「那些所謂的消失的神靈，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他們是被送到其他的地方，成了你的私人軍隊嗎？」

「比爾吉沃特神域中，那些假的元能礦，你真的以為可以瞞住所有人的眼睛嗎？」

嘉德漫不經心的舉例，他甚至都覺得這樣好像在拉低他的智商，可是每當他說出一句話的時候，哈雷的臉色就蒼白上一分，也不知道是因為神力被虛無天吸收的太多，還是因為嘉德每句話都是戳中了他最不願意被人知道的事情。

「你還想讓我再說下去嗎？」嘉德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感情，就好像是在問今天的天氣好不好一般平常。

「你不要說了！我不想再聽了！」哈雷一下子站起身來，雖然，巨大的反作用力讓他幾欲跌倒。最後還是我穩穩的站了起來。

「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看起我過，從來都只把我當做跳樑小丑，甚至，我連跳樑小丑都不算。跳樑小丑至少還能讓別人笑一笑，可是我連讓人笑的本事都沒有！「哈雷聲嘶力竭的對著嘉德喊道：」你搶走了本應屬於我的一切，難道我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嘛？！「

「你當然有，只是在我看來，這隻能證明你的自不量力而已。「嘉德毫不留情的對著哈雷說道。

「你！「一口鮮血憋在哈雷的胸間，只等著噴涌而出。

「我想現在，你應該已經沒有遺憾了吧？「嘉德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虛無天，黑洞洞的，卻不斷的將身邊的小行星吸引過去，然後，一點點的壯大。

「我還能說什麼？「鮮血沿著哈雷的嘴角滑落，就好像他此刻的心情，不過眼神中那一絲異樣的神情卻讓嘉德精神一斂。

但是，為時已晚，泥人也有三分火性，更何況是叱吒比爾吉沃特神域這麼些年的哈雷呢？

嘉德甚至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感覺到一陣巨大的能量好像要把他帶飛一般，這是哈雷最後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