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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戾王嗜妻如命 - 第487章:一語道破字體大小: A+
     

    靖婉在一遍安靜的聽著,如此明顯不對勁的地方,怎麼可能會聽不出來。

    她心中也萬分疑惑,樂成帝雖然平庸了一點,但是,他腦子沒坑,偏生現在為什麼做出如此罔顧啟元安危的事情。

    在李鴻淵的示意下,於仲擎將今日其他的事情一一說明,有遺漏的地方,阮瑞中跟駱沛山作了補充。

    「事情既然已經成了定居,那就這樣吧,後面的時候,到時候再做計較。」李鴻淵說道。

    「王爺,事關江山社稷,皇上不知何故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豈能……」

    「阮大人,皇上是君,吾等是臣,王爺亦然,有些事情,阮大人便是著急,也需要徐徐圖之。」駱沛山略帶勸慰的說道。

    阮瑞中呼出一口氣,「王爺恕罪,是臣著急了。」

    「阮大人心懷天下,一心為國為民,情有可原,不過,事情也沒那麼糟糕,這到底是他的天下,再如何玩笑,也要想著百年之後如何與列祖列宗交代。」既然與前世不同,而本質上也只是想著要傅雲庭乃至整個武安侯府覆滅,現在瞧著傅雲庭年輕英武,只怕這殺心更重,於是,換了策略,如果一開始戰事就出了問題,那麼,理所當然的就能治罪主帥,換上有能耐的將領,那麼他的目的,順理成章的就能達成,前世時,說不得也是相同的打算,只是,終究小瞧了傅雲庭,結果就做出了那種舍掉二十多萬將士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再說傅家,曾經赫赫威名,可是遠超現在的賀家,傅雲庭頂立門戶,對於武安侯府的境遇又豈可無動於衷,他心裡很清楚,傅家,只能前行,不能後退,如此,豈會沒有準備,別小看他。」

    「是臣想岔了,既然是王爺看重的人,定不會差的。不過,王爺既然提到了賀家,是否可以諫言皇上,讓賀家小公子隨行?賀家小公子在東北戰事中,立下赫赫戰功,這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阮瑞中說道。

    說到底,不管李鴻淵怎麼說,傅雲庭太年輕,所謂「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也沒有賀識海那樣實打實的打出來的讓人信服的功績,到底不放心,不是不相信李鴻淵,而是不相信傅雲庭。

    「他要傅雲庭死,要武安侯府滅,又怎麼可能搭上前途無量的賀識海,阮大人安心治國就是了,安邦這種事情就不要操心了。」李鴻淵端起手邊的茶杯,淺飲了一口。

    此言一出,吃驚的可不僅僅是阮瑞中,雖然樂成帝態度詭異,但是也不曾想到他儘是這樣的想法,要說是晉親王想差了?沒可能的,他們不止一次的見識了晉親王如妖的智慧,通天的手腕,他篤定的事情,定然是不會是差錯的。

    「皇上說為什麼要覆滅傅家?傅家為了啟元,死傷無數,最後就留下傅雲庭一人勉強頂立門戶,不管從哪方面講,皇上都該善待傅家,可是皇上做得那些事情,不過是糊弄糊弄百姓,對於朝臣,對於高門,甚至掩飾都不屑,某些時候,簡直就是希望隨便人什麼人都能踩武安侯府一腳,何其荒唐,又何其叫人寒心。可是,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李鴻淵也想知道為什麼。

    「在李氏皇族,有沒有類似於『帝傳幾世,傅代李興』這樣的傳言?」安靜當壁花的靖婉忍不住開口說道。

    李鴻淵一怔,與其他人一同,齊齊的看向她,靖婉倍覺壓力,有點不自在的挪了挪,笑容也有點尷尬,「我也就隨便一說,肯定當不得真的。」靖婉抿唇,暗罵自己嘴欠,那什麼,這樣的話,能隨便亂說嗎,一不注意,那就真的可能給武安侯府招來抄滿門的禍事。

    然而,李鴻淵卻突然撫掌而笑,「果然還是婉婉聰慧,雖然荒唐,但是,這樣的解釋才是最合理的。」李鴻淵笑完,單手支著頭,「傅家身為當初的四公九侯之一,一開始就是以武立足,將門虎子不計其數,啟元立朝至今,傅家威名赫赫的武將,在現任武安侯身體尚安之前,就從未出現過斷層,稱之為啟元的一枚定海神針也不為過,按理,這樣的家族,該當一直都是勛貴之首,可事實卻是,傅家一直都被皇位上的人有意無意的打壓,每每一場大戰獲勝,明面上鮮花作錦,內里卻是削弱三分,但是,一旦傅家出現不妥的地方,立馬就是嚴懲,從公爵降為侯爵可不就是這麼來的。如果不是傅家一代一代的堅持,用一代又一代的兒郎的命去換,只怕早就已經覆滅,偏生這樣的『英勇無畏』,越讓皇位上的人忌憚,大權在握是死,沒有大權死得更快,呵……」

    所以說,並非傅家非要想方設法的把持啟元軍權,實在是被逼無奈,不得不為。

    現在窮途末路了,樂成帝可不要再算計一把,光明正大的碾死這隻蟑螂,還半點不損自己名聲。

    場面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顯然,眾人都接受了這樣的說法,雖然具體的原因還不得而知,但,肯定是傅家「威脅」到了皇室。

    說起來,這種事其實是無稽之談,但是,未必就是空穴來風,定當是在最初的時候,傅家生了什麼心思,或者得罪了什麼狠人,才會被如此的算計,事實上,皇位上的人也未必就真的相信,只是,事關皇尊位,那就是禁忌中的禁忌,別說什麼有那麼點影子,便是一句話,都勢必要剷除殆盡,只是傅家的骨頭太硬了點,生命力太頑強了點。

    「婉婉是怎麼想到這一點的?」李鴻淵頗有興緻的問道。

    怎麼想到的?前世的歷史上有沒有這一出不知道,但是電視里寫出來的卻有這麼一個梗啊。聽到樂成帝詭異的態度,就莫名的聯繫到了一起,「就那麼突然想到的。」靖婉心裡邊有點虛,這種事吧,還不能用話本來搪塞,畢竟,沒有哪個寫話本的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這種事,想來是不會有什麼證據的,說不得就是啟元的歷任帝王口口相傳,倒也沒有去查的必要。不過,他想殺的人,本王偏生要保下來,傅家用好了,可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刀。」

    因為心中疑惑,所以有些事情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但現在不一樣了,心中有譜,該如何做,也不會畏手畏腳了。

    李鴻淵的目光最後落到於仲擎身上,「他有什麼話讓你傳給我?」

    「皇上說,近來事務繁忙,讓王爺安分守己。」

    「本王當真不安分,啟元早就亂了,他的皇位也早就不保了。」李鴻淵淡淡的說道。

    其他人低眉斂目,當做沒聽到,但是,這還真不是他大言不慚,而是事實。

    「行了,你們都回去吧,他既然要藉機弄死傅雲庭,你們就藉機換掉戶部的人吧。」

    今生,有李鴻淵早早的「調教」傅雲庭,相信,比起前世,傅雲庭應該更快的把握住邊境的大局,而且沒有老將出身的副將掣肘,那一群小將,只會是傅雲庭的下飯菜,說不得最後還會成為傅雲庭的死忠,邊境的局勢一旦沒有如同樂成帝所料的發展,必然還是會與前世一般,在糧草上動手腳,如此,正好給了他們機會。

    戶部的人就算是得到樂成帝的指示,捏著大義,樂成帝自己也不敢保,因為他根本就說不清,所以,他只能捏著鼻子認了,讓戶部背鍋,如此,很好,狠狠的坑了他其他的兒子。

    所以說,跟晉親王對上了,甭管你是誰,往往都不知道「幕後真兇」的時候,就已經栽了。

    阮瑞中,駱沛山,於仲擎三人隨後離開。

    一直端坐的靖婉放鬆了些,這樣的場合氛圍著實不太習慣。

    李鴻淵揚唇一笑,「這種事婉婉應該早點習慣才是。」

    「早點習慣?外面的事豈是我一個后宅女子能參與的?」

    「婉婉在為夫面前就不用口是心非了。現在那麼多事都是你處理的,還不算參與外面的事?」

    「在私底下處理,與當著朝臣的面參與,那完全是兩碼事。」某人前一句話,靖婉直接無視。

    「本質上又能有什麼不同?」

    行,某人都不在意,她又何須在意,反正,朝臣也不會到她面前念叨。

    李鴻淵繼續我行我素,樂成帝讓於仲擎帶來的話,在他那裡,甚至連耳邊風都算不上,反正是絕對不能掃了媳婦兒的興緻。

    在白家的事情上,別以為李鴻淵就完完全全的沖著白家去了,以他對樂成帝的了解,那個男人絕對是想過將所有事情讓靖婉背的,依照李鴻淵的脾性,這種事簡直比削他的爵還嚴重,就算是面子功夫都不會給他好臉。

    所以,賽馬依舊是熱火朝天。

    次日,點齊了兵馬,傅雲庭穿上了甲胄,那是他父親的,上面有著無數的痕迹,然而,上面卻沒有半點不妥的地方,顯然,是常年細細保養的,騎在高頭大馬上,整個人看起來英武不凡,很多人或許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在這一刻,所有人對他的印象都在悄然的改變。

    面子上的東西,樂成帝做到十足十,帶著文武百官,站在城頭上,說著感人肺腑又激勵人心的話,還帶著點殷殷期盼,甚至還是當場給了傅雲庭一分聖旨,那份聖旨,足以調動西北邊境軍以及臨近的幾郡的守備軍,總數加起來足有三十萬。

    做到這般地步,如果傅雲庭還失利的話,必然將千夫所指,甚至會說他是傅家之恥。

    對於這一點,傅雲庭自己心裡其實很清楚。

    不過,傅雲庭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他的家人,癱瘓的伯父,寡居的母親、伯母、嬸母、嫂嫂,還有僅有的三個侄子侄女,以及自己的妻子、孩子,一群老弱病殘,卻也是他的牽挂,刻在骨子裡絕對不能捨棄的存在,他始終堅持,始終咬牙面對所有屈辱困苦的緣由,他們平日里幾乎不出門,這個時候卻是齊聚於此,或許是送別,也可能是訣別,眼中明明不舍,卻不會有人出口挽留,就那麼看著,望著,揮灑淚水。

    傅雲庭眼眶微紅,卻越發的堅毅,拉緊了韁繩,「駕——」打馬而去。

    不管晉親王如何對他,他心裡,其實對晉親王心懷感激,傅家人都知道皇室待他們是什麼態度,心中不是不怨,不是不恨,可是,長輩總說,他們問心無愧,他們為的是天下黎民百姓。

    大義誰不懂,可是,看看自己的家人,父輩們為了天下黎民,可誰為他們?

    所以,晉親王找上門的時候,他發誓,不管是為著什麼,只要能保住家人平安,他就能將命賣給他,昨夜已經得到了來自晉親王的承諾,所以,現在,就算是前路未知,他也心中安然。

    遠去的滾滾塵煙,百姓歡送聲依舊,或許,在他們看來,有這樣的威武雄獅,啟元已經贏了。

    靖婉跟李鴻淵也坐在馬車裡,馬車帘子半撩起,靖婉的目光也落在武安侯府的一眾人身上,心中難言,「不過是無稽之談,皇上做到這個程度,可會於心不安?」

    李鴻淵側頭看著靖婉,前世,也是今日,傅家人中,沒有衛氏,只有駱氏,也沒有現在的武安侯,而出行的也不是武安侯世子而是新任武安侯,傅雲庭也沒有兒子;而他跟其他兄弟一起,站在皇位上那個男人的身後,並未見得傅家人如何,不過,看婉婉現在的表情,或許大致能猜測婉婉那時的心情,想來,也是相差無幾,畢竟,前世這個時候,他嫁給傅雲庭的時間不長,而且沒有圓房,定然不存在什麼感情,更多的,還是處在局外人的立場上,那種複雜難言。

    現在想來,前世時,靖婉看破了皇位上的那位對待傅家的原因,就跟昨天一樣,所以才陷在了傅家不得脫身。

    李鴻淵現在倒也沒打翻醋罈子,只是有些記憶紛紛擾擾,心中暴戾又在滋生,或者需要做點什麼來宣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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