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拖著行李走在筆直的長街上,馬路上偶有車子飛馳而過,她失魂落魄的往前走,不知道該去哪裡。
她搬出來了,下一站不知道在哪裡,忽然間,她又變成了沒家的人,多麼的可笑。
呵呵——她還真的笑出來,苦澀又自嘲,像個瘋子。
外婆說,芷旋,不能離婚啊,離了婚就會被人欺負的,不能走你媽媽的老路。
姐姐說,芷旋,婚姻就是個屁,它不能保證男人不花天酒地,不能保證他下一刻不會對別的女人山盟海誓,所以,我不要結婚。
那麼,她應該聽誰的?這兩年,婆婆的刻薄她忍了,陸昊然的厭惡她也忍了,她不想離婚,她也知道姐姐說的不錯,可是,她只不過想和普通人一樣,有個家,即使這個家裡沒人喜歡她,但至少那還是一個家!
如今看來,是她自欺欺人了,他丈夫不禁讓外面的女人懷了孩子還把女人帶回他們的家,這是什麼狗屁家?還算是個家么?
臉上有熱熱的水流沖刷著眼眶流出來,她扶住街邊的電線杆,微弓著背,臉朝著地面,左胸口那裡一陣窒息的抽痛,她沒有力氣了,沿著電線杆滑坐下去,也顧不得地上的潮濕,滿身滿臉都濕了,頭髮粘在臉上,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顫抖著手拉開挎包的拉鏈,翻找出裡面席琛給她隨身配的葯,沒有水,乾咽著吞下去,等著左胸口的疼痛緩解。
旁邊就是寬闊的馬路,沒有行人,這個夜晚很冷清,頭頂的街燈給她投下一片溫暖的橘黃,可是沒有一點溫暖。
有車子開過,卻停在她對面。
「蘇芷旋?」
有人在叫她,混沌的意識里她抬眼,對面,那個坐在白色車子里的男人,模糊卻熟悉,他深深蹙起的眉目落入她的眼。
蘇芷旋使勁的眨眼,被雨水打濕的眼睫讓她眯起了眼,看不清楚對面坐在車裡的男人,只是那一張俊逸非凡的臉一如他那般張揚的闖進她的眼裡。
是……權燁?
她不記得有多久沒見到他了,自從上回拒絕了他的要求,他們就沒再聯繫過。
有些人,你想見的時候見不著,不想見的時候他卻偏偏出現。
比如現在,她一點都不想看見他,好像她每一次的狼狽都會被他撞見。
蘇芷旋慌張的抬手揩去臉上淚和雨混夾的水,心口已經沒有那麼抽痛,扶著電線杆站起來,握住行李箱的拉杆,轉身立馬拖著行李走人。
只當是不認識他,一點都不想被他看見這個樣子的自己。
身後有車子追過來的聲音,車速不快,緩緩的行駛在她旁邊,她低著頭走路,不去看車裡的他。
可這個男人一點都不識趣,不但跟著她,還喋喋不休的發問。
「蘇芷旋?你這是怎麼了?」
「蘇芷旋,你怎麼不理我?不認識我了?」
「蘇芷旋,我是權燁,該不會一個月不見你就忘記我了吧?不是說你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嗎?」