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蔓是少年脾性,說話做事自然不會太成熟:「好在他還迷途知返讓嫂子進門,否則啊,我還真不想認那麼無情的爺爺。」
習悠聽了凌玉珍跟女兒說的話,心裡留了個心眼,有些明白老爺子為什麼突然發那麼大的火氣責罰阿燁這個長孫,老爺子做事向來深不可測。
「蔓蔓,這些話你最好不要當著你爺爺的面說起,他老人家會傷心,你要來看望你的哥哥嫂嫂也看過了,我們回去吧,不要在這裡打擾他們。」習悠要拉女兒走,她也頭疼得很這小妮子說話總是不經大腦。
最先醒過來的是權燁,當時正好是午後,大家陪著老爺子一起過來看望兩人。
兩人遲遲沒有清醒,已經急壞了一乾親人,老爺子雖然什麼都不說,但笑容明顯沒有往日多,來看權燁的時候亦是久久的坐在病房裡不出聲,手裡的佛珠一顆顆撥過,病房裡只有沉悶的珠子響動聲。
紀叔在一旁陪著,老爺子眉目里的擔憂他又豈會看不出,怎麼說病庲上躺著的都是權家唯一的長孫,即便是權燁小時候太頑劣不可教,老爺子也只是吹鬍子瞪眼的將他送到鄉下吃苦受教育,再不然也是用戒尺打手心,哪有這樣直接上棍棒狠狠的揍打。
權燁一天沒醒來,老爺子就一天茶飯不思,這一切也只有紀叔看見而已,老爺子來醫所看了權燁又去看看蘇芷旋,這丫頭也不容易啊。
不過經歷這些之後就好了,慢慢的就會好起來的,老爺子是這樣想的。
所以當權燁醒過來時,老爺子激動得差點說不出話,趕忙喚醫生過來,一雙蒼老的手都忍不住顫抖,眼眶微紅,他的孫子啊,終於醒了。
紀叔扶住了老爺子,將他的輪椅推到權燁的病庲邊,讓他能觸碰到孫子。
凌玉珍和權逸信都激動不已的守在病庲前,一雙眼睛急切的打量他們的兒子,凌玉珍都忍不住抹了抹眼淚。
「阿燁……」在權燁幽幽的睜開眼睛時,老人忍不住先開了口。
權燁的傷在後背,所以他是趴著的姿勢躺在庲上,寬厚的背脊上纏繞了一圈厚厚的紗布,如此一來他睜開眼就無法看見屋裡的一群人,只是看見他對面的爺爺。
他看見老人似乎一瞬蒼老了許多,眼裡還閃爍著不明顯的淚花,他難受的皺起眉,感覺喉嚨非常的乾澀疼痛,但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芷旋呢?芷旋怎麼樣了?」
他記得自己昏倒之前懷裡的女人幾乎沒有呼吸,他靠近了她都感受不到她的呼吸,想到此,他就無法鎮定了,他們一起承受家法,可她在他眼前倒了下去,那個瞬間,他覺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坍塌。
權燁越發的急切,也不管後背的傷口,急急的要起來:「芷旋,芷旋在哪裡?」
權爺爺看著孫子那著急的模樣又想到蘇芷旋此刻還昏迷未醒,他神情暗了暗,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跟孫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