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臣抱緊懷裡的人,想起她因自己而受了那麼多的冷言冷語,倍感心疼:「伯父要是怪罪就來找我……」
「哎!」司雪梨連忙抬手捂住他的嘴!
真是的,話不能亂說!
不過那是爸爸,她不怕,於是抬頭沖他一笑:「我是共犯,爸爸要是真生氣,就找我們好了。」
對,我們。
她不能光把責任全推他身上,她也有錯。
庄臣一愣,隨即——
哎。
都不知道要用什麼詞語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才好。
百花齊放還是萬鼓齊鳴?
好像再震撼的美景,都無法比跟前的女孩兒帶給他的觸動多。
她總是一次又一次帶給他感動。
司雪梨哭完,看看庄臣,又看看遠處正緊張兮兮一直在關注她這邊情況的兩個寶貝。
額,她好像把氣氛弄得太糟糕了。
司雪梨故意拿庄臣的袖子擦眼淚,邊擦邊用不小的聲音:「哇,庄先生的衣服就是不一樣,擦起臉來特別舒服。」
庄霆一聽媽咪會開玩笑,就知道媽咪已經從難過里走出來,立刻撒腿丫子就朝媽咪跑去。
小寶幾乎是同一時間作出一樣的反應,邊跑邊喊:「媽咪媽咪!」
司雪梨朝庄臣吐吐舌,示意被她弄髒的衣袖她可不負責,然後側開身走向小寶貝們。
庄臣盯著袖子濡濕的一塊看了幾秒,毫無表情的臉龐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司雪梨和孩子們將帶進來的東西撿起來,因為她的反常害得他們緊張導致東西灑了一地。
撿好之後,一行四人離開墓園。
「媽咪你好點了嗎?」小寶將手上的東西交給媽咪放進車尾廂后,一雙骨碌的圓眼睛盯著媽咪的臉龐看。
害怕媽咪是假裝高興。
司雪梨伸手揪了一把小寶的臉蛋,安慰:「媽咪好了,別擔心。」
「那就好,哥哥也很擔心,你看哥哥給你摘了兩朵小菊花。」小寶往身後指。
自從大寶喊媽咪為媽咪后,小寶也改口了,不叫大寶,叫哥哥,這樣他們就像真正的一家人。
「真噠?小菊花呢?」司雪梨看向大寶。
庄霆從口袋裡摸出兩朵小菊花,剛才因為抱東西所以把花塞口袋裡,一拿出來,柔軟的花瓣簌簌掉落,只剩下花心,光禿禿的。
庄霆看了眼媽咪,笑著想把雙手往身後藏去,不讓媽咪看這光禿禿的花。
可惜晚一步啦,媽咪已經握上他的手,把兩朵小菊花拿過去。
司雪梨沒有丟掉或者嫌棄這朵光禿禿的小菊花,而是將花心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真香。」
然後將它在孩子們的鼻子底下過一遍,讓他們也嗅嗅。
「真的好香。」小寶說。
庄霆也聞到了,見媽咪喜歡這種味道,拿起平板:「回—去—我—給—你—送—束—大—的。」
「好呀。」司雪梨揉揉大寶的腦袋,欣然接受。
四人重新上車。
司雪梨坐在副駕,她把安全帶扣好,問:「爸爸的墓遷去哪裡了?」
嗓音還殘留著剛才剩下的哭腔。
庄臣報出墓園的名字,見雪梨並不了解,他解釋:「是個好地方,很多官家人百年之後也選擇在那落地。」
司雪梨點頭。
看來那真是風水寶地了。
也是,司家人只是討厭她,爸爸可是名正言順的司家人,是司正偉唯一的兒子,怎麼會不好生對待。
「遠嗎?」司雪梨問。
庄臣望一眼車載導航:「四十分鐘,累的話先睡一會,到了叫你。」
「好。」司雪梨動了動身姿,調整一個較為舒服的坐姿,然後靠在椅背上閉目休息。
本來是不累的,但弄出這一遭,大哭一場后,身心俱疲。
庄臣拿起搭在一旁的外套蓋在雪梨身上,收手之際在她發頂上揉了揉,是呵護的姿態。
四十分鐘后,車子到達另一個墓園。
司雪梨自動轉醒,察覺已經到了,便認真盯著窗外的風景看,這是爸爸所住的地方,她得看仔細了。
否則下次來拜祭進門都不知道往哪兒走。
這個墓園從進大門開始就便感受到與前一個截然不同,前一個就是普普通通的墓園,沒什麼特別,但這個較為嚴謹,環境和管理都好很多。
「這裡不錯哎,」司雪梨輕聲道:「我還以為他們……」
話到一半,閉上嘴。
雖然爸爸是司正偉唯一的兒子,生前死後都不會被馬虎對待,可敵不過有舒靜美在。
爸爸背叛過舒靜美,司雪梨沒來這兒親眼見證之前,真有點怕舒靜美會拿這件事出氣,特意不給爸爸找一個好地方。
所以她剛才見不到爸爸的墓碑特別著急,也是有這層擔心在。
不過這不是什麼光彩事,司雪梨就不和庄臣說了。
畢竟庄臣的家庭是被小三拆散,導致他母親一直在國外長久不回來,如果讓庄臣知道她尊敬的爸爸也是個出軌的男人,會不會以後沒那麼尊敬她爸爸?
而且她還是出軌這件事的結晶……
車子停下。
司雪梨收起亂糟糟的想法,解安全帶準備下車,結果手一放在門把上,身後一熱,是他靠了過來。
司雪梨渾身被他的氣息籠罩,強勢又令人心動,心跳有一秒失常。
但她很快穩住自己,保持著將要打開車門的姿勢,沒有回頭看他。
「以後你不用擔心任何事,」庄臣在她耳邊說,她剛才欲言又止的話,雖然他不是很懂其中含義,卻明白她的憂慮:「假如這件事司家人沒有做好,我會幫你把伯父遷到你覺得合適的地方。」
司雪梨機械般轉頭看他,沒想到她只是隨口呢喃一句,他就把她內心的小想法全給看透。
離得如此近,她打量他的長相,稜角分明,斂眉星目,司雪梨突然伸指尖描繪他的眉形,扯到別處去:「都說劍眉的人行事光明磊落,威信十足,還說『鐵面劍眉,兵權萬里』,是帝王之相,看來是真的。」
他在眾人心裡,不就是這樣的存在。
庄臣低笑,笑起來更是迷人:「那又如何,可惜名字里有個臣字,起初不懂什麼意思,現在明白了……」
「嗯?」司雪梨歪著頭。
庄臣身子向前傾了一下,猝不及防偷香,而後嗓音喑啞:「註定有一個人的出現,讓我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