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停工,但司雪梨也沒真的閑著。
這幾天她將《活出真我》的劇本看了又看,仔細研究每個劇情女主角的神情和心理,不僅將自已那份台詞背熟,幾乎連其他角色的台詞都要背下來。
司雪梨摸著發舊的劇本首頁。
總覺得這是她拍的最後一部戲,所以抱著一種特別珍惜以及想努力做到最好的態度去完成。
到時候小小寶出生,她總不能繼續端著未婚未育的形象出現吧。
雖說現在女星結婚生子不是什麼大事,觀眾都很包容。
但她這一路走得太快,礙了太多人的道,這種事落到她頭上,一定會被有心人加以利用。
從學歷這件事就看得出來。
換作別人,就是低學歷努力逆襲最終成為人生贏家。
可她呢,卻成了年紀輕輕不務正業,一堆評論說那時候沒有上學,是不是抱了哪個有錢人的大腿啊,忙著賣身求榮享受榮華富貴所以沒有上學,還是忙著泡吧過著私生活泛濫墮落的日子所以不去上學。
等等等等。
還說她沒有學歷卻賺了普通人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她的存在是侮辱了那些有真才實幹的人。
哎。
司雪梨心底惆悵。
雖說這些東西不看就行,可一想到每天都有上萬的人在網路上罵她,真的只有鐵壁銅牆做的心臟才會真正不在乎。
司雪梨見自已再次陷入愁思之中,她將劇本放至一旁然後去洗漱。
她該慶幸的,起碼《活出真我》劇組沒有因為流言踹了她,她還能好好地享受最後一次拍戲。
也沒有出現一孕傻三年的情況,背台詞還是很厲害的。
半小時后,司雪梨洗漱完出來,她回到床邊拿起今天在美容院新買的防妊娠紋藥膏,打開,擠一點在掌心,在肚子上輕輕打轉。
肚子已經微微隆起。
司雪梨一手撩起衣服,另一隻手掌貼著小腹,孕育生命特有的奇妙感在心頭蔓延。
一想到小小寶還有大概七個月就會出來,剛才的不愉快通通拋至腦後,心頭只有期待。
叩叩。
房門被敲響。
司雪梨以為是鄒君瑗或者Queen,因為一到晚上兩人就會輪流端各種營養品上來給她吃,就跟餵豬一樣。
「進吧。」司雪梨低頭看著肚子,想檢查有沒有產生妊娠紋的苗頭,這東西越早提防越好。
庄臣推門進去,雖然雪梨背對著房門而坐,但他一眼看見她擱在腿邊的藥膏,以及看見她正在給自已抹藥膏的動作。
「不舒服?」庄臣如臨大敵般快步走到雪梨跟前,一把拿起她放在腿邊的藥膏。
先是看一眼名字,不認識,隨即看向成份和說明。
司雪梨沒料到進來的人是庄臣,她已經兩個晚上沒有看見他了,加上這兩天聽到的流言蜚語不少,這猝不及防的相見……
她怔怔仰著頭,看他斂著眉讀藥膏上的成分。
「你長妊娠紋了?」庄臣將藥膏扔回床上,隨即在雪梨面前蹲下,伸手將她的衣服掀起。
小腹除了微微隆起,一如以前白皙細嫩緊緻。
庄臣心情複雜。
他知道什麼是妊娠紋,之前逛論壇沒少見,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不長,一想到雪梨為他承擔各種風險孕育這個孩子,而他……
庄臣更加有負罪感了。
「沒。」司雪梨反應過來。
庄臣和別的男人不一樣,大多數男人覺得女人生孩子是很容易的事,大家都這麼生,憑啥就你這麼矯情。
可庄臣不是的,相反,他將懷孕這事看得很重。
先前她嘔吐沒胃口他都能自責一番,要是以後抽筋長紋啥的,他一定更愧疚。
「這個是預防的。」司雪梨說著,拿起床上的藥膏,讓他看清功效裡頭那一句有預防作用。
「這藥膏哪裡買的。」庄臣接過來又看了一遍成分,雖然說了孕婦可放心使用,但他還是覺得不放心:「先別用了,等明天拿去檢測之後再用。」
司雪梨見庄臣還是一如既往關心她,鼻頭酸酸的。
這樣的他,又怎麼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
可是,他為什麼就是不跟她坦白呢,還撒謊騙她。
庄臣察覺雪梨一直盯著他看,抬起頭,與她的視線對上,發現她眼裡有他讀不懂的情緒:「怎麼了老婆。」
司雪梨搖頭,視線跟著往下:「沒。你不是說最近很忙,怎麼今晚……」
司雪梨話語戛然而止。
視線定在庄臣大衣里側僅露出一小塊的襯衫上。
粉紅色的襯衫。
這絕對不是庄臣的風格!
他柜子裡頭所有的西裝不是黑就是白,想找第三種顏色都難,可如今他身上竟然穿著一件粉色襯衫!
驀然,司雪梨想起今天在餐廳聽到別人的談話,那女人說庄臣昨晚一宿都站在張瑤瑤家門口,今天清晨進去,但至於什麼時候出來,沒有人知道。
白日宣淫。
司雪梨腦海很不合時宜浮起這四個字。
庄臣見雪梨一直盯著他脖子那塊看,下意識抬起在領結上摸了一把。
難道是太久沒有自已系領帶,生疏了,系得很醜?
庄臣還記得,雪梨住進莊園的第一天,他就假裝自已不會系領帶,而後這個任務一直是她的。
從不知道自已也是有小心計的,庄臣笑了笑,而後摟著雪梨的腰,耳朵貼著她的肚子,像以往一樣,想聽聽肚子里孩子的聲音:「老婆,報告出來,我體內的毒已經沒了。」
「是嗎。」司雪梨怔忡抬手在庄臣短而扎的頭髮上輕輕的摸,但眼神卻是看向前方,空洞而無焦距。
對於他身上這件粉色襯衫,她耿耿於懷。
雖說昨晚下雨,他站了一夜,衣服濕了換很正常,可據她對庄臣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穿這種騷包的顏色。
可如今他卻穿了。
因為襯衫是張瑤瑤給他選的,所以他唯命是從,對吧。
庄臣覺得雪梨的反應太冷淡,她聽到他好了,應該很高興才對的,怎會這樣。
庄臣從她懷裡抬起頭:「老婆……」
「庄臣,你到底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司雪梨看著他,本一直渴望他直接坦白,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