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二叔剛回來肯定有很多朋友要見。」喬思語唇角噙著笑，回答天衣無縫。

她看得出來，凌震對凌昊霆還是很疼愛的，他做了這麼多混賬事，凌震還是原諒了他，他也不是聖人，做不到一碗水端平。

喬思語不想計較這些，但是也替凌昊天覺得委屈。

凌震的偏心，毀掉了另個人。

「喲，思語已經來了啊。」凌昊霆一眼就看到坐在那的喬思語立刻大步流星，朝這邊跑過來。

等他看到費莎莎的時候，凌昊霆的腳步頓住了，臉色也不由得有些變化。

費莎莎見狀，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朝著凌昊霆淡淡一笑，「昊霆哥，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凌昊霆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礙於凌震跟喬思語他們都在，訕訕的笑跟費莎莎打了個招呼。

喬思語沉著臉在一旁看著，凌昊霆臉上的肌肉一個勁的抖，似乎很怕費莎莎，還是費莎莎抓住他的把柄？

喬思語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凌智第要費莎莎陪她過來，費莎莎跟凌昊霆也是關係匪淺，一切比她以為還要複雜。

「想想，你們也很久沒見了吧。」凌震笑著說，看起來挺高興的。

「是啊，很久了，從嫻姐姐去世一直到現在……」費莎莎抿著唇，似笑非笑，「昊霆哥，你不會是在躲著我吧？」

「怎麼會，大家都忙，碰不上而已。」凌昊霆一頭的冷汗，支支吾吾道。

他在怕什麼？

喬思語心思索，站起來跟凌昊霆打了個招呼。

凌昊霆也趕緊跟喬思語說話，不去看一旁的費莎莎，「思語，越來越漂亮了。」說著，凌昊霆一雙賊眼掃過喬思語的胸，不懷好意的停留了片刻。

「那我呢？」費莎莎擋在凌昊霆面前，擋住他的視線。

凌昊霆一個勁的咽口水，掩飾自己的緊張，「漂亮，漂亮，你們都漂亮。」

「那還差不多。」費莎莎上前一步，很是自然的挽住凌昊霆的胳膊，臉上的笑很是放肆，但一點也不真誠。

被費莎莎挽住，凌昊霆身子猛地一顫，費莎莎眼底閃過一絲凌厲，「昊霆哥，你也越來越帥了，比過去……尤其是那個晚上帥多了。」

費莎莎刻意壓低了聲音，凌震跟喬思語聽不到她說了些什麼，喬思語注意到凌昊霆整個臉一片慘白。

那天晚上？

凌昊霆驀地回頭瞪著費莎莎，費莎莎臉上始終掛著笑。

「來，昊霆哥，我幫你把外套脫了。」說著，費莎莎就動手給他脫外套，凌昊霆愣子那，一動不動。

「好了，你們兩個就不要說什麼悄悄話了，快坐過來。」凌震招呼著他們，費莎莎答應了一聲，冷冷的看了凌昊霆一眼，坐回到沙發上。

費莎莎沖著喬思語眨了一下眼睛，看起來事情進展的很不錯。

凌昊霆心不在焉的說著話，眼睛一直瞄著費莎莎。

「昊霆哥，聽說你最近在國外弄了一個賭場，賺了不少吧。」費莎莎勾著唇，笑望著凌昊霆。

「賭場？」凌震臉色很難看，凌昊霆背著他又開始不老實了。

凌昊霆心提到了嗓子眼，連忙擺手，「沒有，我怎麼會開賭場呢，是莎莎誤會了，那是朋友的地盤，我在國外呆著也無聊就幫他看一下。」

凌震冷著臉，顯然不信。

凌昊霆還想要解釋，費莎莎繼續道，「不是你的？我都是聽少風說的，沒想到這混蛋騙我。」

費莎莎還真是厲害，一箭雙鵰。

凌昊霆咬咬牙，心裡很是不爽，凌震最恨他碰這些東西，現在居然被卓少風給告了密了，他能不火嗎？

「昊霆，你最好給識趣點，你要是敢碰這些，我廢了你。」凌震恨恨道，恨鐵不成鋼啊。

「爸，我知道，我聽您的話，絕不互碰這些，誤會，是誤會。」凌昊霆一個勁的解釋好容易把凌震給安撫住了。

該死的卓少風，看我怎麼收拾你，凌昊霆心裡火大。

「您放心，昊霆哥知道輕重的，不會闖禍的，上次天堂會所被查的事情昊霆哥就處理的很好，一點火也沒燒上身。」費莎莎一臉欽佩的望著凌昊霆，凌昊霆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天堂會所跟凌昊霆有關？

喬思語驀地一笑，她真是沒想到，天堂會所背後的老大居然是凌昊天。

凌震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凌昊霆想要解釋，凌震直接打斷，轉過臉看著喬思語，「思語，智第什麼時候到？」

凌震已經刻意控制了，但聲音聽起來還是惱火的很。

費莎莎是故意的，而且她成功了。

「他剛剛發簡訊過來，叫我們先吃，不用等他，他會儘快趕過來。」喬思語眉眼彎彎，笑看著凌震。

凌震點點頭，他們又等了一會，凌震才吩咐開飯。

有費莎莎在，氣氛一直都還不錯，凌昊霆先是蔫了似的很少說話，費莎莎跟凌震侃大山，凌震偶爾跟喬思語說幾句，喬思語淡淡的回應，提不起興緻。

凌昊霆忽然想起今晚的大事，看到費莎莎他就忘了，現在想起來，再看看喬思語越發誘人的身子，他渾身猶如火在燒。

「爸，今天這麼開心，我去拿瓶酒。」不等凌震回答，凌昊霆急著起身。

喬思語看了費莎莎一眼，費莎莎也瞧著她，兩人的眼神都很冷。

凌昊霆匆匆忙忙就回來了，手上拿著酒，「來來，我們今天好好的喝點。」

「思語……」凌震瞪了凌昊霆一眼，想要說什麼。

「就是啊，難得這麼高興，是該喝點酒。」喬思語笑著說，恭敬地看了凌震一眼，凌震似乎怔了一下，沒有說話。

「就是，喝點，思語你酒量不錯，一定要多喝點。」凌昊霆說著話，給喬思語倒了滿滿一杯酒，遞給她的時候，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喬思語笑著接過來，眼眸深處藏著一絲狠厲。

費莎莎很捧場，連著喝了兩杯，後來乾脆起身給凌昊霆倒了一杯，凌昊霆一直盯著喬思語看，喬思語卻始終沒喝酒。

「昊霆哥，我們好久沒見，慶祝我們今天見面，幹了。」費莎莎說著話，一個瀟洒的仰脖把被子里的酒都給喝乾了。

凌昊霆不喝面子過不去，只能也幹了。

費莎莎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凌昊霆的肩膀，笑著說，「昊霆哥還是跟以前一個樣，一點都沒變，一樣厲害。」

她每一個字都咬的很重，像是在警告。

費莎莎沒有要罷休的意思，連著灌了凌昊霆幾杯酒，凌昊霆很快就有點蒙圈了，開始說胡話。

喬思語注意到凌震的臉色很難看，已經生氣了。

費莎莎當然也注意到了，她還是跟凌昊霆喝，凌昊霆沒心眼，被費莎莎灌得七葷八素的，不一會就趴下了。

這一頓飯表面上吃的很開心，實則誰也沒有真正高興。

一頓飯快吃完了，凌智第才出現，他來的時候，凌昊霆已經被抬進房間里了。

「爺爺。」凌智第跟凌震打了招呼，說了些什麼，便準備離開，一點要逗留的意思都沒有。

見到凌智第，凌震似乎很開心，不等凌震說什麼，凌智第恭敬道，「爸他打電話過來，叫您保重身體，現在有二叔照顧您，他也可以放心了。」

凌震很明顯的一怔，凌智第面色溫和，臉上沒有一點不爽的表情，話說的客氣有禮，只是太過客氣。

凌震心中長嘆一口氣，勉強的擠出一抹笑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爺爺，您多保重。」凌智第表情始終如一，說的雖然是關心的話，但沒有多少溫度，很克制，很理性。

韓子學跟小方送費莎莎回去，她喝了很多，走的時候還是笑著的。

看著他們的車離開，凌震長嘆了一口氣，心裡一陣冷寒，終於還是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了，是他錯了。

「我老了……」凌震悠悠道，聲音沉悶，沒有精神。

一旁的安管家看著凌震，一臉溫和，「過去的事情，老太爺就不要執著了。」

「昊天跟智第都很恨我吧。」凌震面色冷淡，說不出的無奈，「如果他們知道了，淑儀她……」凌震說不下去了。

「老太爺，外面冷，進去吧。」安管家勸說道，眼神多了幾分無奈。

「如果他們知道了，恐怕會更恨我。」凌震自嘲的笑笑，畢竟是他逼著鄭淑怡離開的，離開自己的孩子跟老公，這份遺憾會跟著她一輩子。

「老太爺，您別再說了。當初，夫人也是答應了您，您……」安管家似乎想說點什麼安慰凌震，但是想了好大一會也沒有想出來。

凌震錯了，安管家的沉默告訴了凌震。

「老太爺，夫人這麼善良，她不會怪您的。」安管家說著話，自己心裡都很不舒服，但是事已至此，再犧牲更多人也沒有什麼意義。

「是啊，淑儀是個善良的孩子，否則也不會任由我們為難她。」凌震感慨道，乾澀的眼角有些濕潤。

安管家沒有回話，順著凌震的目光望過去，夜色如水。

回憶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沒有一個人忘記過去，凌震更不可能忘記。

「是我錯了，錯了……」凌震低聲呢喃了好久，聲音越來越低沉，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後面的事情便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