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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戾王嗜妻如命 - 第168章:應該算約會字體大小: A+
     

    不期然的對晉親王的目光,不過短短一瞬的接觸,靖婉看似自然的移開目光,因為有那一次親密的接觸,她可以在表面維持著鎮定,但要說真的一點都不在意,肯定是假的,而且,總覺得他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

    將棋盤棋子送到樂成帝與駱沛山面前的桌上,樂成帝敲了敲棋盤,捻起一顆棋子看了看,「喲,愛卿啊,你還真是寵孫女啊,給她用的東西,比朕日常用的都好。」

    樂成帝倒也僅僅是如此一說,沒別的意思,朝中重臣的底細,他還是基本知道的,駱家也是兩三百年的積累,歷史比李氏王朝還長很多呢,有點家底很正常。他也不是那種臣子用的東西,就絕對不能比自己好的人。而且,誰規定,當皇帝的就要用最奢侈的東西,他用的,就算是破爛,別人也得至寶供著。

    君臣之間,倒也沒有誰讓誰,直接就按規矩來。

    駱沛山先落下第一顆棋子,看了靖婉一眼,「這丫頭招人疼,偏偏是個最省心的。」所以就只能給點好東西。駱沛山就這麼「厚顏無恥」的佔據了李鴻淵的「功勞」。

    樂成帝了解的點點頭,哪家的家長都是一個心態,也看了靖婉一眼,「的確是個好丫頭啊,朕怎麼就沒這麼個閨女呢?不過,都說女婿是半個兒子,這兒媳也當是半個女兒。」說著,目光一掃,落到「相當自覺」的坐到靖婉的位置上的六兒子,「你這個孽障,日後對你媳婦好點,聽到沒有?」可見,樂成帝也知道這兒子的渣渣程度,著實是招人恨。

    李鴻淵像是沒聽到一樣,一個眼神都沒給樂成帝,將靖婉杯中的小竹管扔到一邊,端起來一口喝了個底朝天,動作自然而順暢,快得讓人來不及阻止。咂咂嘴,「味道不錯,再來一杯。」晃晃杯子,冰塊在裡面作響,「再多加點冰。」

    眾目睽睽之下,共飲一杯什麼的,夫妻都不會做的事情,尤其是丈夫喝妻子剩下的,呵呵,被知道了,那妻子估計能被婆婆罵死。靖婉很尷尬——王爺,知道你向來隨性慣了,但是能不能稍微注意點啊?你自己臉皮厚,無所謂,可是……

    雖然覺得李鴻淵的作為不合時宜,不過,混帳幾百倍的事情他都做了無數了,樂成帝還真沒啥感覺,目光回到棋盤上,「個混賬東西。」手中的棋子落下。

    靖婉舒了一口氣,不過,某活閻王不肯消停,抬頭看著靖婉,用杯子敲了敲桌面。

    靖婉頭疼,「還請王爺稍等片刻。」直接走人,重新給他取一杯,也沒像伺候樂成帝那樣重新榨,直接倒了之前榨的,為了加速果汁的冷卻速度,直接將冰弄碎了些。見到龔嬤嬤已然準備好了另外幾位皇子的,「嬤嬤,你一起送過去吧。」

    龔嬤嬤倒是想幫忙,不過依照她對某人的了解,真這麼做了,肯定又要鬧出幺蛾子,「姑娘,晉親王……」

    「好吧,嬤嬤,你不用說,我知道了。」可見,靖婉即便是對他接觸不深,有些東西也深有體會。等將樂成帝的那份弄好,這才一起送過去。「王爺請用。」

    一樣的杯子,李鴻淵將果汁倒入之前的杯子,這才端起來喝,靖婉刻意不想他繼續用她的杯子,結果呢,遇到這麼個人,靖婉實在是沒轍了。

    另外又撐起了兩把大傘,也是最後的兩把,索性,也足夠另外幾位爺使用了。

    總共四種果汁,分別裝入壺中,再配上了杯子,以及冰塊,呈上去,在問清楚皇子們各自的喜好之後,丫鬟才伺候為他們倒上。

    果子吃得不少,榨出來的果汁也有,只是總覺得那味道有點怪怪,不怎麼喝,更別說加入冰塊這種新奇的法子。「這也你們三姑娘想出來的?」睿親王問道。

    「回王爺,是的。」丫鬟恭敬的應道。

    睿親王想起了屬於自己的那個,同姓駱,可是差得實在是太遠了,目光從靖婉身上掃過,如果是這一個,只怕不用自己如何,駱沛山都會主動的投效他。在他眼眸逐漸變得幽深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道利芒,稍稍一驚,就對上了李鴻淵戾氣橫生的眼睛。六月的天,卻徒然如同寒冬,想想在老四府上,都鬧成那樣,如果自己敢肖想他的人,作為嫡妻的人,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而且父皇母妃都不會放過自己。立馬對李鴻淵笑了笑,表示自己絕對沒有邪念。

    李鴻淵勾了一下嘴角,有點陰惻惻的味道。

    樂成帝看著棋盤,伸出手,近侍將杯子遞到他手中,拿回來,倒是看到了小竹管,就算是沒用過,也立馬就無師自通。含著吸了一口,味道挺好,只是有點微涼,就算是沒吃過,也知道肯定沒加冰,「怎麼沒加?」

    近侍暗暗叫苦,冰塊那麼涼性的東西,可不少誰都能吃的,歷來皇帝就不是長壽的,包括樂成帝現在,其實身體狀態也遠不如同齡人,萬一龍體有個好歹,要找誰負責?是他們這些人伺候不周,還是怪駱家不該將這種吃法拿出來?

    「就算你是皇帝,任性也該有個度,一把年紀了吃冰,嫌命長呢?」

    樂成帝額頭乍起青筋,手上的棋子順手就扔了過去,「孽障,老子還年輕著呢,吃點冰怎麼啦?要比任性,誰比得上你?」

    李鴻淵手一抬就將棋子接住了,「孫子孫女一堆的人了,也敢說自己年輕?不服老是一回事,自欺欺人是另外一回事,兒臣再任性,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東西不是你的,別亂砸。還有,衝動易怒,肝火旺盛,傷身。」

    樂成帝胸膛起伏不定,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駱沛山神色如常的輕輕敲敲棋盤,「皇上,該你了。」

    頭一次見這種場面的人著實吃驚不小,比如靖婉,駱老夫人,駱靖博,倒是又挪了位置跟駱老夫人坐一塊兒的孫宜嘉跟其他人一樣,一副見慣不怪,習以為常的模樣。

    都說晉親王無法無天,連他老子都是說頂就頂,樂成帝經常被氣得暴跳如雷,靖婉原以為,這事兒肯定有誇大,樂成帝再如何的縱容這個兒子,他首先也是君,其次才是父,怎麼可能容忍兒子如此的大不敬,可是,眼見著樂成帝起伏的胸又恢復了原本應有的程度,繼續下他的棋,喝他的果汁,也不叫加冰了,怒火那麼快就消失了……

    好神奇!靖婉算是開了一回眼界,甚至三觀都稍微的刷了刷。

    不過,靖婉並不知道,這其實是日積月累的結果,李鴻淵一步步試探樂成帝底線的結果,至少,一開始的時候,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不過是借著樂成帝那點愧疚之情,彌補之心,一步一步的向前,而樂成帝在不知不覺中一點一點的後退,容忍度越來越高,以至於形成習慣,一種改變了反而會覺得奇怪的行為模式,而其他人也習慣了。

    甚至對樂成帝而言,都是一種難得的享受,沒錯,就是享受,在他眼裡,這是沒有參雜任何利益關係的純粹父子關係,就算是生氣,那也是習慣性的,來得快,去得也快。譬如剛才,在他的理解里,這兒子說話不好聽,但實質上是在關心他的身體,這孽障氣他的時候多,關心的時候少,火氣消了,心裡還美滋滋的,換一個人試試,你即便是小心了又小心,斟酌了又斟酌,說不得還給你扣一個居心叵測,私窺龍體康健的罪名。說得難聽點,樂成帝就是一「受虐狂」。

    以至於樂成帝的近侍這會兒心裡還在感激李鴻淵。

    至於李鴻淵是不是真的在關心樂成帝?呵呵,或許有那麼一點點吧。如果不是擔心他有點什麼事兒,駱家會被牽連,就算他吃再多,李鴻淵也不會抬一下眼皮。

    駱老夫人心中卻微嘆一聲,晉親王明著有寵,暗中有勢,行事看似肆無忌憚,可似乎任何事情他都能完美的把控一個度,就算沒有母族,可他智謀,城府,手腕,一樣不缺,更關鍵的是,能在其他人眼皮子底下,能讓那麼多人為他效忠,想想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慄,就是這樣一個人,全心的「算計」自家孫女,那就如同是布下了天羅地網,婉婉就算聰明,也終究只是閨閣女子,約束太大,如何能掙脫?

    駱老夫人不知道晉親王對自家孫女是喜愛多一些,還是因為夢而產生的執念多一些,就怕是後者,那樣的話,在得到之後,執念消失,到時候只是冷落婉婉還好一點,就怕他認為之前做的事情不值得,為了一個女子如此的大費周章,丟臉,跌份兒,然後想要將曾經的污點給拔除掉。

    可是,現在無路可退了,不,應該說從他算計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退路了。

    靖婉倒是想去跟駱老夫人以及兄嫂一起坐,某個從來就不將世俗禮教的人告訴你,別說是門了,就連門縫都沒有。如此,靖婉只得硬著頭皮在李鴻淵對面坐下,離他「最遠」的位置。

    樂成帝瞥了李鴻淵一眼,「你個孽障給老子悠著點,你沒臉沒皮就算了,別禍害……」

    駱沛山突然咳嗽了一聲,就算你是皇帝,也別太過分,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還非要抖出來是不是?我乖孫現在受委屈,你還是非要把她臉皮都扒下來?

    樂成帝有點訕訕,老臉都讓這孽障給丟盡了。

    靖婉覺得,這父子臉其實都是半斤八兩。也好在她的臉皮夠厚,不至於因為一群人的注視就手腳無措羞得無地自容。——這何嘗不是李鴻淵踩著靖婉的底線在各種佔便宜,他知道靖婉不是一般的閨閣女子,不會因為這點事就覺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而要死要活的,而他本來就名聲奇臭無比,只要不過分,污水怎麼都潑不到靖婉身上,說不定還會有人同情她。

    所以,李鴻淵這個人,當真就是如此的心機。

    好在,李鴻淵也沒有再做什麼,目光落到了棋盤上。

    李鴻淵的棋力,稱之為聖手都不為過,於是,看了一會兒就變得興趣缺缺。目光又落到了靖婉身上,他倒是想將媳婦兒拉到懷裡親親抱抱,可惜啊,也最多就是想想。

    目光四下掃了一眼,位於駱家車隊後方的戶部尚書,帶著長子上駱家來湊熱鬧,其實就是在樂成帝面前來刷存在感,大概也是看到駱家這會兒沒有多餘的遮蔭地,不燃只怕是兒孫全都得帶過來。

    御林軍護衛分散在周圍,暴晒之下,身姿也站得筆挺,雖然這些人李鴻淵不看在眼裡,不過,現任的御林軍統領的確是個人物,他御下的御林軍比之前任要好太多,不過,這個人是他老子一手提拔上來的,倒是忠心耿耿,不過,多數人都有弱點可以抓,這位也不例外。不過,李鴻淵現在倒是不急,時候未到。

    駱家的下人們,給這些護衛宮人們人手一碗冰鎮綠豆湯,這個時候最是解暑。不是收買人心,卻勝似收買人心。婉婉身上,總有一股難言的仁慈與心軟,很多事情如果讓她來做,不用可以為之,只怕都會民心所向。

    「陪本王走走。」李鴻淵突然開口道。

    靖婉看著他,王爺,您能別總是想一出是一出成嗎?

    「去走走也好,還有這荒郊野外的,多帶幾個人。」就在靖婉想著要如何拒絕的時候,樂成帝不嫌棄事兒多的卻先一步開口了。

    這是擺明了要幫兒子,完全不給人拒絕的機會。金口玉言,你說不,就等同於抗旨了,而且,他開口了,流言蜚語什麼的,完全沒有出現的機會。知道你兒子去媳婦兒困難,也不至於做到這個程度吧?大熱的天兒,這一走,可就是一身的汗,還當跟你坐哪兒,一邊喝著東西,還有人呼啦呼啦的給您扇風?還有,您能認真的下棋么,這一邊下,還一邊豎著耳朵聽旁人說話還是怎麼著?

    「這兒景色倒是不錯,不過記得帶上傘。」駱老夫人說道。

    因為有著深沉的擔憂,其實駱老夫人並不介意靖婉在成婚前跟晉親王接觸接觸,感情都是處出來的,她希望靖婉對晉親王有所了解,讓她明白,對方並不是真的那麼糟糕,於男人而言,不管是出於什麼心態,都應該是希望女子是愛慕心儀自己的,相比起冷靜自持,前者肯定更能讓人愉悅。不是要刻意討好,只是讓靖婉對將來抱著一絲絲的期待與憧憬,而不是一開始就不抱希望,堅守心房不動搖,那樣的話,即便是有機會,也會錯失幸福;同時也想讓晉親王看清真實的靖婉,而不是完全受「夢」影響,能夠更喜歡她一些,更在意她一些,真真實實的將她放在心裡。

    或許,這也是明知道靖婉可能會被「欺負」,駱老夫人上次也輕易就讓晉親王帶走靖婉的原因。為了靖婉能有一個好的將來,駱老夫人有的時候真的是心力交瘁。

    駱老夫人的想法,李鴻淵多少能明白,作為祖母,能做到這個份上,當真不是一般的難得,而且,在他的了解中,駱老夫人其實還充當了母親的角色,這樣如珠如寶的養大,李鴻淵很難想象,在前世,婉婉自污己身以求除族,以及後來她身陷困境經歷諸多磨難,更有最後身死,駱老夫人該是怎樣的狀態?

    李鴻淵起身,「走吧。」

    現下的狀態,也不會被「欺負」,只是走走,倒也無所謂。

    看著李鴻淵不緊不慢的遠離了車隊,靖婉直接拿過龔嬤嬤手中的紙傘,自己撐著,跟了上去,而丫鬟們自然帶了一些可能用的東西緊隨其後,再後面就是李鴻淵的護衛。

    不算少的人,卻讓樂成帝直皺眉,「仲擎,帶十個人跟上去。」

    「是,皇上。」御林軍統領應道,然後就是點了十個人。

    樂成帝對李鴻淵的在意,絕對是其他皇子羨慕不來的,如果次次都要嫉妒一番,估計早就瘋了,最好是眼不見心不煩。如此,在聽到樂成帝的話之後,諸皇子非常一致的低頭喝果汁,似乎那是能吸引他們全部注意力的無上美味,偏偏,他們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

    看到的人無不是默了默,遇到這麼個心偏到沒邊的老子,也真心的為這些皇子抹一把淚。啥也不說,只默默的同情你。

    漸行漸遠,已經基本上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李鴻淵走得慢,靖婉的速度也絕對不快,如此,除非李鴻淵自己停下,否則靖婉只會不近不遠的落在他後面。知道她是存心的,李鴻淵也拿她沒辦法,山不來就我,就只能我就山了,李鴻淵停下腳,負手側身,直直的看著靖婉。

    靖婉也沒停下,直接走到李鴻淵面前,一片陰影打在他身上,「王爺。」

    李鴻淵伸出手,靖婉微怔,在稍微猶豫之後,將手中的傘遞了過去。

    拿到傘之後,李鴻淵轉身繼續走,這一下,靖婉倒是乖覺的跟了上去,他撐傘的那一側,兩人的手臂之間,相隔著差不多一個拳頭的距離,可是,這個距離,在他們身後的人看來,就顯得很親密,不自覺的就放慢速度,將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馬車還能用嗎?工部那幫廢物,幾個月了,也才改進那麼一點。」

    一聽這口氣,就知道工部那幫人被欺壓得有多慘,不過,靖婉怕是不會想到,他們的悲慘,完全是因為她進京暈車引起的。「王爺厚愛,那馬車不知道比之前的舒適了多少倍。」

    「你還是不舒服。」李鴻淵側頭看著她說道。

    這種「你不舒服,我就很心疼」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被他那深不見底的目光注視著,靖婉就覺得身體有些酥麻,努力剋制著想逃的衝動。「如此好的馬車,怎會不舒服?王爺多慮了。」

    李鴻淵突然笑了笑,壓低了聲音,「嬌嬌還是在本王懷裡最實誠。」

    靖婉臉色又青又白,混蛋,不提那事兒你會似嗎?

    「所以啊,嬌嬌,在本王面前,你大可以實誠點,不然……」

    靖婉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他肆無忌憚像是透過她的衣服看她身體的眼睛,恨得咬牙切齒,「還請王爺給臣女留點顏面。」

    李鴻淵握住她的手,看到她真的是又恨又惱,再逗下去,大概真的要惹急了,到時候估計不僅僅是心疼,還會為自己的追妻露製造障礙,所以呢,一定要適可而止。「好了好了,別惱,是本王的錯,本王不對,不說了,嬌嬌消消氣。」

    說道歉就道歉,你身為王爺的尊嚴呢?下限呢?都被狗給吃了?

    不過,被他這麼一鬧,的確是起不起來了。

    怎麼就遇到這麼一個變換不定的男人?心累。

    李鴻淵倒是說到做到,不再提起令人羞恥的話題,而是跟靖婉隨意的聊天,是真的相當的隨意,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而這裡裡面,就涉及到天南海北的東西,歷史文化,乃至一些地方習俗,漸漸的,靖婉甚至聽得入了迷,甚至不時提問,「還有呢」,「後來呢」這樣的話語頻出。

    李鴻淵看著她亮晶晶的小眼神,讀了那麼多書,知曉那麼多事,居然在這一刻最有成就感。自己果然是栽在她手裡永遠都爬不起來了。

    等到靖婉從這狀況里抽身,再看著李鴻淵,就有那麼一點不對了,說好的除了皮囊就一無是處呢?不說學富五車,才高八斗,這麼會兒功夫,也看不到這麼全面,可是,但凡她提及的,就沒有他不知道的,甚至連她最精通的花木,他都能說出一二三來,而且絕對不是胡謅。「王爺,你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人。

    「果然什麼?」李鴻淵笑問,不過似乎也不指望她的答案,看著旁邊的小溪流,「不會讓你受我牽連,過幾年就香消玉殞,至少能護你一生平安喜樂,能讓駱家屹立百年不倒。——嬌嬌,我們去對面怎麼樣?」

    靖婉回神,她真的完全看不懂這個男人,惡劣的時候,簡直想要咬死他,溫柔的時候,連她這樣的人都忍不住心顫,時不時的還會說一些撩撥心弦的話,可是,馬上又像沒事似的。

    豈知,從來都不是李鴻淵似是而非,而是他向她傾訴衷腸,她也不會相信。

    隨著他的目光看去,「從這裡過去?」

    淺淺的溪流,清澈見底,大大小小的石塊清晰可見,還有微小的水生物突然擺動身體,攪起小小的一團渾水。眼前的位置剛好分了層,上面光滑的石頭,還有一塊一塊的露出水面,想來或許是有人通過的時候安放上去的。

    「要去嗎?」

    對面也一片林子,綠樹成蔭,在這大熱天,很有吸引力。「好啊。」

    李鴻淵隨手就丟了手中的傘,大長腿跨入溪中,穩穩的踩在石頭上,回身要扶靖婉。

    「王爺先行,臣女自己來就可以。」

    李鴻淵只是淺笑著,執著的伸著手。

    靖婉無賴,將手放入他掌心,因為天氣的原因,體溫有些高,卻並沒有汗濕的感覺。「有勞王爺。」

    我是你為婚夫君,婉婉你無需如此客氣。——忍了忍,終究是沒說出口。

    李鴻淵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拉著她前行。原本,一個武藝超群,一個常年鍛煉身體,腳下很穩,大著膽子,輕輕鬆鬆的就能走過去,偏偏兩人的手拉在一起,反而走出了艱難的味道,說到底,都是顧及著對方。

    靖婉看不到前面,每一步都沿著李鴻淵的腳步走,某一下踩偏了一點,旁邊又恰好有點青苔,腳下一滑,就要向下面摔去。「小心——」李鴻淵手上用力,迅速的折身,一把攔住靖婉的腰,自然也就順著往下,不過,斷層的高度其實也不過兩尺高都不到,依照李鴻淵的武藝,不會讓兩個人都摔水裡那麼狼狽,當他雙腳沒入水中,已經牢牢的將靖婉抱入懷中,而靖婉自然而然的就環住他的脖頸,臉貼近他,彼此的呼吸可觸。靖婉微微的紅了臉,心道:這傢伙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至於是不是故意的,那也就只有李鴻淵知道了。

    既然鞋子跟衣擺下方都濕透,就不再顧及,抱著靖婉從水中穿行而過。

    剩下的三分之二的路程,比之前的三分之一還快很多。

    而樹林較深之處,一雙惡鬼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舉止親密無間的兩人,數次的蠢蠢欲動,想要掙脫理智的束縛,將兩個人撕得粉碎。

    她旁邊的丫鬟,看似鎮定的站著,只是隱隱有些顫的雙手,昭示著她的真實情緒。

    「回。」僅一個字,像是嗓子壞掉了一樣沙啞難聽。

    不過是心情不好,想要避出來一會兒而已,去讓她看到這樣的一幕,他果然是因為她才會這樣對自己。以前那幾個,從來就沒見他主動靠近過一分,在意過一眼,現在這個,那麼的小心翼翼的護著,就因為是未婚妻?是在定親后才動的心?

    騙鬼呢?李鴻淵,你騙了所有人,你算計了所有人,你甚至利用我,就為了她,就為了她是吧?好,好得很,我要將你們統統都碎屍萬段,不,你那麼在意她,要讓你親眼看到她如何被人折辱,讓她骯髒又卑賤,看你還會不會對她上心。

    不過,現在應該先回報你一下。成功了自然好,不成功也沒關係。

    上了岸,將靖婉放下來,她身上就濺了幾滴水,完全看不出來。「王爺,要不先回去?衣服濕了穿著肯定不舒服。」

    「沒事,自有人回去與本王取衣服。」跟著他混,還能連這點眼色都沒有?「走吧。」這一不客氣,直接拉住靖婉的手。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微微的眯著眼睛向某個地方看了一眼。

    草地綠茵茵的,還有一些野花夾雜其中,顏色也頗為繽紛絢爛。

    沿著溪邊,靖婉折了一枝樹枝,在手上揮著玩兒,稍微有點出神。

    「嬌嬌在想什麼?」李鴻淵問道。

    「王爺……」

    「嗯?」

    「其實臣女不太習慣你叫臣嬌嬌。」其實,不習慣還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會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這個稱呼的由來,羞恥度爆表啊。

    「那你說要怎麼叫你?」

    靖婉猶豫了一下,「就叫靖婉吧。」

    「好。」李鴻淵毫不猶豫的點頭。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寵溺感,咱能不這樣么?

    「還沒告訴我,剛剛在想什麼。」李鴻淵似沒有察覺到她的小糾結。

    「只是在想,往年這個時候,臣女應該在齊安府的莊子上,撒丫子的亂跑,下水摸魚,上樹摘果,入林打獵,弄得一身髒兮兮的,就跟一野丫頭似的,不過祖母從來就不拘著我,她說,這姑娘家,快活的也就出嫁前的那些年,所以,該學的學了之後,剩下的,就自己怎麼開心怎麼來。」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還真的是讓人格外的懷念。不過,摸魚什麼的,其實也就玩玩,還真不至於將前世的抓魚技巧拿出來。

    「為什麼要說?」

    「什麼?」靖婉不解。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姑娘家不都是講究貞靜,溫婉,端莊嗎?」

    靖婉笑了笑,「王爺很在意?那怎麼辦,王爺不會就這麼嫌棄我吧?」對於這一點,靖婉其實不怎麼在意,即便是說她沒規矩,不成體統,又能如何呢?日後,就算不會像以前那樣撒野,但總規,她並不是真正的乖寶寶,不可能一直戴著偽裝過日子。

    「本王很高興。」

    「嗯?」這是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維節奏啊。

    「靖婉這樣就好,即便是與本王成親,你也可以這樣,在王府呆著不舒服了,就去莊子上,想住多久都沒關係,想怎麼玩兒都可以。」

    靖婉卻有些不以為意,成了王妃,那能那麼隨意,能讓她在王府里隨意就不錯了。

    靖婉不信,李鴻淵也不強調,到了那一步,總會見分曉。

    身後微微的響動,靖婉回頭看了一眼,這速度還真夠快的。「王爺,先把衣服換了吧。」趁著他手微微的鬆動,靖婉收回手。

    李鴻淵點點頭,目光從他的指尖掃過。

    就在旁邊隨意的找個空地兒,拉起一張帷幔,不用人伺候,李鴻淵快速的換衣服。

    儘管背對著,可是你輕微的衣料摩擦聲,讓人不期然的想到了那完美的身材,情不自禁的有些臉紅,靖婉拍拍自己的臉,這是越來越有色女的跡象了。

    要不是因為有靖婉在,李鴻淵根本就不會用什麼帷幔,就算如此,也不過堪堪遮到他胸口的位置,因此,靖婉的動作,以及那紅彤彤的耳朵,都看在眼裡。

    不過,現在這地方,這場景逗她,肯定會惱羞成怒,氣氛好好的,搞砸了就不美了,於是,只得當什麼都沒看見。

    換好了衣服,輕輕的走到靖婉背後,「好了。」

    那近在耳邊聲音,似乎感覺到溫熱在耳廓上擦過,靖婉被狠狠的驚了一下。

    李鴻淵低低的笑,「膽子這麼小啊。」

    混蛋,這是膽子小的問題嗎?

    李鴻淵順手就摸摸她的臉,「景色不錯,又陰涼,坐一會兒?」

    靖婉想避開的時候,已經晚了。只得點頭。

    然後,李鴻淵剛才用來換衣服的帷幔被鋪在了地上,於是,站在不遠的白芍等人就沒有上前。

    李鴻淵很隨意的坐下,一條腿伸著,一條腿曲著,單側手肘撐地,就那麼半躺著,點了點身側的位置,示意靖婉坐下。

    靖婉坐下,也顯得挺隨意,抱著雙膝,看著緩緩流動的溪水,「在齊安府,下水抓了魚,直接就拿來烤著吃。好久都沒吃到了。」

    「這還不簡單。——沐安,趕緊去弄。」

    「是。」

    靖婉側頭看他,有些哭笑不得,「這會兒如何弄?」弄得她又覺得自己像妖妃啊,專門給人找茬添麻煩。

    不過,沐公公好像很積極,很歡暢啊!

    ------題外話------

    為了讓兩人多相處,作者菌容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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