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何,喬思語對這個醫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當他越走越近,喬思語的心也不由得懸起來。
「老太爺,岳醫生到了。」連醫生笑望著凌震,凌震連連點頭,看上去似乎很開心。
「凌爺爺好。」那人一開口,喬思語驀地一怔,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望著他把口罩摘下來,「凌少奶奶好。」
梁恩哲?
怎麼會是他?
梁恩哲沖著喬思語溫和一笑,她看得出他笑的有多勉強,喬思語好容易緩過神來,「怎麼是你?」
凌震瞧了瞧有些驚訝的喬思語,笑了笑,「你們上次匆匆見過一面,沒怎麼說上話,以後你們可要好好相處。」
喬思語機械的點點頭,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凌震神乎了一口氣,悠悠道,「思語,這是你岳叔叔家的孩子,岳恩哲,以後啊無論是岳家還是凌家就要靠你們了。」
喬思語似懂非懂,只能是點頭,幾個人寒暄了一陣,她知道梁恩哲被岳峰收養的事情,上次在墓地她就知道了,只是……
「最近好嗎?」兩人坐在醫院的茶樓里,面對面坐了好一會,梁恩哲才主動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嗯,還好。不過,你……怎麼回事?」喬思語心裡不由得有些擔心,萬一叫凌智第見到梁恩哲……她搖搖頭,不讓自己想下去。
梁恩哲悠悠一笑,緩緩地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才沉聲說道,「叫我去凌家做凌老先生的私人醫生是凌老先生和我養父的意思,事前我也不知道。」
梁恩哲說的很慢,但很誠懇,喬思語大概明白了幾分,又想著凌震那頗有深意的話,若有所思的點頭。
「凌老先生的病沒什麼大礙,依我看讓我進凌家也許是有其他的目的,我已經聽連醫生說了最近凌夫人身體很不好……」梁恩哲話雖然只說了一半可已經說的很清楚,梁恩哲是用來制約鄭淑嫻的。
說了一會話兩人又陷入沉默,兩人之間好像有一條鴻溝,誰也跨不過,梁恩哲猶豫了一會,「思語,你……知不知道凌家二十多年前發生了什麼?」
喬思語還在思索他說的話,被他忽的這麼一問,禁不住發矇,「二十多年前?什麼意思?怎麼了?」
梁恩哲瞧著喬思語一臉焦急的模樣,又可愛又惹人心疼,驀地一笑,「我就問了你一個問題,你不回答不說,倒連著問了我三個問題,你這也太佔便宜了吧。」
喬思語回過神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經過這麼一出,兩人之間的尷尬消失了不少,「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她嘴裡嘟囔著梁恩哲問題,仔細想著二十多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沒等她想起來呢,手機就響了,「少奶奶,請您跟岳醫生到病房來。」
喬思語小心臟咯噔一下,怎麼了?爺爺怎麼了?
「少奶奶不必擔心,老太爺一切安好,是夫人來了。」安管家的聲音一如從前一樣的溫和恭敬。
聽到凌震沒事,喬思語總算是舒了一口氣,梁恩哲見她臉上表情變幻莫測,也跟著擔心起來,「怎麼了?」
「走吧,你的病人來了。」喬思語無可奈何的聳聳肩,想著鄭淑嫻那難搞的樣子,她不禁有點后怕。
凌震住進醫院這麼久,鄭淑嫻都以身體不適為由沒有來醫院探望,其實多半是做賊心虛,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等到她見到鄭淑嫻的時候,她就明白了,鄭淑嫻怎麼突然有勇氣過來,原來是跟她的小夥伴方蘭依一起過來的,見到方蘭依梁恩哲就把口罩給帶上了,方蘭依見過他,他不想給喬思語找麻煩。
他們進門的時候方蘭依正在跟凌震說話,一口一個爺爺,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凌震顯然是有些不自在,瞧見喬思語進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思語!恩哲你們來了。」
喬思語趕緊上前,鄭淑嫻一臉假笑的立在一旁,斜眼瞧著喬思語,「思語啊,蘭依這孩子孝順的很,聽說爺爺病了就要過來看看,你不會介意吧?」
「是不是我來探望爺爺,你不高興?」方蘭依將喬思語堵在洗手間,那叫一個驕橫,看的喬思語直皺眉,她上個廁所而已,這方蘭依也要跟進來。
喬思語不以為然的瞧了她一眼,側過身子準備出去,方蘭依一下子擋在她面前,「不高興我搶你風頭?」
喬思語有些不耐煩,冷冷淡淡的來了一句,「方小姐,我還有事,您說完了沒有?」話音未落,喬思語猛地推開方蘭依。
方蘭依沒想到她動手,腳下不穩,踉蹌了幾步扶住牆站住,惡狠狠的瞪了喬思語一眼,冷哼一聲。
「地滑,方小姐可要小心。」喬思語睨了一眼被她推到一邊的方蘭依,頭也不回的出了洗手間。
方蘭依扶著牆,低聲咒罵了一句,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喬思語,我告訴你,你得意不了多久的,嫻姨會幫我,她會幫我!」方蘭依緊趕了幾步追上喬思語,嘴角揚著得意的笑。
鄭淑嫻?
喬思語微微顰眉,腳步稍稍有些沉重,鄭淑嫻又在打什麼主意?
方蘭依見喬思語不說話以為她怕了,自然多了幾分不依不饒,衝上去抓住喬思語的胳膊,用力一扯,喬思語不由得一怔,定下腳步凝眸望著方蘭依。
「方小姐,您有什麼事?」喬思語淡淡的勾起唇角,望著方蘭依的目光幽邃深沉,沒有起伏。
方蘭依冷笑,斜著眼神瞧著喬思語,那叫一個得意,看的旁人都忍不住想給這個千金大小姐一巴掌,還海歸呢,海龜吧。
「什麼事?」方蘭依反問,氣焰囂張的很,全然不把喬思語放在眼裡,「我告訴你喬思語,我要滾出凌家,我要你滾!」
方蘭依咬牙切齒,喬思語抬起眸子盯著方蘭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知道了,還有什麼事嗎?有什麼事您一次說清楚。」
喬思語淡漠冷清的模樣叫方蘭依窩火的很,自己惡狠狠地踩了喬思語一腳,喬思語沒事人似的,她自己氣的不輕。
「你……」方蘭依被喬思語憋到內傷,論耍嘴皮子的功夫,喬思語隨便幾招也夠她方蘭依吃上一壺的,「哼,都這時候還裝大家閨秀,也不嫌噁心。」
方蘭依心裡著急,走上人身攻擊的這條不歸路。
喬思語臉色忽的一沉,冷眼掃過去,方蘭依隱隱的覺得脊背發涼,她冷著臉沒有說話離開,方蘭依得逞的笑,「沒爹沒媽,沒教養的東西,下賤玩意,就知道搶別人東西,嫻姨說得對,你跟那女人一樣,你們這些女人都該……」
「啊!」方蘭依正說的囂張呢,忽的一聲尖叫。
喬思語心下一沉猛地回頭,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不禁愣住了,舌頭也有些打結,沉聲道了一句,「費小姐?」
費莎莎此時正死死地抓住方蘭依的頭髮,將方蘭依往洗手間的方向拽,方蘭依一個勁痛呼尖叫,揮著手要打費莎莎,費莎莎狠勁抽了她方蘭依兩巴掌,隨手從包里掏出一個東西就往方蘭依嘴裡塞。
費莎莎這才睨了喬思語一眼,目光凌厲森冷,不含半點溫度,存心要凍死人似的,她怎麼……
喬思語腦海里浮現第一次見到費莎莎的樣子,她表現驕橫,但也只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傻大姐形象,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叫喬思語越發捉摸不透費莎莎了。
費莎莎沒說話,托著方蘭依往洗手間走,方蘭依死命掙扎,嘴裡嗚嗚直叫,恐懼代替了憤怒。
喬思語幾乎是下意識的跟了過去,費莎莎將方蘭依拖到洗手間,等著喬思語進去,隨手關上門。
不是要玩嗎?那就好好玩玩。
費莎莎把方蘭依嘴裡的布拿出來,方蘭依破口大罵,「你們竟敢動手?你想死是嗎?你知道……」
「啪!」費莎莎猛地一巴掌甩了過去,方蘭依就安靜了,空氣里瀰漫著讓人心慌的氣氛,喬思語小心肝也不由得咯噔一下,費莎莎下手夠狠的啊。
方蘭依顯然被打蒙了,整個人愣在那裡,罵也罵不出來,小臉漲的通紅,那小眼神狠得恨不得把她們一口給吃了。
這……玩的有點大吧。
「費小姐……」喬思語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怎麼也說不出來,她總算嘗到什麼叫難以啟齒。
費莎莎斜睨了喬思語一眼,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心軟了?」費莎莎冷哼一聲,不再搭理喬思語,徑自把方蘭依從地上拽起來。
「放開我,放開……你們要幹什麼?你們這些賤女人!你們……你們給我等著,我要你們……啊!」一聲慘叫之後,方蘭依所有聲音就淹沒在水裡,費莎莎按著她的脖子按進馬桶里。
額……
喬思語立時間有種魂不附體的感覺,她餘光盯著費莎莎,自己的確是小看了費莎莎這個人,也終於明白凌震為何費盡心思要她跟費莎莎搞好關係。
「我沒想幹什麼,就是想教教你怎麼跟我們說話。」費莎莎微抿著唇,似笑非笑的瞧著奮力掙扎的方蘭依。
「費小姐,夠了,夠了!」喬思語快步上前,星眸閃爍,費莎莎沒有她,只是輕笑一聲隨即放開方蘭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